陈括和谢九晴被传召进宫,刚踏入宫门,谢九晴突然对着陈括低声说道:“听说范尧是打开那箱子后就被炸死了。”
陈括点点头道:“嗯,一开始得知此事,我也颇为震惊,后来细想了一番,也便想通了。”
“哦?”
“那箱子是崔刺史的,我记得妙春宫有位先生名叫崔化生,我不知道崔刺史是不是这位崔化生,或者与那崔化生有渊源,那范尧曾说过,这箱子是妙春宫的!”
“对对对,当时易公子并不想理会他呢!”
陈括点点头,“不管怎么样,范尧死了,赵游永守漠北,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如今就差收复屿川了!”
谢九晴道:“我们快走吧,说不定老头找我们就是为了收复屿川之事!”
陈括点点头,随着谢九晴往乾德殿方向走去。
陈括和谢九晴两人一进乾德殿,看到梁晨颢和萧放也在场,二人两眼对视后,纷纷下跪,异口同声说道:“臣参见陛下。”
皇帝扯了扯嗓子,“平身吧!”
陈括看出了皇帝和平时有些不一样,他看了看梁晨颢又看了看萧放。
皇帝道:“找你们来,是想和你们说说话。梁王先说吧!”
梁晨颢会心一笑,想不到周屏宣的药这么管用。
梁晨颢开口说道:“我本是谢家子,只因你冤枉谢家,将谢家满门抄斩,以至于我父将小梁王的脸皮剥下,将我弄成小梁王的模样,得以活到今日。”
皇帝道:“真的梁晨颢现在何处?”
梁晨颢道:“他在妙春宫,他现在是无面郎君玉无召。”
谢九晴听到这吃惊不已,但更让她吃惊的在后头。
皇帝道:“你可知,你堂姑的女儿尚在人世?”
“知道,她便是谢九晴,当年你与我堂姑私通,原以为诞下麟儿便能将她接进宫,谁知,被当时的皇后察觉,又因你有心铲除周谢二家,所以你丝毫不顾旧情,将其悉数杀尽。谢九晴,这名字有意思啊!谢家的旧情!”
谢九晴听完梁晨颢这番话犹如五雷轰顶,她快要瘫倒在地上时,陈括一把将她拉住,轻声说道:“阿晴,都过去了,你要挺住。”
只见皇帝高坐在殿上,神情却异常的复杂,“是啊,那又如何?朕是皇帝啊!哪个皇帝不多疑?”
萧放道:“那林娉呢?林娉何其无辜!”
皇帝叹息道:“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是朕的错,朕现将皇位传于萧王,往后种种由萧王决定。你们都退下吧。”
正当他们要离去时,谢九晴回头一看,只见皇帝口吐鲜血,倒在殿上,谢九晴大喊:“爹!”
谢九晴飞奔到皇帝身旁,拼命的摇晃着,无论她怎么摇,皇帝再也没有醒过来。
第二日,大晋举国哀悼,陈括和梁晨颢出征讨伐屿川。
谢九晴在陵园为皇帝守孝。
萧放速命南思守京州,高颜带着大军暂替许少庭守西川,许少庭速回邺城。萧烨守北川,北忌守香州以便制衡赵游。
(深夜)
陈括和梁晨颢大军在郊外扎营歇息。
陈括走到梁晨颢身旁说道:“皇帝是周弟杀的?”
梁晨颢道:“是。”
“你们…”
“他死到临头都不知悔改,这一国之君视人命如草粪,那其他人更不用说了。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他死有余辜!”
“那你们这样做与他何异?”
梁晨颢转身,“无异。”
(屿川,屿州城皇宫内)
周屏宣在皇宫内飞檐走壁,沉昭清一把将他抓住飞出皇宫。
周屏宣一见是沉昭清立即对他出手,招招阴狠,皆是致命。
易公子从天而降将周屏宣的手拉住,他看向周屏宣,问:“你的脸怎么了?”
周屏宣甩开易公子的手,继续与沉昭清打斗着。
易公子飞过去将他们二人拉开,说道:“周阎王,明日陈将军便要攻打屿川了,你就不想助他一臂之力吗?”
周屏宣一听易公子这话,瞬间恢复了理智,“好,待明日大业成后再来取你狗命!”说完,纵身一跃飞走了。
沉昭清气愤道:“我都放下仇恨了,怎么他就是放不下?”
易公子道:“随他吧,我会护好你的!”
沉昭清看着易公子,想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易公子看出了沉昭清的异样,问:“你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你…真的不怪我误杀柳娉婷吗?”
易公子拍了拍沉昭清的肩膀,“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想来命该如此,你就别多想了。我们走吧!”
玉无召和六色在邺城汇合,他们刚想出城时,玉无召就被于秋霖从身后神不知鬼不觉的点了穴道晕了过去。
六色回头一看,张大着嘴巴,准备叫喊时,于秋霖道:“你敢喊我就杀了他!”
六色赶紧闭上嘴吧。
于秋霖将玉无召背回客栈,六色紧跟其后。
于秋霖将玉无召放到了床上,将他头上的白纱斗笠取了下来。
六色连忙说道:“我家少主的脸都烂了,你怎么还要取他的脸皮啊!我求求你放过他好吗?取我的脸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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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色说完后便跑上前拿起刀子,正准备往脸上割,于秋霖立即抓住她的手,他一用力,六色手上的刀子掉在了地上,于秋霖这才松开六色的手。
于秋霖冷笑道:“我是在治他的脸!不是剥他的皮!”
“啊?不行不行!”
于秋霖抬眼看了六色一眼,道:“为何不行?”
六色道:“你那些人皮都是强剥别人的,少主知道后,定不会用的!”
于秋霖道:“年幼时我便说过会医好他的脸,你只管告诉他那是我的皮!”
“你的皮?”
于秋霖伸出手来,将自己的手皮剥下,六色见状立即转过头,“你怎么说剥就剥啊!”
“害怕了?害怕就别回头了!往后替我好好照顾他!我去帮你杀了青衣无乡!”
“什么?你?”六色回过头时,于秋霖向她散去迷烟,六色便昏倒在地上。
…
北忌抵达香州后,南思带着一队士兵绕了远路,为的就是等许少庭经过。
南思一见许少庭的军队正从他这边跑来,他立即向许少庭挥挥手。
许少庭一见南思便下马问:“你不去京州在这里干嘛?”
南思道:“我要去帮殿下!”
“胡闹!我去便是,你好好的呆在京州!”
“我不要!我要与殿下同生共死!”
许少庭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南思,你听我说,殿下此去凶多吉少,萧放势必会为林娉报仇,我和殿下难逃一死,而你,未曾杀过一个好人,萧放不会杀你的,有你在,北忌也不会有事,你要和北忌好好的活下去。你记住了,若萧放要攻打漠北,你要劝住他,漠北后靠荒漠,万一起了沙尘暴,我军皆亡,若赵游不犯大晋,切不可前去挑衅!你给我记住了!殿下千辛万苦打下的基业就靠你了,你要替他好好活下去!还有…小菁就拜托你照顾了。”
南思吼道:“我不要!你们死了一了百了,而我这个活着的人每天要受尽煎熬,我不要我不要!”
许少庭道:“你就当替他好好的活下去吧!”说完,便骑上马,带着他的士兵往屿州城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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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时,陈括和梁晨颢的大军抵达屿川境内,他们直奔屿州城门外。
陈括将守城的将士居然是刘炬和青衣无乡。
梁晨颢道:“这屿川是该亡了!”
陈括道:“进攻!”
青衣无乡骑着马跑出城外后,那城门迅速的关上。
青衣无乡的青布直击陈括,陈括拨出箭,舞着沁笛剑法。
于秋霖从远处飞来将青衣无乡给缠住了。
何南在暗处一见陈括使出沁笛剑法,像是疯了一样的,飞跃到陈括眼前。
陈括吓了一跳,不知眼前中的老者是从何处冒出,那人每一招每一式皆要他的命,当他使出一旋掌时,陈括才知眼前中人竟是何南大侠。
陈括抵达不住何南的一旋掌,瞬间倒地,正当何南欲在给陈括一掌时,周屏宣飞到陈括眼前接下了何南的一旋掌。
何南吃惊的看着周屏宣,“是你!”
周屏宣道:“多年未见,何大侠的掌法退步了呢!”
何南怒容满面,与周屏宣针锋相对,周屏宣也给了何南一计一旋掌。
何南中了周屏宣的一旋掌还能稳稳的站立不倒,景三郎从何南身后刺去一剑。
何南发动内力将景三郎手中的剑震开。
周屏宣又给了何南一掌,景三郎纵身一跃往何南的脑袋击去一掌,何南倒在地上,七窍流血而亡。
景三郎不屑的说道:“死有余辜!”
陈括道:“景公子,他…”
景三郎道:“陈将军有所不知,此人屡次害我家公子,方才见到将军使出我家公子的沁笛剑法,他便失控了,这才伤了将军!”
陈括道:“原谅如此。”
周屏宣道:“梁晨颢已经杀了刘炬了,我们要速战速决!”
陈括大喊:“放火球!”
大晋的将士们将火球滚向屿川的将士,只见他们瞬间烈火焚身。
周屏宣和景三郎跑上前厮杀着屿川的将士。
许少庭带着三万精兵从右翼突击直屿州城门外后便开始攻城。
于秋霖和青衣无乡打得不分上下。
梁晨颢飞上屿州城楼,他将城楼上的士兵纷纷杀死,就在他要往城楼下走去时,屿川的将士在城楼下开炮将梁晨颢炸飞,只见梁晨颢被重重的摔下城楼。
许少庭立即飞过去将梁晨颢抱了起来,梁晨颢摸着许少庭的脸,没说一个字便断气了。
许少庭大喊:“殿下!”
陈括将眼前屿川的士兵杀死后,跑到许少庭身旁,看着梁晨颢血肉模湖,他拍了拍许少庭的肩膀。
许少庭冲着他点点头后,许少庭大喊:“架炮!”
陈括大喊:“放箭!”
场面一顿混乱,周屏宣飞到青衣无乡身后,狠狠的给了青衣无乡一掌,“这是你欠陈括的!”
于秋霖见状,立即使出银针飞向青衣无乡的脖子,只见青衣无乡衣袖一挥将那银针飞往陈括的身后,于秋霖大惊失色,周屏宣立即扑到陈括的后背,替他挡下了那五根银针。
陈括回头一看,只见周屏宣的银面具掉了下来,他的脸血肉模湖,陈括大喊:“周弟!”
周屏宣艰难的说道:“活…着…”
周屏宣还未说完便已魂归故里。
陈括飞向于秋霖,一把将抓住他“解药!给我解药!”
于秋霖道:“没有!中此银针五根,必死无疑!”说完甩开陈括,又飞向青衣无乡,将他抱住。
于秋霖大喊:“向我们开炮,快点!”
陈括飞到大炮后面,泪眼模湖的看了一眼于秋霖,喊道:“开炮!”
青衣无乡见大炮朝着他们开来,他正想挣脱于秋霖的手,可那大炮轰的一声,便将二人炸得粉身碎骨。
许少庭这边成功将城门攻破,大晋的将士犹如蜜蜂出巢蜂蛹而上。
许少庭将梁晨颢和周屏宣的尸体放在了一起,他手握大刀,他对着对面陈括喊道:“你将我们三人安葬一起吧!”
“什么?”陈括大喊,“你别做傻事啊!”
许少庭笑道:“如今大业已成,我也该自行了断了!”说完,便挥刀自刎倒在了地上。
陈括边跑边喊:“不要啊!”
可惜啊,终究晚了一步。
陈括看着地上的死尸,有年少的,有年老的,他不禁流下泪水,万里征战,魂归故里。
陈括又看着活下来的将士,他微微一笑,离家征战的将士们终于可以回家了,终于可以不再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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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括整顿好大军后,便和景三郎将其埋葬在屿州城外的郊外中。
易公子和沉昭清赶到时,他们二人正在立一座墓碑。
沉昭清道:“这是?”
景三郎道:“周屏宣,梁晨颢,许少庭,都死了。”
“啊?”沉昭清道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景三郎和陈括。
陈括道:“就写梁周许吧!”
易公子道:“我来写吧!”
景三郎将手中的笔递给了易公子。
易公子在墓碑上写上了“梁周许”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