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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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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发现平时早早就来找他的人,今天没有来,一打听,说是去见一个朋友了。

“见朋友?”静娴忍不住说,“恐怕又是那些莺莺燕燕吧。”

“夫人你可别误会。”玉儿因为少爷宠爱静娴,所以对他态度特别好。“真的是个朋友,说是叫孟月。”

本来在喝汤的静娴一下子镇住了。他勉强重新开始自己的动作,装作不经意的问:“孟月?怎么写的两个字?”

“孟就是一个子一个皿,月就是天上的明月了。”他之所以会知道,那是因为今天早上那封信,就是玉儿递交的。

孟月姣让陆秉鸿派人用了百两银子,才让门口的那两位守卫铤而走险,愿意把这封信如约交到小少爷手上。

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家中焦急等候的她。得到了对方的回应。

“他说愿意赴约,就在邀月茶楼。”陆秉鸿托丫鬟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之后,孟月姣就赶紧进行金蝉脱壳的计划,假称自己不舒服想要躺着,支走了老夫人,让他真的以为自己要睡觉之后。再从窗户那里由大哥接应,溜出了院子。

还好两人轻功都不错,整个逃脱计划并不费劲。

换上男装的她来到了茶楼之上,等待贵客到来。

“孟公子。好久不见了。”

听见这男人的声音,本来假意看窗外风景的孟月姣回过头。“好久不见,崔公子。”

“没想到你会主动约我。”在崔衡的记忆中,这个叫孟月的公子有些高冷,尤其是那次观看表演的时候,孟月全程都没怎么跟他讲话,不过这种疏离感,却让崔衡觉得很特别。

“忽然想起,崔公子在这京城,正好来这边玩,就约你出来叙叙旧。”

这话真是瞎话。两人不过一面之缘,有什么好叙旧的?不过崔衡不在意,孟月姣也知道,只要有酒有肉,有话可聊,那由头是什么,又有什么必要呢?

“对了,听说京城的烟花之地与别处相比,有不一样的滋味,你应该对这里很熟悉吧,可以带我去看看吗?”孟月姣挑到了这个,他认为崔衡会感兴趣的话,却没想到对方答道:“你若说需要推荐的话,我可以跟你讲一些,不过……我最近没法陪你去。”

“怎么?”孟月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何不能陪我去呢?”

“因为,我最近喜欢的那个姑娘,不喜欢我去这些地方。”

他这个答案让孟月姣有些惊讶,他笑着说。“没想到崔公子你阅人无数,还能有姑娘让你着迷到这个程度?”

“我也没有想到。”最开始只是觉得她足够吸引自己,带着一种戏弄玩耍的心情靠近了她,可现在每每看到她落泪,他的心,不再像过去那般沾沾自喜,反而是真的体会到了爱怜之意。

“虽不知道我会爱他多久,可我此时此刻的心情……”

“你们两人如何认识?”孟月姣对于这个男人的心情毫不感兴趣,只想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同我讲讲吧。”

“我们俩人……认识的过程你就不必知道了,一言难尽。”见崔衡跳过这个话题,这让孟月姣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那你打算娶她吗?还是说你们已经结为夫妇了?”孟月姣觉得自己的这个孟公子身份实在太好了。又可以肆无忌惮的问这种问题,又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打算娶她,不过……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一直希望我娶别人。当然我也不会违抗他。”崔衡也觉得公主很可怜,若是真的嫁给他的话,恐怕下半辈子会过得很不幸。——尽管他会给她保留面子,不过可能没有真正的爱。

“也就是说你会娶别人,但这位姑娘你也要留在身边?我没有理解错吧?”

“是这样的。”崔衡坐在椅子上,自己倒了一杯酒,“男人嘛,三妻四妾很正常,我是一个容易厌倦的人,本也应该这样。”

孟月姣此刻尽量将自己摆在旁观者的位置,否则她担心自己会勃然大怒,一拳砸在这个男人脸上。

“这个姑娘爱你吗?”她将怒气转化为脸上的笑意,坐在了崔衡的对面。

“爱不爱我不知道,可现在应该有一些感激了。”这还是他熬夜守护换来的呢……

要想将一个人的憎恨慢慢消解,再转化成爱,这可不容易呀。

不过崔衡却不能把这一切都讲给他听。因为他自己知道,他得到静娴的方法,非常不地道。

“仅仅只是感激,就愿意跟着你,这位姑娘可真是……有够单纯的。”孟月姣感觉自己在崔衡这里问不出个所以然了,其实她今天把他找出来。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见静娴。

“不知道孟某有这个机会见她一面吗?我实在好奇是怎样的天姿国色,既能让你放弃弱水三千。”

“你想见她?”崔衡听到这个要求,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你怎么……这么感兴趣?”

“崔公子,你还记得咱们俩第1次见面时,你同我说的话吗?”其实孟月姣不太记得了,但是总体而言,崔衡就是在指导她,如何风流快活,“我真的很好奇,像你这样子,花名在外的人,到底是怎么收心的,而这位奇女子,我真想结识一番。”

“这样啊。”崔衡笑了笑,若是平常人被提这样的要求,可能会不乐意,或是觉得对方觊觎自己的女人,但崔衡不一样,他是个爱炫耀的人,“其实我也不是不愿意,只当是聚会也好,认识认识,可是她最近身子不好,吃不下饭,我想过段日子好了,咱们再约吧。”

本来听他不拒绝,孟月姣还以为十拿九稳。只能想到他用了一个完美的理由,给了她无法见面的结果。

孟月姣咬嘴唇,手里的折扇轻轻扇了一下:“对了,说道不爱吃饭这件事,我认识一个江湖郎中,非常灵,要不要我带他去找贵夫人,看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哦?有这种事儿?”崔衡不疑有他。“他现在在哪里?我立刻去请。”

“这位高人脾气怪的很,要不是家父救过他,他也不至于会搭理我。”孟月姣编造起来,“这件事情我要回去同他讲一下,他要是同意了,我立刻通知你,崔公子,你看这样可好?”

“如果真的如此,那是最好了!”

崔衡很是开心。觉得自己没有白交这个朋友。

“我们俩也没有见过几面,孟公子就这么有心,崔某真是……”

“那些个酸溜溜的感动之语就不必说了。”孟月姣豪气的拿起酒杯,露出一个坏笑。“我还没有谢谢公子你,教我开窍的事儿,让我知道了女人的好啊。”

“不敢当。”崔衡心想自己果然没有看错,这个孟月,和他真是一路人。竟然就因为对方和自己一起竞过花魁,便如此重视他这个露水朋友……

“好了,不说别的了,咱们现在就举杯庆贺,好好一醉方休吧!”孟月姣笑着,高举着,与他碰杯。

躲在屏风后的陆秉鸿听完了这些对话后,就知道今天又没有可能了,而且孟月姣已经夸下海口,他们还得想法子,搞一个世外高人出来……

看来这次找崔衡打探消息,真是越来越麻烦了……

陆秉鸿眉头紧锁,深居在崔府的静娴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她知道孟月是谁。也隐约了解到,即将可能发生的事情。

小姐不知道从什么途径,瞧得了她在这里,今日约这位崔公子出去,肯定是旁敲侧击,想晓得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位崔公子能说的,全都不是事实。

静娴忐忑。一想到那日在酒家的情形,一想到江洋震惊的表情,就不难想到,他是如何跟孟月姣描述,而孟月姣又是如何不可置信,决心要打探虚实。一定是这样,才会有今天的邀约。

可问题是……她该怎么办?

本以为她故作喜欢崔衡之后,这个口口声声说自己会腻的男人却越发的黏她。不仅是真的断了外边的风流韵事,还成天正事不做,找些小玩意儿来逗她开心。

他的这些表现,让静娴真的很茫然。他原本想的清清楚楚的事情,现在如坠云雾之中,别说看不看得着了,就是听也听不见……

“夫人。你喝粥吗?”玉儿在一旁提醒她,静娴才从自己的恍惚中走出来。

“我不喝了。”她没有食欲。明明肚子饿的难受。却没有半点想要将食物下咽的心情。

静娴知道自己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本就不算健康的身体没多久就会拖垮。可他控制不住,这种厌食的心情,也控制不住自己源源不断的愧疚。

遣散了下人,让玉儿也出去候着。

在屋子里只剩她一个的时候,静娴想起了那晚的拥抱。

那时,她劝慰江洋。自己只是离开一时。

却没想,誓言破碎之后,两人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对不起……”

她闭上眼睛,仿若回到了那天在楼梯上的场景,只不过除了她和江洋之外,其他人都消失了。他们终于可以说说话,或是拥抱着,互诉相思之情。

虚幻的拥抱和温暖,太过于美好,就像一道刺眼的白光,让她蓦然流下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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