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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1、第二百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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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强悍内力所带有的天然威压被完全释放, 直直冲向隐藏在暗处的气息, 无声地交锋不过刹那, 冉星辰只觉得周身一轻,一声“师父”还未脱口而出又被压在喉间, “砰砰咣咣”的声音连接炸响,就像是下雨一样, 竟然从房梁上落下五六个人来。

“房梁倒是做的蛮结实的。”

洛书落在冉星辰身旁, 一手扣住他脉搏, 往其中输入一股内力, 缓解方才的震慑, 二零八八站在洛书身后, 沉默而安静, 仿佛一片影子。

千丝蛊突然疯狂地扭动了起来。

在洛书与气息交锋之时, 隐藏在暗处, 不为人类所知的交锋也悄然开始。红柚在洛书肩上立起半身,蛊王威压刹那放出,铺天盖地地压向千丝蛊, 千丝蛊被挑衅, 不甘示弱,露在外面的半身越发张扬,依旧埋在冉苍体内的半身则开始向更深处扎根。

冉苍发出低低的一声闷哼, 心下微惊,看向洛书三人的目光尽是杀意。

“醉仙楼楼主……”

洛书已经没了方才神挡杀神的气势,懒懒靠在二零八八的腿上, 把玩着手中软软的毛球。

“皇帝陛下,好久不见。”

冉苍眯起眼睛,定定地看着洛书手中的毛球,又看向冉星辰的胸口,冉星辰皱眉,下意识地跟着低头看去,发现胸口衣襟之间探出了一只明黄色的毛球,大抵是方才取机关锁的时候带出来的,半透明不知是何质地的小翅膀半遮半掩地露出了些许。

洛书挑眉,不着痕迹地上前一步,挡住冉苍定定看向冉星辰视线,道:“古语有云,虎毒不食子,您倒是吃亲子的血肉吃得快活。”

他童声稚嫩,语气却老成,拉长了声音的“吃”字莫名带着一股子鬼气。

冉苍却已经没什么顾忌,他嫉恨而贪婪地打量着洛书光洁的皮肤,仿佛洛书就是一块唐僧肉,吃下去就能长生不老。

年纪比起之前相遇时又小了……

他早就有意将洛书捉来,威逼也好,利诱也好,总归是要让他将返老还童的法子吐出来。尤其是他已然垂垂老矣,而却见洛书年幼模样,言笑晏晏,这种渴望便达到了顶峰。

但是派去醉仙楼的探子都被挡了回来,想要直接强攻他的身体状况又不允许,加之那时有吴劳在侧,这件事便暂且安置了下来,没想到洛书今日自己送上门来。

在醉仙楼奈何不了他,难道在皇宫还不成?

暗处的气息知晓冉苍心意,寂静而迅速地移动,隐隐将洛书三人包围其间。洛书的目光落在千丝蛊上,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

冉苍眉头一跳。

“不知楼主与我儿有何渊源?”

“渊源嘛……”洛书将手中青色的毛球挂在腰间,与草蟋蟀同一处,像是夏虫停在了一片草地上,青葱融绿的色彩明快地跳跃在黄色调的大殿里,仿若萧瑟秋日的一抹生机。

“皇帝陛下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冉苍沉声问:“是辰儿失踪的那十年?”

洛书询问地看向冉星辰,冉星辰深吸一口气,走到了洛书身边,屈膝蹲下,肩膀比洛书的略低一寸,他看向冉苍,不知心里是难过还是兴奋,声音微微发颤。

“这是我师父,洛书。”

“德皇后和你的人将我丢下落仙崖,没想到上天也看不过我浑浑噩噩,又给了我一条命。”

冉星辰没有细说什么,要说身心痛苦,除了让师父跟着难受、难道还指望冉苍又那么一丝半点的愧疚?要说其中快意,那是他所珍藏的最宝贵的一段记忆,又做什么要和冉苍分享。

只是他没想到,时隔多年,哪怕只是当着几个人的面,亲口说出自己是师父的弟子,竟然让他如此安心,想象中近乎于手足无措的兴奋反而淡淡,更像是无根的浮萍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居所,离家多年的游子终于回到了暖炉旁,于是一夜好眠。

冉苍靠坐在床榻上,周身的千丝蛊仿若流淌的鲜血。

“朕还真没想到,以为是只猫,却养了一头狼。”

洛书轻笑着摇头,“不不不,皇帝陛下,你要明白,养和养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本就打算敲骨吸髓,又怎么能做梦对方知道了真相也一直忠心耿耿。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己最清楚,冉星辰被文皇后教得很好,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有怨报怨、有恩报恩,他回到皇宫之后,虽然一开始就没有对冉苍付出全心全意的信任,却也一直老实本分,不争不抢,当年为冉苍挡下的那一箭,也确确实实是穿透胸腔,擦着心脏险而又险避开。

当时他也不过是刚从崖底出来,十六七的年岁,千钧一发之间,自身的武功也只能趋势身体勉强避开要害,虽然有几分算计,没有告诉冉苍自身会武,当时也依旧是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那将命豁出去半条的挡法,也不过是因为他依稀记得,当年三人泛舟江上,那将按在头顶的大手,干燥而温暖。

若不是救出了宁恒,若不是对当年母亲的死起了疑心……

冉星辰拉住洛书的袖子,没什么辩驳的心情。说他白眼狼也好,说他心机深沉也罢,他都认了,在宫里哪里有什么全心全意的信任,若是真没有半点心机又怎么活得下去。

归根结底,准备着篡位的是他,想要冉苍死的也是他,都没什么好说的,做了就是做了。

洛书准备好的话就卡在了喉间,最终化作了长长的一声叹息。

“算了。”

他捏了捏冉星辰的肩膀,向后退了一步,环视四周,每一次目光的停驻之处,都是与暗处气息的一次交锋。

一共三十二人。

后背冷汗津津。

这人究竟是谁?以他们的隐匿功夫,究竟是如何……

冉星辰站起身来,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机关驽。

洛书的三徒弟,天生体弱,不长于体术,练的是一双招子,一身骑射功夫。

冉星辰和方尚清他们不同,他自小是被捧在手心上过活,“父母宠爱”,“家庭和睦”,虽说是历经了一次生死,却也不知道仇人是谁,甚至对自己险些就要丧命这件事也没什么深刻的认识。

对于身后的刺客,怕是怕的,但是没接触过过武功,自小生活在宫里,遇到这种事第一反应也是要回家,要侍卫保护,要父皇和母后为他撑腰,而不是练武,自己报复回去。

天真浪漫。

眉间含笑,眼底有光。

这种干净纯粹的孩子,没经历过近乎绝望的挣扎,天生体弱,又地位极高,不必涉足武林,自有万人相护,虽然悟性不错,但是不管怎么说,好像都没必要跟着他学武。

宫中风云变幻,自己将人留在这里当徒弟,没准反而是害了他。

当时洛书就这件事和二零八八讨论的好几次,试图将冉星辰直接送上去,但是冉星辰是系统锁定的三徒弟,不教他两个人都上不去,洛书也只好教了。

越教,越是感叹。

冉星辰被文皇后教得很好,大方有礼,一点没有沾上纨绔习气,即便是蓦然从锦衣玉食到粗茶淡饭,也没有喊苦喊累。然而冉星辰到底是天生体弱,平日在宫里都是好好安置着,不让多动,而练武自然是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娇贵的小太子哪里受的这样的苦,纯粹皮肉的痛苦就已经让人难以招架得住。

短短十年之内,就要将武功练得入境,说不苦简直是个笑话。

方尚清他们心中有一腔仇恨,可以咬着牙撑过去,可是冉星辰没有。

洛书觉得有些好笑,又有点悲哀,没想到在这时候幸福反而成了枷锁。

细嫩的手指已经磨出了一层细茧,娇嫩如豆腐的皮肤也变的粗糙,浑身肌肉酸痛到难以起身,敷着草药的眼睛又麻又痒,有时候为了药效,需要几天内都戴着眼罩,

冉星辰不娇气,但是洛书不止一次站在冉星辰房间外听他低声的呜咽,不止一次在为他盖被子时擦去他腮上的泪水,不止一次听见他梦中呓语,是一声声“父皇、母后”。

他想家了。

有时候洛书感觉自己和二零八八就是两个坏人,把一个根本不需要练武的孩子压在崖底,与父母亲人分离十年。

洛书像是补偿什么似的,像是压迫似的将他的时间压迫到了极限,教他治国之道,教他帝王心法,教他排兵布阵,就算年纪还小,记不住,也要他暂且背过,在余下的日子里慢慢斟酌。

在冉星辰出崖那一天,洛书感觉自己像是放飞了一只本该自由的鸟儿,心中尽是祝福。

可是洛书没有想到,冉星辰也没有想到,原本的幸福就是水中月镜中花,再回去已经是物是人非。冉星辰也好,洛书也好,本以为可能会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武功,竟然救了他这么多次命,那利箭,有一日竟然要对准当初不顾一切拼命也要回到身边人的心口。

其实洛书很庆幸,他能在一切被揭露之前出崖,更庆幸不论是冉星辰还是方尚清,他们每个人都有了除却仇恨与执念之外想要做的事情。不论是仇恨了却还是执念崩塌,接下来的应当是生无可恋,与世长诀。

“冉苍,我不会杀你,当年母亲守你寂寥数十载,文家满门怨魂。你好好活着,从今往后,日夜为所做的忏悔,也许再入轮回路还能少几年的刑罚。”

冉星辰垂眸,虎口带着薄薄的茧,将机关驽一寸寸按过。

冉苍嗤笑,“吾儿,你以为只凭你们三人能出去?”千丝蛊越发得明艳,扭动着身子,好像寄生于大地的血管,过多的血液被吸食,冉苍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却越发狰狞。

不知是不是错觉,千丝蛊暴露在外面的部分,似乎是变少了。

“辰儿,你好好地献上半血,洛书再将功法交出来,自废武功,我便饶你师父一命。既然说什么师徒情深,想来你也不愿意看见你师父身死逍遥。”

千丝蛊迎合着扭动,似乎下一秒就要钻进洛书的体内,吸食血肉,敲骨吸髓。

冉星辰面上笼上一层怒意,“冉苍……”

洛书突然一笑,“你说你要拦我,可是你用什么拦?就凭这暗处是三十二个人?武功是不错,但是也就那样。”

他抬眸看向冉苍,冉苍心头又是一跳,他直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东西,可是却想不起来。

身上乏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冉苍心知已经不能再拖延,低喝一声。

“拿下!”

霎时间三十三道无形气息轰然炸开!

洛书纵身一跳,人在半空,双手如拨云,左手连点十三下,泛着蓝光的银针落地,右手前探,食指拇指正正夹住刀尖。

洛书正对上刀主人的双眼,勾唇一笑,刀主瞳孔一缩,飞身后退急撤,却见洛书手一扬,只两指便将刀夺在手中。

“嗯?真是好刀。”

洛书屈指轻弹刀身,鸣啸声清亮。

“冉苍还真舍得下本钱,不知道你身上……可还有什么好东西?”

二零八八隐没在阴影处,自进宫殿之后就没有出声,他就像是一瓶影子,半透明的屏幕上蓝色的数据流浮现又隐没,他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洛书,眸子里闪过道道机械性的蓝光。

冉星辰手中的机关驽力道极强,箭头为精铁所制作,以内力催动,可穿透一尺厚的木板,他征战边疆数十年,自回到皇宫,周身血气尽敛,如今一朝爆发,见者如过尸山血海,箭箭穿喉!

那边疆传闻的,太子殿下百步穿杨,于大军中直取敌人首级——竟然根本没有丝毫夸张的意味!

冉星辰将机关驽对准冉苍,又屡屡被挡下,强劲的箭力将肩膀穿透,最后离着龙床只差毫厘。

“冉、苍。”

那几乎要嚼碎了的恨意。

洛书于匆忙之中回头看向冉星辰,冉星辰若有所感,勉强冲洛书一笑。

洛书只觉得心口被扎了一根细细的针,发酸的、隐隐的、缠绵地疼。

他抬腿踢飞向头顶打来的流星锤,捏住了对方的脚踝,猛地一抽一送,力道极大,侍卫下盘不稳,面色一变,借力腾空,另一只脚踹向洛书太阳穴!

洛书不过是十岁孩童的模样,手指纤细而柔软,握在脚踝上却像打铁的铁钳,几乎要将骨头一并夹断。

侍卫额上有汗,脚下动作却半点不慢,洛书抬手一挡,侍卫心中大喜,这细软的胳膊怎么挡得住他的全力一踢,待到寸寸断裂,那……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侍卫额上的汗珠终于滚落。

断裂是断裂,只不过断的是他的腿。

洛书单手提起他的腿,像风车似的整个人抡了起来!

待到结束,他已经像是一只刺猬。

洛书走过去蹲在几近晕厥的人身旁,笑眯眯的样子在他眼里像极了恶鬼。

“这么浓的血气,不知道手里有几条冤魂。”

背后有人杀了上来,洛书混不在意地以背相对,听声辨位单手将敌人打开,有条不紊地收缴着战利品。

直到这时,冉苍才发现,他引以为傲的天字军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将这三十二人齐齐打倒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可恨他今天做的事情不好让旁人知道,故而将人遣散!

不过……

冉苍看着掩映在层层护卫之后的冉星辰,突然一笑,尽是讽刺。

像是一场不知道看过多少遍的戏剧,早在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冉星辰如他所料般发出了一声带着惊怒的低吼。

千丝蛊。

触血则身如细丝,寄生于人体血脉,以人血为食。

然而千丝蛊,到底是带着一个“千”字。

可分裂成千丝,各自生长,相遇则互相吞噬。

早在看见洛书的刹那,冉苍就知道这台戏被人动了手脚,将千丝蛊分出了一缕,爬向冉星辰。

这地上的兽皮柔软舒适,千丝蛊细如发丝,处处可藏身。

哪怕被人偷换了剧本,只要他坐在幕后,戏剧的结局总是注定的,不是吗?

冉苍笑着,突然面色一僵,猛地喷出一口血来,夹杂着内脏的碎片。

暴露在外面的千丝蛊没有留给这些血液落在被褥上的机会,在半空中就被吸食地一丝不剩,就连内脏的碎片,落在地上的时候也变成了一块苍白的死肉。

发生了什么?!

怎么会?!

冉苍不可置信地挣扎坐起来,就看见那些侍卫一个个地倒了下去。

躺了一地。

最后站在地上的,只有洛书、冉星辰、二零八八三人。

冉星辰脚边躺着一条千丝蛊,苍白的千丝蛊,它体内的血已经被完全放干了。

红柚爬回洛书肩上,撒娇似的蹭着他的面颊。

半截蛊王,还敢冲我凶?哼~

洛书笑着看向冉苍,“很惊讶?”

冉苍的眼皮又是一跳,接着头昏脑涨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耳中嗡嗡作响,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千丝蛊在血管中疯狂地逃窜,吸食他的血液,将他的身体钻得千疮百孔,它细小却尖锐的口器咬住他的经脉,撕开。

等眼前再次清明,洛书已经站在了他的窗前,肩上的蛊王在他的肩上玩闹着,钻进了绒绒的雪白衣领中。

红色的……虫?

记忆开始浮现,画面开始重叠。洛书披着青色的披风,雪白的毛领将他的面颊遮了大半,露出的眼睛黑亮如水。

肌肤细嫩如玉如雪,露在外面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粉红,分明是孩子的模样,却有着这样的一双眼睛。

像是蕴含了一个世界的荣枯。

洛书?

书洛……

书洛、书洛!

书洛是懂蛊的!

书洛是懂蛊的!

他本身就是蛊师!

冉苍终于想起了被他忽略的究竟是什么。

他只想到洛书是冉星辰的师父,冉星辰学的是骑射,却忘了当时初见,洛书扮做的小少爷书洛一身桀骜,手里托着一只金色的蛊,笑容不屑。

“少爷我天资聪颖,早已是蛊师。”

洛书坐在床榻旁,笑眯眯地看着冉苍,他衣领中的红柚大概是玩累了,又钻了出来,爬到洛书指尖蹭来蹭去地撒娇,随着红柚的动作,冉苍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四经八脉一并跟着疼。

“终于怕了?”

洛书蹭了蹭红柚,“这千丝蛊是施己教给你的?皇帝陛下,您倒是心大,他们给的还敢用。”

“千丝蛊,遇血成丝,以人血为食,顺血而生,扎根于血液经脉,直至吸干方可脱身。”

洛书戳了戳冉苍,孩子细嫩的手指与苍老松垮的皮肤形成对比,刺的冉苍双目生疼。

“他们是怎么哄着你把这东西下在自己身上的?是换血?还是转移蛊?”

“这小东西胃口大得很,可以分裂千份,若是要解蛊,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它已经把人吸干了。”

洛书歪着头看他,“你怪老宁取了你一身武功,那你怎么还死命地把自己的命往死里作呢?”

冉苍浑身一颤,“阿恒……”

冉星辰目光微沉,别过了头。

洛书心中越是生气,笑得越发灿烂,他笑得仿若夏日的阳光,“这称呼,你怎么还叫得出口呢?”

“冉苍啊冉苍,我真想挖出你的心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说什么狼啊,眼睛最白的那一只,不就是你吗?”

冉苍想说什么,洛书摆了摆手,不耐道:“你也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我不会让你死,既然你这么想往别人体内下千丝蛊,这千丝蛊就放在你身体里别离开了,这样既能留着你一口气,还不至于在明天给小三子整什么幺蛾子,你说呢?”

洛书说完,再也不想看冉苍的那张脸,他怕自己气头一起,把冉苍给一巴掌拍死,这样未免他便宜了他。

动了老宁,还想动小三子,真当自己是苍天之子了吗?

洛书站在外殿深深地吸气,又缓缓吐出,竭力平稳着情绪,他不止一次对冉苍起了杀意,但是他知道,最恨他的绝不是自己。

二零八八蹲在洛书身边,突然张开手将洛书抱在了怀里。

洛书靠在二零八八身上,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里,用力地蹭了蹭。

不知过了多久,内殿门被推开,冉星辰正撞见洛书从二零八八怀里出来,整个人一跳,边关门边往里缩,“打扰师父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洛书被气笑了,跳起来拧冉星辰的耳朵,二零八八顺势将洛书抱住,把人抱高了,洛书拧完冉星辰的耳朵又去揉他脸,好好的太子殿下被揉成一团。

“师父!师父!我刚梳的头发!”

“为师揉够了再说!”

终于等洛书“揉够了”,冉星辰的头发也白梳理了,可怜巴巴地把发髻散开重新梳理。

洛书在二零八八怀里,晃了晃脚,静静地看着冉星辰,突然问道,“小三子,好了吗?”

阳光斜落,冉星辰正站在阳光里。

“好了,师父。”

他回头笑得灿烂,却没发现有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那是他碎裂的执念。

作者有话要说:  小时候的冉星辰,练武的执念是回到爹娘身边。以后的目标,就变成了给师父师兄弟做衣服……???

好像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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