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兄弟二人将段凌昊曾经死去的复制体埋好后,俩人这才回到村子中,但是段非却仍有意的躲开村民。
“哥,你是怕段晓风再次出现?”段凌昊看着段非的样子不无担忧的问。
段非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问:“你的胳膊好点了吗?”
“好多了,都习惯了。”段凌昊笑着晃了晃手里的弓弩包意在表示自己能东西就没什么大碍。
可段非当然知道那伤势可不轻,于是叹了口气说:“没想到小风下手这么狠。”
段凌昊说:“你该不会还以为他是小风吧?他现在就是杀人机器,把你我还有程涛都列入到猎杀名单里的杀人机器。而且……”说到这里,段凌昊欲言又止。
段非追问道:“而且什么?”
段凌昊眼神中透着惊恐的说:“而且我怀疑他都已经不是人了。”会想到自己拿着斩龙刀的碎片捅入到段晓风身体的瞬间,那根本就是在刺过一道空气。但很快他就强迫自己忘掉那个画面。
段非说:“别瞎说。”
段凌昊说:“我没瞎说,你不是也怕他呢吗?!”
段非说:“我怕得不是他……”
很显然段非并不想继续说下去,段凌昊于是推测道:“你的意思是……程涛也跟来了?”
段非不敢相信的看着段凌昊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告诉他:“差不多,由于他的关系,现在的我已经是通缉犯了。”
“什么?!”
是的,在段非被困在火车厕所内,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想要继续挣扎的困兽,可是在看着已经是尸体的肖月脸上的嘲讽神色,自己忽然觉得自己更像是一只被困在瓮中的鳖,当然这翁不单单是指现在近乎是密室的厕所,更是指掉进了程涛编织已久的陷阱。
只要还想在这个社会中生存,遵纪守法是必要的前提。但是自己现在杀了肖月,沦为了杀人犯,那么社会和司法机关这个无形大网就能将自己彻底的限制和碾压。
但是段非不能被困在这里,哪怕成为杀人潜逃犯,也不能在这里被警察抓住。那就等于把自己的性命送给了程涛,能司仪复制他人的程涛可以轻松将他抹杀在狱中。更何况段非还有没有完成的事,不能就在停止。
就在乘警刚刚打开洗手间大门的时候,段非使用了鹰眼·断切断了门与墙壁的连接处,然后飞起一脚将房门踹出击退了两名等待的门口的警察。
段非丝毫不敢懈怠,对着动车窗户再次使用断鹰眼,在车窗碎裂的一瞬间,自己也踏着大门从车窗处扑了出去。由于是在对段非的抓捕,所以火车仍停在车站,再加上警察们自己都不能确认段非的相貌,所以这也让段非很快找到机会隐入人群,逃离了车站。
尽管人逃走了,但是段非的身份信息很快就被确认,毕竟现在都是实名制购票,根据座位位置和目击者的证词,很快段非的名字就出现在通缉令上被张贴在了烟台市区内的各个公共场所的醒目位置。
……
所以段非这次回来并不容易,这也让段凌昊为眼前的男人感到一丝的心酸。尽管段凌昊自己已经不是最初的他,但是延续在他体内的血脉和亲情让他再一次的认可段非,让他再一次肯承认他是他的哥哥,唯一的哥哥。
在到了爷爷家附近的时候,段非拉住了段凌昊让他暂且不要进屋,而是偷偷躲在暗处观察,毕竟现在对于段晓风的实力他们都不敢低估。段凌昊一开始就从知道夏剪秋口中得知段晓风杀掉黄生并破坏了她复制权限的事就已经暗暗提防,可谁曾想刚才的接招发现他的实力远比预估的还要强。而且此人甚至把程涛列进仇杀名单可见其实力甚至高过程涛。
“敌暗我明的状态下,我们也必须进入暗中,而且要万分警惕,毕竟有可能我们的暗也是处在敌人能看到的名。”段非说着自己的理论,可段凌昊却抬手指着爷爷家的小院门说:“那是不是应该算作明?”
段凌昊这一开口让段非顺势看去,只见段晓风的脸上写满悲伤和失落,身形有些摇晃的走了出来。
“看来爷爷重病是真的。”段非说。
段凌昊问:“那怎么办?”
听段凌昊用极其平静的语气回应了段非的推测,段非眼神有些复制的看着他。现在段凌昊和本体的他的确是不同的,如果是以前的他也许现在早就大哭着冲进爷爷家里。可是……现在他回来似乎并不是为了看爷爷,倒更像是为了解决段晓风。
段非摇了摇头说:“走吧,我们也进去。”
段凌昊不解的问:“什么?!”
段非说:“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听完段非这话,段凌昊这次注意到,段晓风一直直直的看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只是少了那嘲讽般的笑,更多的哀伤和悲怨。
段非和段凌昊朝着爷爷家门走去,段非边走边说:“大部分亲友都在,他也不敢乱来。”
段凌昊则说:“我只是担心你被通缉的消息有没有传到他们耳中,那想来就是一件麻烦事。”
段非问:“那你有解决这个麻烦的办法吗?”
段凌昊意味深长的说:“有啊。”
段非没有反问回去,因为他们俩人已经走到了段晓风的身边,段晓风勉强笑了笑说:“我会暂时保证你们不被程涛袭击。因为……”他顿了顿说:“你们俩的命都是我的。”
段非没有说话,段凌昊也没有开口,两人就这样和曾经的兄弟现在的敌人擦肩而过。
……
爷爷得得是血栓,段非怎么不敢想象一个多月前还身体硬朗的爷爷在这短短的时间内竟然会被病魔摧残到如此的模样。爷爷的一只眼已经不能闭合,似乎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看看这世界最后的画面。
段非抓住爷爷的手,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爷爷会死,会永远离开我们,我以后就再也没有爷爷了。段非想到这里泪水就更加泛滥,而一旁的段凌昊则有些冷漠的看着周围的人,似乎在努力的辨认着什么人一般。
“刘备是卖草鞋的,关羽是卖书的,张飞是卖肉,他们三个在桃园的地方结成兄弟,就叫桃园三结义。”
“那三国指得就是他们三个人一人掌管一个地盘咯?”
“不是,他们都是蜀国的,还有魏国和吴国,他们三人三顾茅庐请了诸葛亮才有了后的蜀吴联合,在赤壁一战重挫曹操,从而才有了三国鼎立的格局。”
“那曹操是坏得咯?”
“曹操不坏,刘备也不好,三国就是一个没人能评判是非对错的时代,其实现在也一样。小非,坚持本心才是对,不要管别人怎么说。”
……
回想起小时候听爷爷讲三国的时候说的话,那画面就好像是发生在昨天。可也许就在今天,爷爷咽下最后一丝气,他们就真的阴阳相隔了。
奶奶在旁边的屋子已经哭得声嘶力竭,叔叔婶子都在安慰她。段非于是擦了擦眼泪来到奶奶面前说:“奶奶,你别哭了,我有办法救爷爷。”
“什么?”众人都奇怪的看着段非,但那眼神中却都带着质疑和否定,谁会在意一个孩子的话,哪怕他已经二十多岁,在长辈们眼里都是孩子。
段非没有辩解什么,只是招呼了一声段凌昊就大踏步的走出了屋子。
段凌昊问:“哥,你是想找程涛?”
段非点了点头,在出了院门再次与段晓风擦肩而过的时候,段晓风一把拉住了段凌昊在他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然后就松开了手。
段非说:“他跟你说了什么?”
段凌昊神色冷淡的说:“我知道程涛在哪里。”说着他绕过段非走在前面领路,朝着村西快步的走着……
……
段凌昊的家就在村西,而段凌昊的目的地也是那里,毕竟一直不把夏剪秋带在身边着实有些不放心的很。
在推开院门,段凌昊就喊了声夏剪秋的名字。没有得到夏剪秋的回应,段凌昊忙快步走进里屋,依旧没有夏剪秋的影子,只有段凌昊的妈妈也就是段非的二伯母在整理着衣物。
“二妈,你见到夏剪秋没有?”段非没有像段凌昊那样每个房间乱走的寻找而是直接寻问二伯母。
二伯母尚没有回答,段凌昊却从弓弩袋中取出了那约一尺长的斩龙刀的刀片,然后将刀片驾到了自己母亲的脖颈处恶狠狠的说:“程涛,你把夏剪秋怎么样了?”
他也是程涛的复制体?!这变故让段非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看着段凌昊下一步的作为。
“哦?这把刀?!”段母笑着对段凌昊说:“看来你们是险胜了段晓风,很好!”
“夏剪秋在哪?”段凌昊手里的刀片已经割破了段母脖颈的外皮。
“呵呵,你想要夏剪秋啊,很简单!”段母抬手指着段非说:“喏,把他杀掉就行!”
“什么?!”段凌昊看了眼段非,此时的段非也在看着他。
“不行!”段凌昊说。
“那夏剪秋……”段母故意把话说了一半。
段凌昊咬了咬牙,瞬间挥起刀片砍向段非。怎奈段凌昊双臂都有伤,这偷袭一击的命中和力度都差很远,段非只是轻轻一躲就避开了段凌昊的攻击。
段凌昊本以为段非会很愤怒的反击,可谁知此时的段非却轻轻一笑的对段母说:“程涛,你想让我死很简单,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段母说:“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段非却没有理会段母的问话,淡然的说:“我死后你放了夏剪秋,这是你答应的,你一定要做到。第二就是我希望你能复制我们的爷爷,就这样。”
谁知此时的段母却哈哈大笑起来:“可笑啊可笑,到头来你还不是需要我的复制程序?!我不能死,你们谁也杀不了我!你们需要我,需要我的复制!”
段非可不想听程涛的嘲讽,于是抓过段凌昊拿着刀子的手就要捅入自己的心脏。
“慢!”段母突然阻拦道:“我改变主意了。你的条件我答应,不过我现在不想让你死了,我想让你们帮我杀掉段晓风!当然,我暗中也会帮助你们的!”
杀掉小风!也就是说小风对程涛的威胁大于我们两人?!段非在心中暗暗盘算。段凌昊却毫不犹豫的说:“好!不过你要先放了夏剪秋。”对于段凌昊来说,段晓风就是死敌,他必须要死,而段非他的确不想下手,不过如果以夏剪秋为筹码的话,那他也只能用段非的命换夏剪秋的命,哪怕之后自己会自责一辈子。
段母笑着说:“夏剪秋在后院的地窖中,你们如果不想在晚上被段晓风杀掉最好也去那里躲着。”
段凌昊闻言立刻跑向后院,而段非则皱着眉头问:“那关于我的通缉……”
段母哈哈大笑道:“我还没傻到放虎归山的地步,实话告诉你,估计你也猜到了,段晓风一死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你。”
段非耸了耸肩说:“无所谓,只要你能救我爷爷。”
段母拍了拍段非的肩膀说:“不是救,是复制!”顿了一顿段母接着说:“另外,算是额外的福利,也算是我修补之前遗留下来的漏洞,我帮你们把断崖下的尸体全部抹除了。以免节外生枝,另生祸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