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他听到前方不远处有说话声。
靠近以后，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是一个女生的声音。
“哎呀，你看我这脑子，真是落伍了。”
“开大奔的还真有可能是你爸爸，不过肯定不是亲爸爸，是干爸爸了哦！”
前面说了些什么内容，赵牧阳没有听到，可光是这两句话……
他扬起唇角，无声的笑了笑。
还真是伶牙俐齿。
这样想着，他止住了脚步，站在离现场不远的拐角地望过去。
从他的位置，能看到两个女生。
说话的那一个，样貌不差，可让他目光再也移不开的，却是被说话女生护在怀里的那个。
一见钟情吗？
不至于。
赵牧阳从来不相信什么见一面，看一眼就能喜欢上这种事情。
就算有，那也顶多只是好感，谈不上喜欢。
可能对许烟就是这样。
当时的他，只觉得这个女生虽然是被保护着的，可从她的眼神之中却能看出来，她不会是一直受保护的那个。
她有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特别。
看起来弱，但其实很强。
而若干年之后的再次相遇，也证明了他当初的想法是对的。
当时他已经通过选秀节目成功出道了。
有一天夜里，当团队集体训练完回宿舍的时候，经过一间舞蹈教室，赵牧阳听到从里面传出了“咚”的一声。
紧接着便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许烟，你没事吧？”
“你别动，别乱动，给我看看。”
也不知怎么的，赵牧阳停住了脚步。
透过舞蹈教室门上的透明玻璃，他看到了一个穿着瑜伽服，赤着脚，挺直了脊背坐在地上的女人。
她低着头，似乎是在查看伤势。
赵牧阳抬手看了看腕间的手表。
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居然还有人比他们团队训练还要刻苦的。
“哟，你这指甲盖都翻过来了，还出血了！”
“行了行了，快别练了，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受伤的女人抬起头来：“不用，继续练吧，一点小伤，没大碍的。”
这个时候，赵牧阳才看清楚她的样貌。
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等清醒过来的时候，这才想起，是那年在B大教学楼走廊看到的那个受了欺负被人护在身后的她。
明明是一段很狗血的经历，但就是那样的一眼，她的样貌就留在了他心里。
比起当年的脆弱，如今的她已经脱胎换骨。
眼底流露出来的不再是胆怯，而是……坚定。
任何人，任何事都打不倒的那种坚定。
蹲在她身边，看起来像是舞蹈老师的女人出声道：“这可不是小伤，你看看，脚指甲盖都翻了，勉强再练会很痛的。”
“可是我没有时间了，”她说，“我和她们不一样，所以……继续吧，这一点点，我熬得住。”
舞蹈老师：“许烟……”
站在门外的赵牧阳，唇角抿了一下。
原来她叫许烟。
挺……梦幻的名字。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拼，但那一夜，他却在舞蹈教室门外陪到她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