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认认真真的拜完，鲍玉一言不发转身走进房间。
这个人脾气就是怪。
叶轻寒只好不说话，跟着他走进去。
尤安娜刚想跟着一起进去，就被鲍玉砰的一声关在门外，尤安娜耸了耸肩膀，只好退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
房间古色古香，摸一下那些椅子，看上去好像都是有些年代的东西了。
“躺下。”一进门就被吩咐躺下，叶轻寒有些不自在，看了一下房间，有淡淡的斜纹照射进来，房间里有一种古怪的香味。
他看着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忍不住问了一句：“就在这里躺下吗？”
鲍玉看着他，冷静的说了一句：“你想躺地上我也不介意。”
叶轻寒只好乖乖就范，在那张床上躺下去。
鲍玉看了看他跛掉的那只脚，对叶轻寒说：“我这里没有麻药……”
叶轻寒大惊：“你不会打算刮骨疗伤吧？”
鲍玉蔑了他一眼：“你怕痛吗？”
本来是很怕，但被鲍玉这么一提醒，反而不好意思说出来。
鲍玉过去把他的鞋子脱下来，裤子撸到底，用手在叶轻寒的脚腕上来回摸索了几遍，让叶轻寒感觉自己的大腿根都蚤动起来，居然不忍心再看鲍玉，忍不住问了一句：“我能抽烟吗？”
“可以。”
叶轻寒正要拿出自己的烟，鲍玉就递过来一只巨大的烟卷，直接插进叶轻寒的口中，对叶轻寒说：“你会喜欢这个味道的。”
“什么味儿？”叶轻寒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呕吐感，眼珠子直翻白圈儿，被鲍玉瞪了一眼，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那股烟顺着体内游走，麻酥酥的感觉。
叶轻寒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游了，他似乎能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的上空飘荡着。
腿上被什么绑紧了，然后一个尖锐的东西割破了什么，有一种剧痛的感觉。
然而这种剧痛在迷雾中飘散，让叶轻寒有一种全身被刺破的块感，却又找不到高峰的压抑。
最后糊里糊涂的就睡过去了。
等到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是深夜两点钟。
幽暗的灯光有些惨白，恍惚间仿佛觉得自己进入了某种时空。
“你醒了。”鲍玉幽灵一样的出现在叶轻寒的身边，然后脱掉外衣在床上躺下，把叶轻寒身边的那床被子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让叶轻寒很不自在，“你家里没有其他被褥了吗？”
鲍玉侧了个身说：“我家里从来没有留过客人。你是第一个。”
从来不习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更何况是一个充满了香气的男人。
叶轻寒试着准备向外滚一滚，听到鲍玉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三天内最好不要动。”
“我要上厕所。”
鲍玉随手递过一个尿盆。
叶轻寒头一次看这样这个东西，极度不适。
“我另一只脚还可以落地。”
鲍玉侧过身，用右手支着自己的脑袋，幽幽地说了一句：“你不想听话吗？”
这种气氛太微妙了，让叶轻寒无从选择，只好把尿壶塞进被窝，憋屈的解决了一个问题。
然后他想到另一个问题：“我如果有大麻烦怎么办？”
鲍玉伸手一按，叶轻寒就觉得自己屁股底下一阵风起，原来躺好的位置居然多了一个缝隙。
原来如此。
叶轻寒足足躺了三天三夜，这三天来，都是鲍玉伺候他。白天喂他吃喝，照顾他拉撒，晚上就同被而眠。
他突然间想起来，这三天没有看到尤安娜，忍不住问鲍玉：“我同来的女伴呢？”
鲍玉轻描淡写的说：“她杀气太重，我让她先回去了。”
难怪这两天没看见她。
脚已经被解放下来，房间里多了一个马桶，叶轻寒觉得那只脚舒服了好多。
鲍玉给他套上一个脚架，温柔的说：“你可以回去了，不过每个星期必须来换药。”
“我自己在家里换药不可以吗？”叶轻寒说，“平常我们受伤的时候都是自己换药。”
鲍玉脸色一下子难看，扭头就走。
叶轻寒走的时候他也没来打招呼，一个人在药地里正在施肥。
没想到是墨天水接他：“师父想见你。”
“好。”
见到郭凡的时候，郭凡把叶轻寒那条腿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小叶，你这条腿如果能康复，我就死而无憾了。”
叶轻寒忍不住再次解释说：“郭老，这件事情真的和您没关系。我从窗户上跳下来的时候就崴了。”
“它只是多了一个肿块，不仔细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郭凡摇了摇头：“男儿的气息不在身体上，而在腿上。”
“立得住脚，才能昂首挺胸。”
然后唤郭夫人：“赶快开饭！肚子都饿了！”
郭夫人嘟囔了一句：“刚走了一个老妖精，这个小鬼又进门了。”
“我师父走了？”叶轻寒似乎有些失望，被郭夫人瞪了一眼，“他没走的时候，你来看过他一眼吗？”
“刚回江宁什么好事没干，整天和些女人鬼混在一起。”
“你师父说了，他年纪大了，不想再收徒了。所以让你好好保住小命，回头要给他养老送终。”
叶轻寒苦笑一声：“只要不被他活活打死，我觉得这件事情我还是能办得到的。”
吃过饭，郭夫人没去收拾碗筷，直接就问叶轻寒：“你是不是看上姓苏的那个丫头了？你是不是和她过夜了？”
“没有。”叶轻寒赶紧解释说，“那天确实是事发意外，我送她去了宾馆之后就离开了。”
郭夫人不屑的说：“你是大闹商厦女装部才离开的吧？”
叶轻寒一时汗颜，竟不知说什么好。这事怎么就传到师娘耳朵里了？
看到墨天水在旁边默然不语，叶轻寒似乎就明白了师娘的意思，没有反驳。
他理解墨天水的心意，但那都是小时候孩童的顽话，怎么能作数呢？
准备离开的时候，郭夫人突然说了一句：“你把天水带去做你的助理吧，她和你师出同门，正好可以帮上你。”
这下子头就大了。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苏舞，一个尤安娜，再带上一个墨天水吗？
正准备开口拒绝，就看到墨天水幽怨的眼神快要掉下眼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