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9点，北风下的水泥路，路灯照着一个身影，见他走进了一家小卖部
“老板，双囍有吗”
“卖完了”
小伙子看着香烟柜，眉头微微一蹙。
“那来一包这个吧”
老板拿出来烟，他用手机付了钱
可走出小卖铺没两步，只听身后有人叫他，“等一等，你只付了6块钱，这个是14的”
“不是写着6块吗”
“白沙是6块，那个要14”
“老板，我没钱了，我看到写着6块所以买的”
“你拆了吗”
“拆了”
“老板，你抽烟吗，我没抽过”
老板听完从柜子里拿出一包白沙，什么也没说，年轻人拿这烟走了，什么也没说。
小马离开后，走在路上，眼眶不由的有些湿润，这6块钱还是女朋友给他的，想到这里，内心五味杂陈。
这小马，原名马晓虎，曾经也算个大学生，学什么都快，人也长的有几分英气，就是从小自由散漫，喜欢发呆想象，和同学相比，他仿佛永远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毕业也有6年了，算是混出个鬼来了。如果不是女朋友偶尔接济，真担心他会饿死。
她女朋友龙儿，是个单纯的姑娘，全名龙九珥，是个重点大学的高材生，如今做HR也是多年，就在不久前，算是媳妇熬成婆，当了经理。
她情窦初开以来，迟迟没找朋友，自打小马又哄又骗的，弄到手后，就一心对他好，哪怕如今也是。她很能干，但是感情方面却特别单纯，坚强，却也那么脆弱。
小马打开白沙，抽出一只，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他看着烟雾随着北风飘去，仿佛自己的思绪也跟着走了。
不禁说了一句“如今的世界真的是应该这样的吗，可以更好吗？”
“当然会更好，只是你小子饭都吃不起，还关心什么世界”
这声音中气十足，小马转身一瞧，此人身高接近1米8多，寸头方脸目光坚定。
“你好，大哥是？”
“我叫牛铁军，小兄弟怎么称呼”
“我叫马晓虎，牛哥刚刚说会更好，是什么意思”
牛铁军笑了笑，“天都会变，难道世界不会变吗，小兄弟我问你，什么叫做祖国？”
小马沉思了一会儿，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句话，曾经也是深深的记在心里，但这些年渐渐淡忘了，如今牛铁军一问，就说了出来。
“哪里有自由，哪里就是我的祖国！！！”
“好！好！好！说的好，看来我们是一类货色，哈哈哈哈”牛铁军似乎特别高兴，说话间就要请小马吃宵夜。小马也是性情中人，两人叫上龙九珥就来到了火锅店。
这是一家老店，几人便听到有人在旁边路口唱歌
“我们不能生，我们不能讲，我们不能做，我们思想不自由
你们可以生，你们可以讲，你们可以做，你们儿女最自由
人往东，人往西，只为钱来惨兮兮
你指东，你路西，韭菜镰刀笑嘻嘻
……”
这歌很是新鲜，三人便凑了过去，只见那人胡子拉碴，头发蓬松，破棉袄，大棉裤，这与他腰间挎着的吉他格格不入，因为这吉他很干净。他看到3人上前，便停下歌唱，问道，
“三位可是来听歌的？”
“是呢，刚刚听你唱的与众不同”九珥说道。
“这样，那小弟就再为三位弹唱一首，你们给我点评点评”说完便自顾自弹唱了起来，
“一个国有一个秋，一个秋养一群人
一群人有许多愁，许多愁却无人问
一个国有一个冬，一个冬困一群人
一群人为自由生，许多生却无处寻
君见不平一低头，岁月静好
我看乌烟平地吼，嗓子真疼
君见未老人先死，造化弄人
我看木偶提线人，扯淡放屁
说我是疯癫叫花，满身不对，就是有病
笑你活浑浑噩噩，动弹不得，岁月静好
说我是身无分文，一脸穷相，好是可怜
笑你梦数金点银，痴痴傻傻，说空就空”
听完3人略有沉思，稍后，
“听君一曲，也是我心中所想”
“哈哈，生而为人，又何必做奴才，兄弟才华佩服，相请不如偶遇，我也是刚刚认识这位小马兄，今天又遇上你，不如一起喝两杯，我们交个朋友。”铁军非常高兴道。
“天下人谈天下事，那小乞丐就不客气了”说完就跟着一起进了火锅店。
进店后，他们来到一个包厢，九珥点菜，三位便打开了话匣子，仿佛已经多年未开口的村妇，真是说不尽谈不够。
坐下后铁军便问流浪人道，
“兄弟是哪里人呢？”
“我是四川来的，因为生性自由，所以漂泊江湖，天为被地当床，看百家事，吃百家饭”流浪人笑着开口，
“我老家是东北的，我叫牛铁军，这位是小马，那位是小马的女朋友，我见两位兄弟，好像是老朋友一样，所以我们几个才会在这里，哈哈哈”铁军很是高兴的说，
“我和九儿都是是浙江的，认识两位也是他乡遇故知，没想到在杭州还能遇到志同道合之士，真的是缘分”小马也是一脸激动，
“如今人心都在钱上，跟钱没关的志向都是放屁，我也是没想到能与两位小兄弟相遇”铁军感慨道，
“钱啊钱，看得见，摸不着
钱啊钱，你也要，我也要”流浪人开口吟唱了两句，继续说道，
“小弟叫花开尽，这些年也算是跑遍了大半个中国，所见所想都写成了歌，不知道自己为何流浪，但总觉得应该这样活着”
“我和女朋友在乌镇相识，后来到了
杭州，这些年也是人情冷暖，挣扎着活着，虽然有些想法，但实在是太远太飘渺，现在这个环境，一个屁民谈理想也是可笑”小马说完喝了口茶，仿佛有些回忆，
“我以前是个军人，现在退伍了，做了个保安队长，有些事情经历了，就会觉得错了，这年头就是复杂的复杂，简单的简单”铁军也是若有所思。
“都是有故事的人，几位侠士我们可以开饭了哦”九珥笑着喊到。
几人一看桌上火锅汤底滚着热浪，配着窗缝的寒风，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席间几人说说笑笑，正是
十二月半冬意浓
年糕牛丸暖心头
久逢知己千杯少
火锅当配好英雄
几人小酌几杯，也是兴致盎然，花开尽便要求为大家即兴表演一曲，他拿起筷子，打着碗，唱起了歌，
“春风要配诗意浓，高粱哪有情人红
世人笑我流浪汉，哪知此人是英雄
千亿百亿去匆匆，只有兄弟情难求
放荡江湖几数载，如今遇上好朋友
好朋友，好朋友
且看我来敬一酒
一酒敬天地造化开人志
一酒敬天涯沦落不屈人
一酒敬志同道合真英雄
一酒敬红花开尽百花开”唱罢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几人听的高兴，也喝上了一大口，叫到，好好好。
酒足饭饱，正当离别之际，铁军提议道，
“如今这个年头，都是你拿你的菜，我吃我的肉，那些结拜兄弟没有意义了，可我偏偏不这么认为，如果两位不嫌弃，我倒是想跟两位做个异性兄弟”
“哥哥有此心，我也有此意”花开尽笑道，
“我们几个都是性情中人，世间太少是真情，何不为这少的东西多填一份呢”小马接着道，
“结拜倒是新鲜，只是古人结拜都要仪式，你们也不应该少”九珥开心的说，
“这样，一起到我的出租房去，我们择日不如撞日”铁军说道。
“好，那大哥带路”小马和花开尽同时开口。
几人打了个计程车来到铁军家中，屋子是城中村的楼顶隔间，房间不大却十分整齐，显得特别干净，房门口便是一个9平方的阳台，铁军拿出香炉和凳子放在阳台上，点燃九根香，就这样他们一人三根结成异性兄弟。
对天三拜，愿天作证，从此兄弟同心
对地三拜，愿地明鉴，从此肝胆相照。
几人拜完，按年纪铁军为大哥，花开尽为二哥，小马最小，九珥也成他们的弟妹。
“大哥家里为什么会有香炉呢？”小马问，三人都看着铁军。
“此事说来话长，你们可愿意听一个过去的故事”
皓月当空，铁军45度角点燃了香烟，缓缓说了一个爱恨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