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骚话又不需要本钱，夜痕很有自信，肯定能将对方忽得愣愣的。
除非这货真明白什么叫系统，讲道理，夜痕自己也不太明白，说白了这就是个概念词，什么都可以套用上去。
比如电脑系统，你这人要拿起自己的系统。
卧槽，好像怎么说都行得通，也没有什么毛病。
但要真正解释起来，那麻烦了。
夜痕心叹连自己这么个地球公民，特么也搞不懂具体含义。饶是汤这货再怎么精明，应该也瞧不出端倪来。
何况还有李回撑场面，过来之前夜痕就和李回核实过了，根据李回原话是：他要是懂什么是系统，大爷我就去舔老王的脚指头。
好重的口味。
不过也是这样，夜痕才敢满嘴跑火车。
如果有必要，他甚至可以解释下这世上为什么有神术、仙术，它们的构造具体是怎么样的，深入到原子层去扯皮。
专业知识不过关没关系，小说都这样写，还把读者忽悠得一愣一愣。
说白了这种一看就脑壳疼的深奥理论，最大好处就是不管怎么说，理论知识都是可以圆过来的。
果见汤沉默了，这次沉默的时间略长，似乎在对方脑海间，正在上演一场天人交战，良久，才听到他说：“你想本尊怎么做？”
夜痕暗喜，当然，表面上绝对不能表现出自己很开心，而是要营造出一种对方无路可走，然后自己完全没所谓，甚至有些怜悯的望过去。
可以的话，这时候身体应该还有朦胧的光射，以及BGM。
上帝都是这样演的，然后就该给对方指出一条明路。
这并不是协商，从一开始，夜痕就想营造出一种彼此完全不对等的形势。
他高高在上，而汤则是那个陷进迷途，正在苦苦寻找出路的傻缺。
然后夜痕得逞了，即使是汤这种奸诈狡猾之徒，也终于上钩了。
但不能立即扯动钩子，鱼太大，一旦挣扎，分分钟就会脱钩遁走。
这种时候，就应该任由大鱼挣扎，用等同的力气，与大鱼拔河。
等到大鱼精疲力尽了，才是真正起钩的时候。
夜痕微笑，笑容中看不出一丝情感，只是笑，却又不是皮笑肉不笑。
不虚伪，却也让对方看不透。
“不是我想让你怎样，你错了，你想怎样？”
“本尊？”汤很费解。
“是啊，被困在上神宫这么久，你苦苦顽抗，为了什么？”
夜痕一边说，一边观察汤的神色。
在汤神色间，虽然微不可查，但眸光还是有一霎精光闪逝。
“无非…就是想获得整个苏菲世界，成为整个苏菲世界的主宰，对不？”
对方不回答。
“其实啊，每一位上神或许都有想过，你的前辈们，哪个不是大陆上赫赫有名的霸主？哪个不是人杰？登顶大陆之巅，才有资格成为上神。”
“结果成为上神了，才发现又变成了奴仆。每天待在鸟不拉屎的上神宫，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有多寂寞，你自己心里面很清楚。”
“可是有宝殊在，你就只能老老实实服役。协助它管理整个苏菲世界，很多时候因为意见不合，你们吵起来，到最后也是你服从对方。”
“多憋屈不是？何必呢？作为人时虽然生命有限，但好歹你是霸主，全大陆的人都得听你的，你一句话，就足以定夺别人生死。”
“可是获得永生之后，却成了奴仆。有句话说宁为鸡头不做凤尾，活得那么憋屈永生又有什么意思？所以想造反的不止你一个。”
“只是你成功了，他们失败了，你成功干掉了宝殊。但是还差一步，你没有完全将宝殊送葬，它还苟着，然后又出现了我，还有个李回。”
“其他上神你或许不放在眼里，但是我们几个，你还是打心底忌惮的。你就算啊算啊，算啊怎么样我们才会死掉啊。”
“结果算来算去，却发现时运并不在你那边。我们都比你强，你却外强中干的苦苦死撑，想着一旦有机会，怎么也要搏一把。”
夜痕嗤笑，眼见汤连反驳的欲念都没有了，他心道计划通。
虽然这些话听起来刺耳，但他所说的每一句，都是汤的内心活动。
或许对方真的有些累了，所以哪怕被揭穿老底，也没有恼羞成怒。
也或许对方正在求一个万全之法，所以哪怕被羞辱，也只能忍。
但不管是哪一种…
夜痕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击垮对方的心理防线。
这不需要用到武力，伐心才是这世上最残酷的刑法。
“我就老实告诉你吧，你没有希望。或许有，但机会实在太渺茫了。且不说你收编的上神大军，是不是每个都打心底服从你。”
“就这么一丢丢时间，你信他们真的服气？他们和你一样，不过也是先找个大树靠一靠，看看局势如何，然后伺机而动罢了。”
“说到底，你还是孤身一人，以前是，现在也是。这就是你迟迟不肯开战的主要原因了，你害怕啊，万一自己的大军突然调转枪头咋办？”
“或者你和我打个两败俱伤，然后后面一堆小弟等着补刀怎办？太多太多人想着踩着你的尸体上去，你怕不怕？”
夜痕微微耸肩。
“说实话，我挺怕的。如果我说你，或许已经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已经有被害妄想症了。好比曹哥，出生不好，因时来运也当上一哥。”
“问题呢，他害怕自己的奇遇，成了别人眼里的励志故事。如果别人也想效仿他曹哥咋办，只要干掉他，那就可以成为一哥了。”
“到最后他处处提防啊，那疑心病啊，别说多遭罪了，睡个觉都怕身边最亲近的侍卫别人买通，梦中惊醒就将侍卫杀了。”
“然后得了头风，硬生生把自己作到痛不欲生，何苦？”
“你到底想说什么？”汤沉沉问，却不是不耐烦。
“没什么。”夜痕没啥所谓地撇撇嘴，“其实道理都懂，你肯定明白。”说着就双手搭在汤的肩膀上，对方居然没有反抗。
“其实吧，你已经很成功了，这么多上神里面，只有你成功打败过宝殊。可是你若不懂得收敛，不懂得知足…”
夜痕双手稍稍用力，然后抬起，拍了拍汤的肩膀。
“机会只有一次。先把那些零散的上神，可以收编就收编，该杀就杀，不要给自己留下绊脚石。”
“然后联手对付宝殊，但你别想着不出力，一旦让我发现你想捡漏。嗯，我给了你机会，机会也只有一次，那就任由宝殊修复系统。”
“到时候你可以看看谁笑到最后，我不是诈你。当然，信不信由你。若天下归了我，你还可以分一杯羹。若天下归宝殊，你就等着吃屎吧。”
夜痕爽利地收回双手，眼见汤神色不定，他也不再多说了。物极必反，多说了就显得自己心虚，会让对方怀疑自己是外强中干。
夜痕只是想表达一点，他真的没有所谓，而且爱好和平主义，等不动手就不动手，大家和和气气坐下来谈谈，也是可以的嘛~
但如果动手，那就往死里打，必须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他需要看到汤的“诚意”，哪怕心里面还是不服，但只要配合就行。
接下里他的确要对付宝殊了，只要汤不成为绊脚石即可。
然后给汤打上一剂预防针，别让宝殊又忽悠去了，或许宝殊已经在忽悠了，忽悠汤联手干掉他夜痕，只是汤这人狗啊，怎么可能还会给别人当枪使。
不过…
夜痕已经说得很明白，告诉对方唯一出路就是再次成为枪，要看清楚自己的实力，人心不足蛇吞象很不好，不要作死。
唯一不同的，就是成为他夜痕的手下，和成为宝殊的手下。
夜痕通过心理暗示，已经勾起了汤心底深处一些不好的回忆。让对方再次重温一遍宝殊的种种恶行，若宝殊得了天下，真能分到一杯羹？
所以接下来就看汤怎么选了。
好歹他夜痕行的正坐得直，就算查他在苏菲世界的老底，也可以知道他将黄泉发展了小弟，并且如今混得极好。
“好自为之吧，诶…”李回也拍了拍汤的臂膀：“你与我有缘，我也不想看到你走错了，最后落得个惨死下场。”
夜痕已经走开了十来米，似笑非笑。等到李回说完，他一招手。
“走了。”
“是！长官！”李回立即行了个军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