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罗修说完话，风灵嬛的视线转向几米外，那是李九箭的尸体，更远处，才是李九箭的脑袋。
不动声色的，风灵嬛走上去，轻手轻脚的收起了李九箭的尸体，捡起他的脑袋按上去。
“大师兄，想不到你会死在这里。”
最后，捡起李九箭落在地上那把“无霜”剑，风灵嬛心中一叹。
“内门弟子之中，你可是排行前十的人物，你怎么可能败在罗修手上？你是太过轻敌吗？罗修究竟有什么本事，竟然连你也被杀？大师兄，你这是何苦！”
再看向罗修的时候，风灵嬛的面色复杂，心中百感交集。
“将行导师，你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
罗修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又过了一天一夜。
躺在马车上，罗修感觉自己像飘落的尘埃，身体轻盈，却也孱弱。
下午的日光火辣辣的炙烤着大地，罗修却觉得冷。
失血过多，让罗修大伤元气。罗玲儿和风灵嬛也在马车之中，风灵嬛在看窗外景色，罗玲儿正在自己的身边打着盹。
罗修想爬起来，却没有力气。
“修少爷，你醒啦？”
罗玲儿迷迷糊糊看见罗修睁开的双眼，笑得灿烂如花。
“嗯，给我水......”
罗修说话才感觉自己喉咙干涩。
“等等，喂汤药吧。”
风灵嬛转过头来，看着罗修莞尔一笑。
“罗修，现在感觉怎么样？昨日看你脸色惨白，我还以为自己要守寡了。”
罗修没说话，脸上泛起一抹无力的笑，罗玲儿端起汤药给罗修喂了几口。
“下一次，还逞能吗？若是等我们一起，你何须受如此重伤？你一个人对付箭师，这个结局，已经是万幸。”
“咳！咳！咳......呸！”
罗修喝下药，竟是咳出一块淤血来，感觉好一点之后，罗修才道：
“灵嬛，你觉得一个箭师会因为我们人多而退缩吗？若不是一个人来，我们又会死多少人？”
“所以，你为了不连累大家，独自找他算账？”
“舍我其谁。”
即便面色煞白，罗修的眉宇间，也自有一股凌冽杀气。
风灵嬛点点头，事实上她非常清楚，如果一大帮人都上，除了抓不住李九箭，怕是连李九箭的人影还没看到，就会伤亡惨重。
风灵嬛还没有成为箭师之前，就被忠告一件事。
千万不要仗着人多而围追堵截一个强大的箭师，人再多也不行，除非，你也是箭师。
人多，只是箭靶子多而已。
“好吧，恭喜你战胜了李九箭，如果不是鲁莽，我只能说艺高人胆大吧，你不是箭师，却跟踪一名箭师并成功杀死对方。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我真心佩服。”
“灵嬛，听你说话的口吻，似乎你认识这个李九箭？”
“嗯，玲儿，再去外面熬点汤药，这灵血草药力对罗修的恢复很有帮助。”
罗玲儿知道风灵嬛不想她听到接下来的对话，所以不甘不愿的离开马车。
“是的，我认识李九箭，其实他本名不叫李九箭，而是李子剑，大荒郡城的孤儿。”
“李子剑？”
“他是我的大师兄，我们学习射术的导师，名叫风将行。”
罗修颇感意外，但风灵嬛既然直言，一定还有后话，所以耐心等着。
“李九箭这名字是大师兄自己取的，第一，源自于他自创的九箭射术。第二，缘于他在学院内门弟子的山河榜排名，他的排名一直是第九。”
“哦。”
“大师兄的天赋不错，虽然在山河榜上排名第九。但在内门弟子的箭手榜上排名第一。其实学院的比试相对来说，对箭师并不太公平，所以才排名第九，为了改变这个名次，大师兄还拜了剑师为师。显然，他的剑还不到火候，否则，死的人应该是你。”
罗修点头认可，确实，如果对方剑术再高明一点，自己只有逃命的份了。
风灵嬛拉开窗帘，看着马车外的风景，像似陷入回忆。半响，又才说道：
“老实说，看到大师兄的尸体，我也很意外。”
“两年前，大师兄在比试中拿出自己的夔牛弓，杀死了两名剑师，其中一名剑师，排名第七。”
“大师兄本要被长老会镇压，但在将行导师力保之下，幸运捡回一条命，只是被风火学院除名。”
“可以说，是将行导师救了他一命，可是因为你，他把命还了。”
“对将行导师而言，李九箭也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弟子，他们间的感情更像父子。”
“两年前，大师兄临走的时候，还特地嘱咐我们这帮师弟师妹，说别在意山河榜排名，因为箭师的强大，在于真正的战场。而不是在比斗场耍猴戏给别人看。”
“大师兄对箭的理解，已经不亚于将行导师。我只是好奇，他居然没能射出最后的三只箭，那可是他的毕生所学......只有一个理由，他轻敌了，或许他，只是输给自己的狂傲自负！”
“如果射出来，我也不可能躺在这里听你讲他的故事。”
“或许吧。”
“可是灵嬛，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你有隐瞒的理由，我也不会多心。不是吗？”
“我告诉你，是想让你知道你杀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而死。同时告诉你一件事，将行导师跟你之间，我选你。”
风灵嬛淡淡道：
“但这件事，我什么都做不了。如果你被杀死，我会替你收尸。如果你有本事，杀了将行导师也好。毕竟，你是我风灵嬛看上的男人。”
“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