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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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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愿低着头跟在林竹的身后,看着林竹为自己脱衣服脱鞋,然后又端上一杯热水,她的眼眶微微一热,现在的生活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为了今天,林竹的隐忍付出,自己的步步为营,都是为了两人能更好的在一起,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掉。

许愿上前抱上林竹的腰,鼻头微酸,撒娇道:“我好幸福哦,有你在我身边,真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不松开。”

林竹停下整理衣服的手,默默地说:“那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呢?”

许愿深深地靠在她的背上,扑面都是他的味道,“你不会离开我的,我知道,许愿林竹是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你永远都会在我的身边守护我,你说过的。哪怕像之前你偷偷地跑掉,我也会把你找回来。”

许愿的言语中透着一股坚定与执着。

林竹听了之后沉默不语,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许愿已经靠着他睡着了,手还紧紧地环抱着自己,生怕自己跑了似的,他不禁叹了口气,看来自己最近没有给到她安全感。

林竹一面小声唤着“小愿、小愿”,一面轻抬胳膊,将许愿抱了起来,走到她的房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看着她熟睡的面容,这段时间的压抑稍稍有了些缓解。

林竹轻掩上许愿的房门,一个人走到工作室,看着桌子上面许多未完成的曲子,还有“绿光”的专辑,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舍,虽然他一直把唱歌当成改善生活的一种手段,但是真正做到现在,他反而渐渐把它靠拢许愿一直所说的“梦想”一词了。

可是现实总是会在你即将得到幸福的时候,狠狠地给予你一击,将你打回原形。

林竹用手轻抚着那些纸张,脑海里想着颁奖典礼结束后医生对他说的话。

“你本身患有良性肿瘤,只要不恶化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你之后出过车祸,加上没有及时治疗,病情恶化。这次你又从高空坠落摔到了头,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你需要尽快手术。不然等到你脑部的淤血扩大,压迫住神经,出现失聪、失明的现象就晚了。”

林竹不禁想到自己在坠落的瞬间陷入了黑暗,好不容易看到光亮,只见许愿的嘴急切地动着,却听不到一丝声音。之后的好几次也是这样,他明明感受到许愿在说话,却什么都听不到。

或许,在医生说的那一刻起,他的病就已经晚了。

但是他不甘心就这样轻易的离开,他还有许愿,他不放心让许愿独自面对这肮脏的世界,也舍不得许愿在自己身边的温暖,哪怕再煎熬再痛苦,他也愿意让自己的生命得到延续。

想到这里,他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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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一直坐在车里,看着许愿和林竹公寓的灯灭掉,又点燃了一根烟,袅袅的烟雾在黑暗中勾勒出一个青春的面容,而他的思绪也随着烟雾渐渐飘远。

猴子还有一个妹妹,两人相差9岁,如此悬殊的年龄差距使得他对这个妹妹几乎溺爱似的宠爱,但是却没有养成她骄纵的性格,反而她善良,乖巧,有礼貌,是个人人称赞的好学生。

但就是这样一个令人疼爱的女孩,却在18岁那年失踪了。

在警方的调查下,他得知妹妹是在为路人带路后失踪的,他的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但当他最终看到了妹妹的尸体后还是崩溃了。曾经那样天真美好的女孩子,却像个破烂娃娃般被丢弃在垃圾堆里,浑身淤青和血迹,不难想象出她在生前遭受过什么。

猴子之后不跑社会新闻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个,他再也不能看那样熟悉的画面了,每一次看到他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妹妹凄惨的样子。他曾无数次后悔,如果他将妹妹教导的不那么善良,不那么乐于助人,是不是妹妹就不会遇害。

遇到许愿,他在许愿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妹妹的影子,虽然所处的环境不一样,但却一样是单纯美好的女孩。刚开始他虽然对许愿的经历有所疑虑,但是当真相一点点剥开,他的心里已满是怜惜了。

犹记得许愿决赛的那天,在卫生间里的失控,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悲痛的天使,做着对这个世界的祈祷与呐喊。所以他下意识地藏起了录音笔,他不希望这样一个女孩的真情流露成为大众消遣的话题,他不忍心,也不想看到,就像他妹妹出事后各家媒体的争相报道,换来的只是一些指指点点,和那些虚有其表的同情。

正当他把许愿当成自己妹妹那样的弱女子疼惜的时候,许愿却再一次刷新了自己对她的印象,她并不是一个默默躲在林竹身后的小女孩,她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也有着锋利尖锐的爪子,她会在危险的时刻狠狠地抓上一把。或许有人会觉得她太过残忍,亦或觉得和她单纯的外表有些冲突,但是猴子却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如果自己妹妹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能够像许愿一样奋起反击,那么结果也会截然不同。单纯、天真、善良,绝不是软弱的代名词,它同样可以坚强、勇敢,甚至可以成为一把利剑,保护自己。

这样的许愿更值得猴子钦佩,她在淤泥中保持着善良的天性,在肮脏中也有着自保的能力。或许在林竹面前,她是一个不谙世事,天真活泼的小女孩,但是脱离了林竹,她就成了一个小心翼翼地在窥探着这个世界规则,努力成长生存的小草,终有一天可以变成大树俯瞰这个世界。

许愿一直觉得林竹是她的全部,他是个音乐天才,她仰望林竹,觉得林竹无所不能,但是他们能走到今天,却是许愿的功劳,她太小看自己了。

猴子指尖的烟一点点燃尽,烟灰掉落,眼前的烟雾也渐渐稀薄,他妹妹的面容变得模糊,隐隐与许愿的面容重叠在一起,他深呼一口气,扔掉手中的烟,发动车子,缓缓地驶离公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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