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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拥抱是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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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拥抱是本能行为,本能不需要经过思考,本能不需要理性,本能是发至内心的,本能是此时此刻情绪的挥发,是此时此刻灵魂的呐喊。

董阁和华淑淑紧紧相拥,华淑淑抱着董阁的脖子,双脚踮起,脚尖触地,脑袋轻轻靠着董阁的肩膀,鼻子在董阁脖子处轻轻摩挲。董阁抱着华淑淑的纤腰,双臂用力地将华淑淑揽入怀中,他的脸颊轻倚着华淑淑头发,鼻尖触碰发梢,萦绕的是淡淡发香。

本能不需要理性,于是他们拥抱的忘情,仿佛要将对方揽入心窝里才肯罢休。直到熟悉了对方的体温,直到熟悉了对方的气味,直到在对方拥抱里平静,他们才渐渐回归理性。

董阁松开抱着华淑淑纤腰的手,华淑淑也松开抱着董阁脖子的手,两人身体间终于之间缝隙,借着小小的空间,董阁往下看,华淑淑往上看,两人四目相对。

他们才意识到两人间隔得多么近,他们才意识到刚才他们做了什么,于是在短短几秒钟内,两人的脸颊泛红,呼吸也变得急促,眼神开始躲闪,那模样心虚又害羞,好看又有趣。

无言的默契下,两人彻底松手,各自同时后退一步,让两人间保持合适的距离。

下午五点,正是晚风起势的时候,放肆的凉风盯准了他们两个,不停在他们周围徘徊来回。

华淑淑的头发被吹起,董阁的刘海被吹起,衣服随着风的方向摇摆,他们两人站在图书馆自习室正门前面,却像是站在草原上,徘徊不散的风是大自然的抚摸。

两人相顾无言,率先打破沉默和尴尬的是董阁。

“嗯……淑淑,我们去吃饭吧,我知道有个地方很不错。”

华淑淑连忙说:“嗯。”

从图书馆赶往馨情甜品店的前半段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刚才拥抱后的羞涩没有退去,他们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快来到馨情甜品店时,董阁鼓起勇气,回头看一眼华淑淑,说。

“淑淑,你今天的衣服很好看。”

华淑淑抿着嘴唇轻轻点头,肢体里的紧张明显未完全消失:“谢谢。”

走进馨情甜品店,董阁和华淑淑走进一间小包厢里,服务员离开时把门关上了,狭小却不显拥挤的包厢只剩董阁和华淑淑,他们都意识到没有必要因为害羞和尴尬而继续藏着掖着,而这次先说话的人是华淑淑。

“董……懂个屁,不好意思,我来的时候遇到一点事,所以来晚了些。”

董阁连忙回复:“我,我也是,我也遇到一点事,算是巧合吧,我们都是同时到的。”

两人各一句话,说完后又沉默下来。

董阁看着华淑淑,脑子疯狂运转,想找话题。

“那个……淑淑,你遇到什么事了?”

华淑淑摸了摸耳垂,有点不确定该不该告诉董阁。

“一点小事吧,下课的时候张国豪有事找我,我和他聊了一会,浪费了一点时间。

“你呢,你遇到了什么事?”

说不清楚原因,从华淑淑口中听到“张国豪”三个字,董阁莫名的不适应,他低头看了眼桌子底下,讪讪笑道。

“我来之前去见卢韩琪了,也浪费了一点时间。”

华淑淑从董阁口中听到“卢韩琪”三个字,也莫名其妙的不适应,她看着董阁躲闪的眼神,心里越来越不舒服。

“懂个屁,卢韩琪找你做什么?”

董阁张开嘴巴想着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可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同样是说不清楚原因,他不想对华淑淑说谎,尤其是现在,尤其是在卢韩琪的事情上。

“韩琪她……她向我表白了。”

“啊?”

华淑淑一怔。

董阁对着华淑淑苦笑,然后变成微笑,最后他干脆低下头,他实在不知道现在该摆出什么表情。

“韩琪她说……她喜欢我。”

华淑淑则是毫无顾忌地睁大眼看着董阁:“然后呢?”

“然后?”

董阁想了想,心里滋味复杂,“然后我出现在这里,你说呢?”

华淑淑才发现自己刚说了一句废话,一个人向另一个人表白,只有两种结果,要么两人成为情侣在一起了,要么两人没有在一起分开了。董阁现在没有陪在卢韩琪身边,而是在小包厢里和华淑淑一起吃饭,已经足够说明结果。

包厢的小门忽然被打开,服务员端着两碗盖浇饭进来。董阁和华淑淑见状同时坐直了,停止说话,统一看着服务员,表情尽是道不清的尴尬。服务员似乎是被盯得不舒服,一边在心里嘀咕这两位客人有毛病,一边在放下盖浇饭后,匆匆离开了包厢。

关门声响起,董阁拿起茶杯喝水,同时他看向华淑淑,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么……淑淑,张国豪找你做什么?”

华淑淑停顿了一会,她在犹豫该不该说出来,转念想到董阁都实话实说了,她似乎也没有掩藏的必要。

“张国豪向我表白了。”

“噗!”

董阁直接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幸好茶水喷的不远,没喷到华淑淑,也没喷在华淑淑的盖浇饭上。他看着自己盖浇饭上晶莹的茶滴,表情尴尬。

世界上真有那么多巧合?

董阁刚被卢韩琪表白,华淑淑刚被张国豪表白……

这种近乎戏剧性的巧合,真是让人难以反应。

“那……然后呢?”

惊讶过后是紧张,董阁能清楚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既然张国豪向华淑淑表白了,那么……结果呢?

华淑淑抖抖肩膀,挑挑眉毛,抿嘴轻笑:“你说呢?”

董阁先是疑惑,几秒钟后他豁然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白痴问题。

紧接着,董阁竟是有些小窃喜,最直观的反应是董阁的嘴角从最开始的下垂变成了现在的上扬。

马上的他想起华淑淑刚才的笑容,虽然只是轻轻的笑,笑弧很浅,可他总觉得那抹笑有着特殊的含义。

“淑淑,你刚才笑……”

“懂个屁,你在笑什么?”

没等董阁把话说完,华淑淑突然开口问。

董阁一愣,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也在笑,而且笑的很明显。

“我……”

董阁一时语塞,他竟是不知道改怎么解释。他看着华淑淑,一时间感觉喉咙和嘴唇干燥无比,像是许多日没喝水,与此同时他心中生气一股强烈的冲动,这股冲动来的莫名其妙,但却非常剧烈。

在不知名的支配下,董阁突然站起来,双眼直勾勾看着华淑淑,嘴巴微微张开,不停地吸气呼气。他现在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理智可言,哪怕现在有人往他脑袋上泼一盘冷水,他也不见得会冷静下来。

“淑淑。”

听到董阁唤她的名字,华淑淑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既迷茫又紧张地看着董阁,她不知道董阁准备做什么,可她看到董阁现在稍显窘迫的表情,内心里莫名的升起某种期待。

“淑……胖妞……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叫你……”

董阁说话的语气很慢,所以华淑淑能听清楚董阁说的每一个字。

“怎么叫……随你……你开心就好……”

“那我……叫你淑淑。”

“嗯。”

董阁从自己的位置走出来,来到华淑淑的旁边,然后冷不丁地扔出一句话。

“要不我们俩谈个恋爱试一试?”

如果华淑淑嘴里有茶水,那么董阁一定会被喷的满脸茶水。她惊讶地睁大双眼看着董阁,她以为董阁在开玩笑,又或许是一时嘴快说错话,可是她盯着董阁看了许久,董阁的表情或许有些窘迫,或许有些尴尬和紧张,却看不到丝毫的悔意。

董阁是认真的。

华淑淑总算明白这一点。

“我……”

现在华淑淑视线里全是董阁那张脸,恍恍惚惚中她的内心也生出一股冲动,这股冲动拒绝她进行理性思考。想想也很正常,感情的事根本不应该理性,感情就应该感性,随着心走,随着感觉,随着想法走……

她突然想起刘琪说过的话,刘琪不止一次的明示或者暗示华淑淑喜欢董阁,那时华淑淑的理性让她拒绝承认这一点,可是现在呢?现在不由得她承认或者不承认,她要做的是选择!

“可以……试一试。”

鬼使神差的,华淑淑说出这一句话。说出这句话后她整个人都懵了,捂着嘴巴惊讶看着董阁。

董阁也很惊讶,似乎他没想到华淑淑会答应,又或者说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刚向华淑淑表白了,正在为自己的荒唐举动而惊讶。

不过冷静下来后,董阁看向华淑淑,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慢慢的冲动再度覆盖他的理智,他突然伸出手抱住华淑淑的腰,就像两人在图书馆自习室正门前拥抱时一样。

华淑淑再次被被吓到了,尤其是董阁抱起她后还往上抬了抬,现在她是脚尖触地,脸庞离董阁的脸很近。她能感觉到董阁的呼吸扑打在她额头,她也能感觉到董阁的体温,她不知道董阁接下来要做什么,但她很清楚董阁能做的事不多。

董阁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淑淑,之前我们一直在玩‘未来夫妻’的游戏,呃……我记得最后的剧情是……我们俩准备生个孩子?”

华淑淑的脸颊又又又一次红的像苹果。

董阁慢慢低头,最后嘴唇停留在华淑淑嘴唇上方。

“你说……如果我现在亲你,我们的故事,会不会跟之前的“夫妻游戏”一样?”

“我怎么知道……”

华淑淑现在像个被主人强行抱住的小猫,无助可怜又可爱。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这句话是华淑淑说的,说完后,她主动往董阁的脸上靠。

下一秒,两人的唇瓣碰在一起。

……

生活才是最好的戏剧大师,一对连从小一起玩玩家家都没有换过伴侣的人,时隔多年后再见,也是以“过家家”的方式相处。这样的一对人儿,在成年之后的相遇,底色是友情,但终究要以偷吃禁果的方式尝试着相处。

也许华淑淑早就拿到了他们人生的剧本。两人谈恋爱后,竟是飞速地适应了当下关系,短短几天后进入热恋期,然后长久的稳定下来。他们俩毕业后顺利就业,二十七岁时结婚,在三十一岁时生育,那天在知道华淑淑怀孕后,董阁竟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除了没有超时空通讯技术以外,事情的一切发展都和华淑淑当初玩闹时设下的剧本一样。

不过这样的剧本,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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