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苑里,凌以慕和凌以薇正磕着瓜子喝着茶,无始从外边回来,冲着凌以慕点了点头。
过不多时,被派去打听消息的青叶回来了,一脸忍不住的笑意。
"打听到什么好玩的了?快说与四妹妹听听,让四妹妹也开心开心。"
"听大姐姐这话的意思,大姐姐早就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凌以薇看向凌以慕,一脸的好奇。
凌以慕笑眯眯地磕着瓜子,闭口不言。
倒是青叶替她开了口。
"确实是小姐安排的。
府上给二小姐准备的三十二台嫁妆,二小姐很是不满。
小姐就猜二小姐会想办法多凑上几台,所以就派了人一直盯着二小姐来着。
果不其然,二小姐将手上的现银,换了许多铜板回来。
嫁妆箱子里,下边压的全是铜板,上面放上一层嫁妆。
又将自己屋里的摆件并着穿过的衣裳全放了进去。
就这么的,生生多凑出了十六台。
小姐就派无始跟上送嫁的队伍,暗中出手,弄断了绑嫁妆箱子的绸布。
这绸布一断,箱子便砸翻到了地上。
箱子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里面的铜板和旧衣裳撒了一地。
原本看热闹的人还以为二小姐真有那么多嫁妆,正羡慕呢,这一下子,倒是让大家都看明白了。
估摸着这会,百姓们都在笑话二小姐,说二小姐这是打肿脸充胖子呢!
就是可惜左相府也受了连累。"
凌以慕不在意地摆摆手。
"左右左相府的名声早让凌以菲败完了,不差这一回。"
凌以薇在旁听了个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这,真没想到二姐姐竟会做这样的事情。
按说三十二台嫁妆已经不少了,可她偏偏还要想方设法给自己撑脸面。
这下好了,倒是丟了更大的脸面。
真真如大姐姐所说,越是看中脸面的,最终越是丢脸丟得厉害。"
"唉,自作孽不可活呀!
也不知道二妹妹现在是个什么心情。
真想去看看,这婚事她是怎么熬过去的。"
……
凌以萱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虽然是娶侧妃,但凌以萱毕竟是左相之女,为表重视,大皇子也是办了婚宴的。
可大皇子和凌以萱谁也没想到竟会发生这种事。
凌以萱到大皇子府时,参宴的宾客们都听说了嫁妆的事,看着凌以萱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轻蔑。
凌以萱耳中不时能听到宾客们的议论之声,臊地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头上盖着盖头,倒是免了直接面对宾客的尴尬。
度日如年地走完礼节,便迫不及待地随着府上丫鬟回了新房。
大皇子更是觉得十分丢脸,奈何还要敬酒,只得硬着头皮敬了一圈。
他毕竟是皇子,宾客们也不敢当面嘲笑。
正想借口不胜酒力,回避到后院,谁料这个时候,景千寒来了。
"大皇兄迎娶侧妃,本王这厢恭喜皇兄了。"
景千寒破天荒地向大皇子行了礼。
大皇子却觉得眼皮子狠狠一跳。
事出反常必有妖,景千寒会真心真意地来恭喜他,打死他他都不信。
"六皇弟尚且有恙在身,怎的还特意来一趟。
不过是个侧妃,当不得六皇弟如此。
眼下宴席已经过半,倒是不好这么招呼六皇弟。
不如六皇弟先行回去,皇兄改日专程请你喝酒。"
大皇子客客气气的,只想先送走这个小霸王。
可景千寒怎么会如他的意?
"大皇兄太客气了。虽说是个侧妃,但毕竟是号称京城第一美人,本王来恭喜一声,也是应当的。
也是本王这身子不好,出门才晚了。
不过本王来的路上,倒是听到了点有趣的消息。"
大皇子面色有些难看,想也知道景千寒亲自上门,必定没什么好事。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能不接话,只得咬了牙问。
"什么消息?"
"大皇兄知道的,本王近日里去左相府比较勤快,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
听说左相府原本给你的侧妃备了三十二台嫁妆,谁知今日出门却多了十二台。
这本也不奇怪,亲眷难免有些添妆。
可是方才我在路上却是听说,你那侧妃有箱嫁妆翻了,里面尽是些铜板和旧衣。
本王也实在替大皇兄惋惜,娶了个这么穷的侧妃,以后大皇兄怕是要多多破费了。"
景千寒一脸认真地说这些话,反倒令得宾客们忍了许久的笑有些憋不住了,庭院中便不时传来偷笑声。
大皇子眼中满是怒意,却不敢对景千寒发怒。
强自忍下怒气,想为自己挽回点颜面。
"嫁妆多寡,皇兄并不在意,皇兄只是倾慕萱儿才华出众。
如今如愿以偿,日后定会好生相待。"
大皇子说完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做出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
"六皇弟,实在对不住,皇兄今日多喝了几杯,便不多招待了。六皇弟请自便。"
话音一落,也顾不得景千寒怎么回应,便匆匆回了后院。
一踏进后院,大皇子的神色便彻底阴沉了下来。
嫌恶地看了一眼新房的方向,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去了大皇子妃的院子。
丁柔人在后院,消息却是不慢,早有下人将外面发生的事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正暗自嘲笑凌以萱,听得下人禀报说大皇子来了,忙整理了下心情,迎了出来。
"今日是殿下的大喜之日,殿下怎的不去洞房,倒是跑到臣妾这里来了。"丁柔故作茫然,娇嗔道。
大皇子冷哼一声,倒也没对丁柔发怒,只是抱怨了几句。
"你看看你,给本殿下选的侧妃,是个什么货色!
此时前院里,本殿下都快要被嘲笑死了。"
"殿下说的可是那凌以萱的嫁妆一事?"
见大皇子点头,丁柔微微一笑。
"殿下实在不必如此。
殿下想想,你为何要娶那凌以萱?
不是因为凌以萱如何,而是因为左相。
所以殿下不必管她这个人如何,只管将她哄高兴了,拉拢左相才是正理。"
大皇子闷闷点头。
"你说的在理,只是……"
"殿下毕竟是皇子,外人再如何,也不敢真的耻笑殿下。
为大计着想,殿下还须再隐忍一些。
此时,殿下该去新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