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要怎样才愿意给我诊治？"
柳氏说话间，又抬手挠了挠胳膊。
凌以慕行至石桌旁坐下，接过青叶手中的茶盏，不紧不慢地轻啜一口。
"寻常大夫出诊，都是要收诊金的。
若是柳姨娘出的起价，本小姐也不介意做一次大夫。
只可惜，看柳姨娘眼下的情形，似乎付不起诊金。"
柳氏方才狠狠挠了一通，此时身上又疼又痒。
听了凌以慕的话，赶紧说道。
"不知大小姐要多少银两？我这便回去凑。"
凌以慕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
"不多，一万两。
银票到手，我立刻为你医治。"
"一万两！大小姐你不如去抢好了。"
即便柳氏痛苦不已，听见这天价诊金仍是瞪圆了眼。
"嗳，用抢的上次本小姐试过了，太累。"
"……"
所以你这是打劫还要人送到你手里不成！
柳氏默然无语。
一万两不是个小数目，她眼下手中空空，从哪里能再变出钱来？
正在柳氏思索着是让柳家想想办法，还是让凌以萱凑上一凑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幽苑。
"母亲，你这是说做什么？"
凌以菲诧异地看着跪在院子里的柳氏，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凌以慕，母亲可是长辈，你怎么能让母亲跪在这呢？"
凌以菲先是冲着凌以慕吼了几句，转而去扶柳氏。
"母亲，地上凉，你快起来，可别着凉了。"
谁知扶了几次，柳氏并不肯起来。
凌以菲本就不是好性子，顿时便起了火。
"凌以慕，你到底对母亲做了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母亲起来？"
凌以慕凉凉看了眼凌以菲。
还别说，年纪小恢复就是快，这才月余，就能满到处蹦哒了。
"三妹妹，你在床上躺这么久，人都躺傻了吧？
柳氏不过是个姨娘，你这一口一个母亲的，这是哪门子的规矩？
罢了，念在你年幼，我不与你计较。
但你问问她，是我让她跪的吗？"
凌以菲面色难看。
虽然她一直卧床养伤，但府里的事情也并非全然不知。
府上换了冯氏掌家的事，她不是不知晓。
然而都叫了十几年的称呼，一时半刻也是改不过来。
再者说，柳氏可算是她在府里的靠山，她自然不希望柳氏倒台。
"母亲，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菲儿。
实在不行，菲儿去找父亲为你做主。"
凌以菲急切地问着柳氏缘由。
柳氏看到凌以菲，忽然眼睛一亮。
"菲儿，此事和你大姐姐无关。
姨娘近日身体有恙，你大姐姐医术不凡，姨娘这才来求你大姐姐出手为姨娘诊治。
只是这治病需要许多珍贵药材，姨娘眼下手中没有足够的银两。
菲儿，姨娘一向待你不薄。
这些年来，但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第一时间送到你的手上。
如今姨娘实在没了法子，菲儿可愿意拿些银两出来救救姨娘？"
柳氏看着凌以菲，一脸的希冀。
凌以菲一愣，呆呆问道。
"需要多少银两？"
"一万两。"
"什么？"凌以菲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连母亲都不喊了。
"姨娘，你是长辈，怎好意思开口跟我一个小辈要这么多银子？"
凌以慕看得忍俊不禁。
这柳氏，把个凌以菲养成了嚣张跋扈又自私自利的德行。
如今，倒是自己先尝了苦果。
"菲儿，就算是姨娘跟你借的。
姨娘眼下虽没什么银钱，但你二姐姐已经嫁进大皇子府，十分受宠。
来日里，帮你寻个如意郎君也不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有你二姐姐帮忙，柳家的生意很快便能恢复。
届时，姨娘连本带利还你，如何？"
"这……"
凌以菲有些心动。
利息倒不算什么，左右她也是左相府的小姐，每月都有例银。
但是凌以萱能帮她说亲，倒是不错。
"菲儿长得这么出色，岂能随意婚配。
皇子不说，配个世子却是足够的。"
柳氏见凌以菲有些心动，更是卖力诱惑。
"那好吧。
只是我这里现银不多，还需变卖些物件，看看能不能凑出来。"
"不妨事，菲儿肯帮姨娘，姨娘便很是感激了。"
"既是如此，那姨娘不如回满福院等着，菲儿凑到了银两，便给姨娘送去。"
"哎，好好好。"终于解决了银子问题，柳氏也是松了一口气。
凌以菲虽是庶女，份例不算多。
但柳氏为了养废她，没少给她银两首饰等物。
凌以菲回去翻箱倒柜，找出了所有现银。
又将屋里许多值钱物件送去当铺里，好一番折腾，终是凑出了一万两银子。
柳氏一收到银票，便迫不及待地给凌以慕送了来。
凌以慕点了数目不错，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三妹妹还挺富有。
拿了银票，凌以慕也不啰嗦。
让柳氏在院子里等着，凌以慕进屋倒了杯白水。
末了手指在水里搅了几搅，便端出来，递给柳氏。
"喝下去就好了。"
柳氏花了一万两银子，就买了杯水。
抽搐着嘴角，将信将疑地看了半天。
凌以慕气定神闲地径自喝茶，也不管她。
柳氏看凌以慕也没有丝毫为自己解惑的意思，一咬牙，仰头喝了下去。
水一进肚，柳氏立刻便感觉到了反应。
浑身发痒的感觉渐渐消失，再摸摸脸，似乎红疹也下去了。
再往上摸，柳氏脸上的喜色僵住。
"这头发？"
"姨娘见过谁的头发瞬间便能长出来的？
本小姐又不是神仙。
慢慢等着便是，总会长出来的。"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柳氏无言以对。
好在其他症状都已经消失，身上也舒坦了许多。
人哪，总爱好了伤疤忘了疼。
柳氏没了顾忌，便又开始撂狠话。
"大小姐的恩情，我记下了。
大小姐最好祈祷我不要翻身，否则，大小姐将来的下场会比我更惨！"
凌以慕向她举了举茶杯。
"慢走，不送。"
柳姨娘袖子一甩，冷哼一声，出了幽苑。
舒舒服服地睡了一晚，柳氏起床的时候顿觉神清气爽。
直到春桃一脸惊恐地指着她的脸。
"夫夫夫、夫人，您脸上又起了红疹了。"
柳氏取过铜镜一照，镜子里，那满脸的红疹映入眼帘，随即满福院便传出惊叫之声，吓跑了一树的鸟儿。
【作者题外话】：银票很香，小可爱们手里有票的，就别藏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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