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智者
她终究不再是梵音，她是轩辕靖，曾经无欲无求，不知悲喜的梵音再也不会回来了。
为了解开所以的疑团，为了找出妄图颠覆六国的力量，她也只能如此，只是辛苦了她的五皇姐和月了。
当今的轩辕皇族，她最信任和相信的便只有她的五皇姐轩辕芒，所以有必要的话，她说不定有一天会将整个帝女国交给她，等她想要的时候，她自会再讨回来的。
其实，她并不知道她该去哪，只是凭着感觉，出了帝都之后，她便一直往西走，帝女国的最西边便是寒烟城了。曾经的她，便是寒烟城的主人，而现在的她，是整个帝女国的主人。
也许在寒烟城，她会找到一些关于被她遗失的一些东西的线索。
此刻，轩辕靖正在一片林子中，周围安静的已经不能再安静了，她十分讨厌被人跟踪的感觉。
“出来！”
但是环绕四周，除了轩辕靖之外，哪里还有什么人，而她本人也在说完‘出来’这两个字之后，消失了踪迹。
只是在她消失好一大会儿，一个探头探脑的黑脑袋终于舍得从土里面钻出来了，“人呢？刚刚还在这……”
“啊——”
当然这粗鲁的叫声不是从轩辕靖口中发出的，而是赤。因为在他听到身后的动静，向身后看时，正好对上了轩辕靖用幻象制造出来的老虎。
果然，不出意料的他直接给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老虎幻象也随之消失。
此刻，轩辕靖正站在他的旁边凝视着他，神情之中带着几分惊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是因为赤还是个孩子，所以轩辕靖的语气之中并没有多少苛责，相反还有一丝的心疼之意。
她认得她是赤，但是具体的如何认得，她却是记不起来了，所以刚刚见到赤的容颜，她才会有惊异的神情，什么时候，她的记忆力变得这般差劲了。
在轩辕靖还在冥思之际，赤便已经拉住了她的衣袍，站了起来，还拍打了几下身上的泥土，这才冲着轩辕靖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夜哥哥果然没有骗我，姐姐还真的来了！”
空气之中，微微还伴随着另外一人的气息，所以轩辕靖此刻的注意力并没有完全集中在赤的身上。很显然，轩辕靖刚刚说让出来的人并不是赤，而是跟随了她一路的人。
气息十分熟悉，但是熟悉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陌生，所以她并不确定来人是谁，既然如此，伤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原本掉落在地上的枯叶，像是受到了某种鼓舞一般，纷纷击向同一个方位……
“主人！”
对于突然出现的白衣人，轩辕靖是认得他的，所以在枯叶即将击中他的同时，收了手，但是燕的白衣之上，还是出现了几处清晰的血迹。
“主人，燕还是一如既往的愿意跟随与你。”早在见到轩辕靖的那一刻，燕便已经双膝跪地，此刻直接又冲着轩辕靖磕了三个响头。
而轩辕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悲与喜，却是默认了燕的行为。
“就只剩下你一个了吗？”
冷漠如初，轩辕靖还是那个只会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轩辕靖，早在她吩咐金灭了归云楼的势力之前，金便已经秘密处决了他们七人，想来燕能够在金的眼皮之下不死，应该是有什么人救了他。
由于戴着面具，所以轩辕靖看不到燕脸上的悲伤。
而燕也只简单的回答了一声，“是！”显然已经恢复了他在轩辕靖面前所扮演的角色了。
轩辕靖认可了他？他来得未免太凑巧了些？凭着金的能耐，可以逃过一死，燕真的可以做到？
“也罢，你就先去寒烟探路吧，本尊和赤随后就到！”
“是，尊主！”
一句很是简单的对话之后，燕便消失了踪迹。
轩辕靖也随之带着赤离开，若是她们可以晚走一会儿，就会发现，地面之上，从燕滴落的红色鲜血之中，一条又一条红色的泛着光的虫子奔涌而出。
她曾经见过的！
“姐姐，我们为什么要走着去啊？”赤一路跟随着轩辕靖，走了有大半天了，想必是累了，拉着轩辕靖的袖子，怎么都不肯再走了。
确实，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累了，所以她们二人现在正坐在一棵老树下休息。
去寒烟，除了要……罢了，一切还是等到了寒烟再做决定吧，圣天之神一定会帮她安排好一切的。
“姐姐出来的比较匆忙，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所以我想四处走走，走到哪里，就算是哪里。”
显然对于轩辕靖的解释，赤并不能够完全信服，一张管不住的嘴又开始犯嘀咕，“都是借口，一定是想要找夜哥哥！”
不过，他可是低估了轩辕靖惊人的听力了。
“夜哥哥？”不知为何，在听到‘夜哥哥’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心又开始痛起来了，“对了，赤，你怎么会跟着我的？”
“是夜哥哥让我待在那里的，他说有一天姐姐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这一等，就大半年过去了。”
又是夜哥哥，这个夜哥哥究竟是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觉得她的胸口疼得更厉害了？
好痛，轩辕靖忽然捉住胸口，整个人的脸色都开始泛白起来，从来都没有这般痛过，她这是怎么了？
“噗——”
“姐姐，你怎么了？”
但是已经太迟了，轩辕靖已经因为噬心的疼痛而昏过去了。
赤一时间也是手足无措，眼泪更是噼里啪啦的落个不停，唯一能做的便只能拼命的喊：“姐姐，姐姐……”
只是这郊外较为偏僻荒芜，哪里会有什么人呢！所以回荡在轩辕靖的耳边的只有连绵不断的哭声。
她真是讨厌极了这哭声。
估计过了有大半个时辰，轩辕靖的眸子想要张开，但是无论如何都是徒劳无功，隐约之中，似乎有一个白衣人来，他在赤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赤就跑开了。
他是谁？为什么她会感觉到只有在圣天之神的身边才会感觉到的宁静与祥和，是神上吗？
对于圣天之神，她似乎有一种不一样的情感，具体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靖儿？”
等轩辕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处在一家客栈之中了。
“老师？”
若不是看到桌上的青色玉笛，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面前温文儒雅的白衣公子会是她分别十年之久的老师——闭月公子。
已经十年了，老师的模样居然和记忆之中的分毫不差。
“靖儿，醒了就好。好好躺着，别着急起来，等一会儿赤就会把药给煎好的。”闭月摸了一下轩辕靖的额头，已经不烫了，又伸手把了一下她的脉搏，平稳有力，想来经过一夜，已经无碍了，“靖儿怎么会这般看着老师？”
饶是闭月想要忽视，但是轩辕靖的殷切目光，又怎是他可以忽视了的。
在闭月想要放开轩辕靖的脉搏之时，她就立即死死抓住他的手，脸上都是委屈之色，连眼眸之中，看着似乎也有泪水出现，“老师，靖儿……呜呜……”
果然下一刻泪水就流个不停。
而闭月一点也不惊慌，用另一只空闲的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色的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拭轩辕靖脸上的泪水。
也许，也只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卸下坚强的伪装。
“啪——”
瓷碗摔破的声音成功止住了轩辕靖的哭声。
原来是赤端着煎好的药来了，而从他的视线所看到的便是轩辕靖抱着闭月，宛如一对分别已久的恋人，而且他也确实是被轩辕靖的哭声给惊住了。
“你们——你怎么对得起——”
可能是由于轩辕靖脸上泛着的泪光吧，赤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直接夺门而去。
“老师？”
“靖儿？”
二人同时发声，不由得轩辕靖的心情已经好了许多。
“老师，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闭月就这般看着轩辕靖，脸上满是平时都不轻易露出的心疼，“我知道靖儿受了很多的苦。”
只是一句话而已，不知道又增添了多少伤感。
“不过，现在老师回来了，靖儿就什么都不怕了，什么都不怕了。”
或许是动容于轩辕靖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闭月再次将轩辕靖给抱在怀中，“天意使然，靖儿无需多添伤感，一切冥冥之中已作安排。”
此刻的轩辕靖有的只是安心，只是她并没有看到闭月眼眸之中的惆怅与漆黑。
如若一切都是天意使然，或许时间的顺流便不会如此复杂，只怕是一些不安于分的人，又或者是神，偏偏执着于替别人来安排命运，殊不知到头来，改变的不仅仅是她的命运，就连他自己也……
闭月公子被尊为天下的智者，知晓一切天下事情，只是他的行踪却是从未有人知晓，甚至就是连他本人，有时就是见过，也不会有多少人记得。
而轩辕靖辨认他的唯一方式，便是他随身携带的青色玉笛。
只是他究竟从哪里来呢？又要归向何处呢？无人知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