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对她道：“那老鸨……额……娘亲这一次，却不是有意要骗那位……奶奶的。娘亲要是不这么说，我们就会被卖了。”
冥悦拉着我，有些不舍地回望鸳悦楼，问：“什么叫被卖了？”
“嗯……”我想了许久，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又捉摸着该怎办才好，灵光一闪，道：“悦悦，我有办法了！”
只要是在鸳乐楼里面，我们身上的灵气就会被掩盖住。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并不需要一定是从正门进去的。
那鸳乐楼总该有进进出出，做粗活的人。
我好不容易找了根木棍，再回到鸳乐楼侧门的时候，天已经暗下来，周围漆黑一片。
多得这里的产生力低，天一暗视线很昏暗。鸳乐楼前面的屋子虽有夜明珠照着，但侧门却很难看清楚事物。
我将悦悦拉到身侧，听着里面隐隐传来的莺莺燕燕的吵杂声，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好不容易等到侧门被打开，我实实朝那出来的人砸了木棍。
出来的却不是女人，而是个粗汉子。我的棍子没有敲晕他，只是让他有些站不稳，手里提的馊水全撒了，弥漫着恶心的味道。
我尴尬地笑了笑了，将悦悦拉到身后。那大汉满眼怒火就好，长茧的手就要朝我脖子掐过来，我想逃，在我迈开一个步子的时候，脚边刮来一阵冷风。再缓过神来之时，悦悦横在我们两之间，小小的手掌捏在大汉的膝盖上。
大汉脸色铁青，面部肌肉抽搐，不过片刻，倒在地上痛苦地“哇啊哇啊”叫。
悦悦在他的肥大的头上拍了一下，那大汉死了般一动不动。
我惊魂未定将悦悦拉开，问：“他死了？”
“只是晕过去了。”悦悦拍拍手掌，自豪道。
“那他的腿是断了吗？”这件事，本是我们无礼了，如果因为这样的事伤害了别人，那岂不是让悦悦失德？
也许是看到我脸上不好的情绪，她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我：“暂时的疼痛，我已经尽量下手不那么重了。”
我抚了抚她的脑袋：“娘亲不是怪你，只是不希望你伤害无辜。”
她噘着嘴：“这人一身阴气，那双手上的血色充满邪气，一看就是个养鬼人，就算是我杀了他，也是他死有余辜！。”
冥悦小小的脸蛋，竟占了些涙气。我问：“养鬼人？”
她的小脑袋点了点：“嗯！你看他的手，上面的血色偏紫，就像平凡人中了剧毒。”说着，她还抓起那大汉的肥手给我看。然后又道：“而且这馊水根本不是普通的馊水，分明是尸液。”
我不在乎这个大汉到底是什么人，只觉得眼前的孩子太不像孩子。我问：“悦悦，你今年几岁？”
她蹙了蹙眉头，想了好一会儿，应道：“我死的时候是六岁，后来我的魂被分离了，又再墓里呆了几千年，如今我也不清楚我几岁了。”
原来如此，难怪悦悦时而像个孩子，时而却一副大人的模样。
鸳乐楼里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霎是突兀。我猛地一惊，才想起外面这是在做不良的事情啊！连忙将那大汉拖到角落的树丛里。
我和悦悦提着桶推开侧门，院子的情景展现在我面前，我整个人都惊呆了。院子里五个女子冷冷地朝我们望来，她们黑眼圈浓成熊猫眼，脸上青幽幽。
阴风阵阵袭来，加之月光被乌云掩盖，阴气更重。
悦悦拉了拉我的手：“娘亲，别看了，我们径直走过去就可以了。”
原本，那五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面无表情，悦悦轻声低语的时候，她们动作迟缓地朝她身上望去，不过两秒，五个女鬼像是触碰了阳光，一脸惊恐带着惊叫化作青光消失了。
我还想说什么，悦悦已经拉着我往廊子走去。鸳乐楼里的女人各种娇媚叫喊，欢声笑语，也有男子朗朗的笑声，期间还夹杂丝竹笙箫的音符。
悦悦熟门熟路地将我拉到一处较为清冷的院子，就连鬼影也没一个，她推开那院子的门，让我进去：“娘亲，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先找朋友接应一下。”
我刚想说什么，悦悦已经关上门，像一阵风消失。
屋里的檀香味甚浓，我蹙了蹙眉，猜想这屋子的主人应当是喜欢焚香。今夜的月光被乌云遮住，这院子清冷得无一处灯火，我不自觉地想要找到光源。
来商楚这几天，我已经大致了解到，一般房间里会有立式烛台，然后旁边有火折子。好在，古代的房间方为和摆设都很相似，我摸黑走到大柱子旁边，凭印象找到火折子。
我欣喜点燃，暖黄色的烛火冉冉升起，不像现代的白炽灯或者节能灯，屋里整个基调暖暖的，视线虽不受阻，却也不算清晰，起码在我看来，看着挺难受的！
转身的瞬间，明晃晃的烛火映照着墙壁，那墙壁上挂着羊头大小的面具，就像是京戏里的唱脸谱，甚是诡异。
我惊得猛地一跳，往后退了几步，门外又传来一阵朗朗的笑声。那笑声就是方才我们还没进侧门之时听到的。
只是不知为何，那笑声戛然而止。
下一秒，我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戛然而止。因为那朗朗而笑的人发现自己房间有光，然后迎风冲破房门，我虽反应过来，但对方却像只鬼魅已经掐住我脖子上。
那双丹凤眼凶恶恶地瞪着我，倏然加大力度：“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我站在死亡边缘，用手掰着他那紧紧扣住我脖子的手。他勾着嘴角，满是邪魅：“妖姬说你演技好，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挺会装。”
妖姬？这人认识妖姬？
眼前的脸蛋很俊美，虽不是方烨那种美过女子的好看。但很俊朗。
我被掐的就要断气，门口探出来一个脑袋，那女人一副风尘女子的模样，走过来十分蔑视地瞥了我一眼，然后整个人缠在那男子身上。不时往他身上蹭了蹭，又将手伸进他宽松的衣服里：“鬼爷何必那么恼呢？杀了这女人，将她的尸体放在那鬼水里，融化得她尸骨全无就好啦。”
“呵~”那被称作王的男子却没理会那女子，丹凤眼里印着我挣扎的难看脸蛋。他蹙眉将我一甩：“冥莘，你也有今天？”
“咳咳……”我被松了脖子，趴在地上干咳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这人的语气，分明就是看我笑话。冥莘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怎么老得罪人？
我没抬头，那女子一声娇嗔：“鬼爷~我们别管这女人了，先去床上吧~”
糯糯的声音酥骨，喊得我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男子却冷冷一句：“滚~”
那女子不愿这么离去，又撒娇地“哼哼”几句。男子眼里没有欲望，更是失去耐心：“是不是最近对你太好，就忘了这鸳乐楼的规矩？还是说你已经不想伺候本王？”
我抬头，刚好看到女子煞白的脸色，她眼里虽不甘心，却也带着些畏惧，以及对我的记恨。她诺诺退出去：“嫣儿这就下去。”
嫣儿将门掩上，我才看清那男子的模样当真是不记得认识这么一个人。想来应当是和冥莘有过节。
他蹲下来，摸着下颌饶有趣味地望着我：“冥莘，你倒是说说，你的修灵怎么会都没了？难不成又是为了他？”
他？谁？又？
难不成，冥莘也曾经修灵全无？
我只是聚精会神地看着他，并未回答。他也许觉得被藐视了，便扣住我的下巴：“你怎么不回答？”
这句话倒是不那么凶了，多了几分戏谑。我从他手里挣脱，站起，见他也立在我前面，我后退两步，认真，却不失诚意：“我并不记得你是谁，如果我曾经给你造成什么麻烦，我感到很抱歉。”
他眸子一怔，似乎觉得这话从我口中出来很怪异。端详了我许久，他低语，像是说给自己听：“这表情分明就没有错。”
他又猛地抓起我的手腕，动作熟稔地给我把脉：“也没怀孕，那怎么会没有修灵？”
我将手缩了回来：“我其实并不是冥莘，只是占了她的身体罢了。”
男子抬眼，顿了顿，又朝我望了眼，邪邪一笑：“呵~你当真以为我鬼仇是傻子吗？当年用过的伎俩，我会再上当一次？”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摊上这件事。
说着，他双眼阴测测的，朝我迈出一步。我被他的表情吓得后退一步，说话都不利索：“你、你、想干、干嘛？”
“很快你就知道了！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而后一脸阴沉。
不过一刻钟，我总算知道他想干嘛！
他让那嫣儿进来，硬生生将我的衣服换成嫣儿那一身。三点式，加上薄纱，若隐若现。我挣扎得很起劲，虽然我很鄙视自己竟将所有的希望倾注在一个孩子身上，但还是渴望悦悦将我带出去。
鬼仇将我定住，嫣儿一脸奸邪地望着镜中的我。
他们这么做，我哪里会不知道要做什么？
我动弹不得，鬼仇直接将我扛出去。老鸨接过嫣儿的话，很快便会意，他们将我放在戏台中央，一瞬间所有的乐声停止，舞娘驻步。
鬼仇将我放下，并盖上轻纱才将我的身子掰过来。老鸨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声音，朝鬼仇甩帕子：“呦？鬼爷这是要做什么？这可是姑娘们竞价的地方，难不成鬼也是要把自己的女人卖了不成？”
鬼仇勾了勾唇角：“鬼爷的女人，除了在鬼爷身下，那就一个死！这女人不卖，是送！”
话一落，喧哗阵阵。
“！！！”冥莘与这鬼仇到底是何怨何愁啊？竟把我推入这么猛烈的火坑里？我顿时欲哭无泪，想死的心都有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