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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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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我紧闭着双眼,心房那跳跃的声响变成了巨响。呼吸急促却又不得不得死命压制着装成已经熟睡许久的模样。待听了入画唤了声:“王爷”后,恪哥的脚步声就已经到了床边。只觉得他轻缓地坐在我身旁,忽而额前感受到他的温度,想来他是在量度我是否不舒服。只听见他温和地向着入画道:“怎么这般多汗?是太热了还是发烧了?”

“这,”听见入画稍显迟疑,我心里暗骂该死,方才应该擦干汗水才好可那么紧迫的时刻,真顾不得那么多。久久等不到入画的应答,我的心悬了又悬,正当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睁开眼睛瞧着房内如何那么安静时,耳边却听得恪哥朗朗的笑声不绝于耳:“还不起来,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我一听这话就急得可以说是跳起来的。愤愤不平地望着大笑不止的眼前人,又见入画那一脸认栽了的表情,真真是欲哭无泪:“你都知晓了为何还要这般作弄果儿?”

恪哥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伸手去为了敛了敛衣襟,眉目全是满满的笑意:“若是戳穿了,哪能见着你这幅模样?”见我不好意思,他方才顺了顺袍子的前裾,带了些宠溺地对我说:“这是恪哥不好,下不为例。你呀,想要出去就告诉恪哥一声,何必如此呢?”

“那感觉可不一样。”我嘟囔着,余光瞟了一下他。见他仍是如玉温和,我才轻言笑开挽着他的衣袖,嗔声道:“果儿知道了,果儿也下不为例。”说着,有些玩闹般伸出小手指,对着恪哥说道:“咱们拉钩,谁也不许再犯!”

“好!”不曾想他竟依言伸出手与我拉钩立誓。我那么怔然,直直地凝视着他的眉目连带鬓角,如此风姿,待我如此宠溺。也许,过去我真的索求太多,这般难道不已经足够了么?若是可以,我情愿终身不嫁。心里轻声说着,感受这指间彼此的温度,其实沉沦,永远如此简单。

私自出府的风波就这般轻微地转眼就过去了。日子一恍惚就到了世子的百日宴了。我坐在庭院中,朝石门外窥视,真是送礼道贺的人络绎不绝。只是眼里细细看着,终究是未曾见着独孤谋的身影。这些年,也不知道他过的是否还好。

“小姐,这样看哪能见得了。若是真的想遇独孤公子,您倒是到前堂去呀。”入画又在一旁唠叨了。我瞥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将对入画的不满发泄到阿兔那:“叫你只懂吃吃吃,现在不给你吃了,瞧你干着急。”一把拿起了阿兔的萝卜条,急得它竟蹬了腿。我仍是逗它,一脸的笑意:“来拿呀,看你怎么拿。”入画却不知何时走到我跟前,轻巧夺了那萝卜条,重又塞回了阿兔手里,双手环于胸前瞧着我:“小姐,怎么您也学会这般转移话题了?”

我不平,正欲辩解时,觉察到有人走了进庭院。我略微侧身只见是年前在别馆里见过的岑文本岑大人。为表尊重,我急忙起身行礼。入画见我施礼,她也忙换了神情恭敬请安。只是不想那岑大人甚是和蔼,上前扶起了我道:“果儿小姐不必如此,可是折煞了老夫。”我瞧着他比年前见着时更显苍老,有些感叹。因而忙吩咐入画备些茶点来招待岑大人。只是这般被他制止了。只听岑大人道:“果儿小姐似乎忘记曾见过老夫了。”

“果儿不敢。大人睿智明白,又是恪哥的先生,果儿自是记着的。早前在宫里遇着原是不识才略过了不曾拜访。可在别馆一别,果儿心里是惦记着。”我礼貌地搀扶岑大人在石凳处坐下。而后便听得他朗朗笑道:“果儿小姐当真是忘了。老夫与你头一次见面可是在别馆里,那时你可还是那么小的一个女孩。”他伸手比划着,我讶异地站在原地,不曾想过自己竟是那么早已见过岑大人的。又见他抚须笑谈:“可还记着你与殿下一起种下的树苗?”

记忆顷刻间得到了唤起,那棵被山火毁于一旦的小树,在种植的当天正是岑大人陪着我与恪哥上山种的。是他那时指着那树苗告诉恪哥与我,纵是苍天大树也是由这般的小树苗而成。而那鼎立于天地间的支柱,在此前必定会历经天劫方能成木。我将那些记起的话脱口而出,难怪在甘露殿前相遇时我会觉着他熟悉。岑大人微微颔首,颇是欣慰:“老夫欣然看到你们都没忘。没忘就好,没忘就好。”他重重在我肩上拍了拍,继而缓缓站了起来。入画适时端了茶水过来,可他当真不需要,只是摆摆手。步履沉稳地,慢慢走出了小庭院。入画将托盘放下,走近我道:“老先生这是在交代些什么?”

我摇摇头,只是心里升起些预感,那也许是他最后要告诉我的话了。他看似尽心尽力跟随李泰却是暗地里为恪哥助力。如今恪哥虽已落败可他仍是千里迢迢而至看望恪哥为恪哥喜得世子而欢喜。这样的老人,我能想到的也许只有敬佩了。这世间太多见风使陀的人,这般坚定的人,真真尤为可贵。

岑大人走后,我又得了闲。有些百般聊赖,我与入画说:“咱们真的不可以去看看世子么?贞儿姐姐也不知道如何了,这差不多有一年的时间未见了。”

“小姐是当入画当初说的话是耳边风么?”入画佯装生气,我只是装作委屈:“我也只是提议,你怎么就凶我了呢?再说了,她一直待我甚好,许当初她要对付的是那没了的杨氏而不是我。如今她已是吴王妃了,那她该待我如常了。”言罢,入画只是白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甚是天真。那轻视我的模样,令我气不打一处,直跳起来就冲着她嚷嚷:“瞧你看低我,我让你好受!”说着也不待入画反应过来,我就依着她对付我的招数直往她腰间挠去。她连连笑着求饶,边挣脱边逃跑。可我哪会放过她?这么一来,两人不知不觉就胡闹到了庭院外,言笑晏晏着不曾留意来人,突然我就突兀地背撞到一厚实的胸膛前,急忙转身,我未言抱歉已经呆立在了原地。只听见身后入画那声怯生地请安:“独孤公子。”

“原来如此。我算是明白了。”不明白他为何头一句话这么说,我疑惑地抬眸望他,竟是觉得他削瘦了不少。想起在宫里时,他被指婚后过来寻我,道要带我离开,那般无奈,我的眸色就黯淡了下来。又及想起因为他的成婚,恪哥和李承乾都误认为我心伤,恪哥的劝慰和李承乾为我准备的萤火虫,一点一滴就又涌上脑海里。只是李承乾已经去了。我忽而想着就无法言语,只是呆呆地站着,不曾想到应对。

正当我想得入神时忽而鼻子就被人轻刮了下,我惯性捂住鼻子嗔怒:“你这人怎么还是这样!”

“你这人不也还是这样?”他好笑地反问,声音还是那样好听干净。我低下头来,不好意思地搅了裙带,又听到独孤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看过世子了,又该赶着回京。安康和孩子还在府里等着我,因此虽殿下挽留,我也执意要走了。”

“你当父亲了?”我诧异地抬头,心里满满是为他欢喜。他见我眸中喜悦,只是无奈地摇头,伸手摸了摸他自己的鼻梁,突然就笑了,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过往,只听他道:“是谁曾经说我这般性子的人娶不到亲的?”

原是那日在小食摊前斗气的话,我也就笑了。那时拌拌嘴、打打架,还要面对刺客,可真是精彩呢。这么想想,笑意就更浓了。见他似乎也释怀,仍是当我朋友看待,我也就大方了许多:“那就走吧,我送送你,朋友。”

他似乎片刻失神,随即就又笑了,因而侧身见着安静站在我身后的入画,打趣道:“今儿是怎么了?主子变得文静了连原先说个不停的丫鬟也哑巴了?”只一句就逗得入画满脸通红,怯怯躲在了我身后。我好笑的看着这二人,时光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陪着独孤谋走出王府的路上,他说了许多京城的事情。我知晓了李承乾口中那皇上最宠爱的小公主晋阳过世了。他道皇上是万分悲痛,一个月不能正常饮食,每天要哀伤几十次,身体瘦弱已是不堪。我担忧地询问:“难道大臣们不曾劝慰陛下么?他是大唐的支柱,若是倒下了可怎么办?”

“说是说了。可陛下言他也了解人死不得复生的道理,可终究心里悲恸无法自持罢了。安康也是担忧她父皇的病情。每日进宫看望,回府又吃斋念佛的,只愿陛下能健康起来。”独孤谋絮絮地说着,不觉间我们已走到了王府大门前。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回去:“还是我看着你走吧。陛下身体欠安,殿下定是担忧的。好好劝慰他吧。”这么落下句话,他就催促着我转身离开。我依言,只是有些不舍因而走了几步仍回过头去看了看还在原地的他,渐渐垂下眼帘,匆匆往回走。入画在其后轻唤,我才慢慢缓了脚步,语气感伤:“我只是怕留恋过去的时光而已。人生如此无常,纵是天子也无法留住至亲。”她点头赞同,于是快步走近我身边,紧紧搀扶着我,这般相互扶持着走回了庭院。而今日唯一庆幸地是我知晓了我此生第一个朋友,生活得还好,真的足够了。

只是由于独孤谋临行前留下的话,我总是不得安眠,因而深夜了仍披衣下床,只是不曾想才走到院落竟见到了恪哥。他轻声说着:“有些睡不着就随处走走,不曾想来到这里。”

“果儿也醒着呢,既然如此,果儿陪着你说说话吧。”我走上前挽着恪哥的手,他回握着我,点了点头。走至石桌相对坐下后,我抬头仰望天空,真真是秋高气爽。星空变得那么高远,触手难及。感觉到恪哥的沉默,我回过头去看他:“今儿见了独孤谋,他都告诉我了。有些命中注定的事情,咱们无法强求。只能看开点,心里祈愿皇上能够健康。”

“我会的。”恪哥朝着我应了句,继而也仰头望向天际,忽而道:“你知道吗?此间的生老病死,让我明白了想要争取的事情总要好好把握,临死才追悔那是不值得的。”他这么说着,随即扭头看着我,极是认真地看向我道:“若有份感情必定会牵起轩然大波,可你又不想后悔,你会勇敢去面对那些流言蜚语吗?”

不甚读懂恪哥的问话,他所想除了皇位已经变得遥不可及还会有什么不能面对的么?心里琢磨着,竟是想到了那传言里的阿史那的公主。因而略过他的问题,询问:“果儿一直有件事情不明白,原先定了的王妃为何就退婚了呢?”

恪哥也许未曾料想我会这么问,稍显犹疑可还是娓娓道来:“公主是我见过最值得敬佩的女子。”他是这么开头的,只消听那么一句话,再看他的表情,我便知晓也许这一辈都成为不了那样的女子。恪哥轻声说着,我也就静静听着属于他们的故事:“那段时间草原刚好闹慌灾,我在马市里观察了许多突厥人乔装来卖家换粮。因为如此,我笃定颉利突然求和是因为粮食短缺,谈判的时候我才那么坚定可以以最少的付出得到大唐愿意看到的结果。可不幸的是我那小聪明不久就被颉利看穿,他愤而不平想要寻我报复。那时出使本带的人马不多,突然被袭击可谓九死一生。是公主救了我,将我藏在她的帐中。她是突利的女儿,草原上尊贵的公主。我永远不会忘记初见她时的美丽,她就如天上的飞鹰,似乎并不属于人间。果敢而聪慧,识礼而大体,我不知道她何来的勇气那么信任我。待危机解除时,我曾问过她,她只是说我算得上是她表哥,因而区区帮助何足挂齿。母妃确实有姐妹远嫁番外,可我未曾想竟是这般凑巧。”恪哥说到这儿,嘴角稍稍带了笑意,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倾慕的神情。我静默地听着,不发一言。

“她在火堆前的舞蹈,是我见过最美的。她的笑容就如天空的云那般舒服。我想那时我是喜欢她的。离开草原时我曾问这么一别,难道她不怕马踏草原吗?她帮助的可是敌方。但公主真的胸襟非凡,她说一旦战役就永远没有胜者,无论谁打赢了那场战,永远都会有百姓流离失所、痛失至亲。她不想再看到那样的画面,她想要尽量维持和平哪怕只是微弱的力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我真的觉得她是这个世间最美的女子。因而父皇赐婚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欢喜的。可是这样的女子,注定是该在草原上翱翔的。她请旨退婚是因为懂我也是因为害怕束缚。那时在朝堂我不懂收敛锋芒惹了长孙一派的忌惮,他们琢磨着让我能尽快完成婚事远离京都,灭了那夺嫡之念。公主听闻毅然就奏请了父皇退婚,她说她自由惯了,无法拘束在汉人的规矩里,承蒙皇家错爱了。”说到这,恪哥没了言语,见我满是疑惑他才笑了笑:“故事都完了,可没你期待的精彩。”

“错过如此女子,难道不可惜么?”我喃喃问询,心里阵阵落寞。那位公主的一切,恰恰是我曾经想要成为的。能与恪哥齐肩的女子就该如此。只是恪哥却在我身边说:“为何要可惜?没有的缘分,何来追忆?其实若真嫁到皇家来倒是污她的洒脱。”他当真那么欣赏她。我静静坐在一旁,只知道那故事的一切离我如此遥远,我只是小家女子,无法触及那磅礴大气。

“该说的我都说了,方才的问题你也该回答我了。”恪哥忽而言道。我稍稍愣住,只回想才言:“果儿不知该如何回答。只是若一份感情会伤及无辜那何必继续?有些事情不是想爱就可以相爱。相忘于江湖,远远相守,有时这样的宁静也未曾不好。”我缓缓说着,都是在说我对他的爱慕。早知是兄妹了,我藏着那些贪恋远远望着他幸福。可恪哥却蓦然就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衫,似乎有些落寞:“早些休息吧,恪哥明儿再来看你。”说着,渐渐离开,又是只余了那背影。“我无法与你齐肩,这是谁人的过错?”呢喃自语,我知晓今夜注定又是无眠。(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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