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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孔恩霈还想再听, 可谁知身后忽然传来徐曼青贴身丫头妙妙的问安声。原来妙妙是去小厨房给徐曼青拿零嘴去了,这一回来刚好看到孔恩霈站在门口等着, 便赶紧行礼问安。

里头的人自然听到了外边的动静,谈话声便戛然而止。

片刻之后徐曼青迎了出来, 拉着孔恩霈的手便小小地责备了一番。

“弟妹来了怎么也不让人进来通传一声?你现下身子重,怎能这样在外头站这许久?”

孔恩霈不着痕迹地盯着徐曼青打量了许久,也没见她脸上露出任何不妥的神色。

难道她方才听到的那些事其实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亦或是这位嫂子的心理实在太过强大,愣就是特别能逞强特别能伪装?

孔恩霈是百思不得其解,今日跟徐曼青一番谈天也是极尽试探,但还是没能找出更多的端倪来。

待回到了聂府她也安生不下来,夜里是辗转反侧久久不得入眠, 弄得聂定远还当她是月份大了身体不适, 又是揉腰又是搓脚地伺候着自家媳妇儿。

孔恩霈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便支起身子问道:“项大哥这番轮值,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聂定远见孔恩霈突然大反常态地提起项望山,心里也觉着奇怪。

“这次轮值少说也得十二三日, 如今刚去没两三天, 最少不还得等十天之后才能回来么?”

“十天?这么久?”

聂定远见孔恩霈的语气和脸色都明显不对,便像抓鸡崽似的将媳妇儿圈在了自个怀里,问道:“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不成项家嫂子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孔恩霈虽然觉得此刻将事情和盘托出是有些证据不足,可若真等到徐曼青逃家可就为时已晚了。

按徐曼青这么聪慧的性子,若真心想躲什么人,天下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个隐藏的地方么?

到时候若是项望山对自己问起是否知晓此事,难不成她还真要成了徐曼青的“帮凶”不可?

孔恩霈便再也忍不住, 将最近这半个月来发生之事向聂定远和盘托出。

聂定远一听也即刻皱紧了眉关,一副沉吟不语的模样。

孔恩霈急道:“如今这事到底对项大哥说是不说?”

聂定远道:“那自然是要说的。现下虽说都是我们的猜想,但止不住万一就是事实可怎生是好?再说,项大哥向来是个心思缜密之人,想必他心中定有计较,不会随意冤枉了嫂子去。”

既然主意已定便事不宜迟,第二日一大早,聂定远就让手下的士兵送了一份密函过去。

在安郊军营中的项望山不看这密函还好,这一看即刻火冒三丈。

众军士看着自己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顶头上司在接到密函之后脸色大变,看着颇像是契丹南侵羌人北上的模样,便也纷纷如临大敌般地正襟危坐,只等着项望山将那密函中的军情说与他们探讨分析。

可谁知众人刚做好又有硬仗要打的心理准备,却见项望山脸色铁青地挥袖站起,铁青着一张脸不怒自威地道:“我府里出了点急事,要立刻告假回去处理一趟。此次例会便由李副将主持。各位同僚,失礼了。”

还没等众将士回过神来,便见项望山飞也般地走了。

众将士忽然记起项将军家中还有一高龄老母,便只当项望山此番急急回去多半是因着项母身有不妥的缘故,便也纷纷收敛了心神开始今日的例会。

项望山一路策马回奔,心头升起的怒意简直要将他惯来自傲的理智给吞噬殆尽。

这段时日以来只要他轮休在家,夫妻俩无不小意温存如胶似漆,又何曾让他发觉有一丝一毫的不妥?

如今看到聂定远送来的密函,他这才有了被当头一棒、如梦初醒的感觉。

原来由始至终,他的小妻子根本就没有全心全意地相信过自己,如今更是商量也没有一句,便开始着手策划逃家?!

他也万万没有料到,这真真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平日里他自诩心有城府,诸事皆能依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的实现,可偏生就是这个不安分的媳妇儿,总能一次次地上演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戏码。

项望山气得是牙根直痒,手中的马鞭也挥得噼啪直响。

如今他便要杀个回马枪好弄得那小妮子措手不及,定把所有的“罪证”都一并收齐了,看她在这些如山铁证面前还能巧舌如簧地狡辩到哪去!

项望山风风火火地从安郊赶回了城里,项府的人一见明明应该在军营轮值的大老爷忽然现身,也有点不知所措地慌了手脚。

下人那种惊慌失措的模样莫名地印证了项望山的心中所想,待他下得马来,立刻沉声吩咐道:“我回来的事谁也不许入内给夫人通传,如有阳奉阴违者,我立刻打断他的狗腿!”

项府下人莫名其妙地遭了一通敲打,登时被项望山那如杀神一般的眼神吓得抖若筛糠,除了点头应是之外哪里还敢多问半句?

只见项望山疾步往内宅走去,脚程之快真是谁人都没能跟上。

待到了寝室之前,项望山想也没想便推门而入。

门板被他的力道一震,砰地一声砸在了墙上。

忽然发出的巨响让正在屋里忙活的徐曼青吓了一跳,身边的妙妙更是被惊得小叫了一声。

待放下手中的物事转过身来一看,见来人竟是项望山,徐曼青这才捂着发颤的胸口稍稍嘘了一口气。

“你怎的忽然回来了……”

这一切着实来得太突然,徐曼青尚未来得及整理脸上的表情,这一看之下难免显得有些慌乱无措。

项望山看在眼里,又看了看徐曼青脚边堆着的东西,心里头都凉了一半。

只见项望山伸出手来,指着地上摊开了一地的箱笼和床上摆放的各种衣物细软,冷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曼青直觉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头,便赶紧打发了妙妙出去,自己则走到项望山身边刚伸手想给他脱去披风,谁知却被这男人一把抓住了皓腕,力道之大弄得她禁不住皱紧了眉头。

“夫君……”

“别顾左右而言它,我问你,好端端地你收拾箱笼做甚?”

莫非这也是逃家计划中的一环?

徐曼青见项望山的情绪明显有些不稳,便也只得顺着答道:“就是没事整理整理……”

可谁知话还未说完,便听项望山道:“此时又非换季,这种季节衣物也不怕虫咬发霉,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地亲自整理?”

项望山说罢也没给徐曼青解释的机会,强自一手扯着她的手腕,一手扣着她的纤腰,半强迫地一下就将人带到了内堂上。

只见项望山端坐正位,肃颜吩咐道:“将账房的孙管事给我带上来。”

项府下人见今日本不该在府的项望山脸色铁青地回来了不说,这一“升堂”就摆出一副要拿办下人的模样,看来是府内在不知不觉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如今才有这般阵仗。

那孙管事被麻利地带了上来,一见项望山如杀神般地盯着自己,还没等被问话就先腿软跪地了。

项望山直接开门见山地质问道:“我问你,你最近可有帮夫人在外置办私宅?”

孙管事见项望山一开口便提起这事,自然是下意识地抬头求助般地扫了一眼徐曼青。见徐曼青并未搭腔,孙管事吓得哆哆嗦嗦,犹豫了半天也没有答上话来。

项望山看那孙管事那熊样,还哪能猜不出个所以然来。随即便拍桌震怒道:“大胆刁奴,竟敢擅自隐瞒内宅妇人在外私置田宅这等大事,你是想反了不成?!这个家,到底是谁在做主?!”

项望山此言一出,包括妙妙在内的资深大丫头都吓得一并跪了下来。首当其冲的孙管事更是被吓成了一滩烂泥,如今更是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瘫在了地上。

“老爷,老爷饶命……”

“是夫人,是夫人不让奴才说的……”

徐曼青也万万没想到项望山此般回转竟然是为了要揪自己的这个小辫子,而且还当着项家众下仆的面给向来帮她打理珍颜阁的孙管事如此大的下马威,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云山雾罩之余心下也难免火起。

还没等项望山处置孙管事,徐曼青便径直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朝内室走去。

如今见基本不用审问事情真相便已水落石出,又见徐曼青不加辩解便要转身离去,项望山心下便跟被火燎了一样火辣辣地生疼。

怒声将一干下人屏退,项望山扯住徐曼青的手臂痛心问道:“为夫的人品就如此让你信不过?为何这么大的事你也不跟为夫商量一句便自作主张?”

徐曼青此刻真是莫名其妙,她向来不觉得项望山是会在银钱之事上跟自己这般置气的人,可如今怎么就为了这几十一百两银子的小跨院便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看徐曼青一脸不解,项望山更是被媳妇儿到了这种时候还故意装傻充愣的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只见他握着徐曼青的香肩,努力压下了满腔的怒火,这才一字一顿地道:“其实,为夫早已知道你在琉玉宫被皇后灌下绝子血燕一事。”

徐曼青一听,登时瞪大了眼睛十分惊讶。

她还以为只要自己不说,项望山就未必能知道其中细节。可若不是怕他冲动生事,她也不会刻意隐瞒此事。

项望山又道:“其实这事,早在我从东鲁回朝面圣之时便已被太后招至安华宫敲打了一番。”

“太后为了替太子修容一事将你召进宫中,后又没能在皇后手中保你无虞,害你落下了病根,便担忧我会为了子嗣之事为难与你,遂将此事原委一一告知,并警告我不能因着此事便宠妾灭妻择人另娶。”

“我听了这事自然是心疼如绞,真恨不得把那些害你的人都千刀万剐。可待再见你之时,你却多番相劝叫我不要意气用事,又一直隐瞒事情真相不愿告知。”

“我见你不说,便也想给足你时间让你好好消化,就算你真的因此不能生育,我们夫妻二人接受现实另谋他法便是。”

“我之前就曾许过你这辈子要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再也不做他想。”

“就算你这番被人害得不能生育,我也从未想过要休妻另娶或是抬妾室进门。”

徐曼青一听,方才的那些怒火登时也被这样饱含情义的话给打消殆尽了,便也红着眼眶哽咽地问道:“你当真不嫌弃我?你当真愿意这辈子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儿?你当真愿意为了我让项家的香火从你这就断了?”

徐曼青这不问还好,这一堆问题丢出来,直弄得项望山越听越气。

“我早已做好打算,以这一年为期。若你在我至西北赴任之时还未有孕,我便从项家宗族中寻一个刚出生的娃儿过继到名下,一道带去西北让你养着。”

“西北离咸安何止千里,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谅也没人敢说这孩子不是你亲生的。”

“你就将孩子好生养着,你我名下也算是有了后,又何来断了香火一说?”

“谁知,谁知你倒好!二话不说就打了要逃家的主意,竟然要狠心抛下为夫……”

项望山着实气急,又没法对自家媳妇下狠手,但心中确是淤堵得厉害,便揪了自家媳妇到自己的膝盖上,想也没想就掀起裙摆,几个大巴掌便噼里啪啦地落在徐曼青的粉臀之上。

只见徐曼青那如白玉小丘一般的臀瓣没过两下就引上了数个粉色的巴掌痕,疼得她哀叫不已直直求饶。

“快说!快说你两个月后要不要随为夫赴西北上任?快说你要不要一辈子对为夫不离不弃死心塌地不做他想?”

项望山横眉竖目地蹬圆了双眼,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魔掌的徐曼青赶紧揽着项望山的脖子坐起身来,整个人如鸟儿一般窝在了项望山的怀中。

只看她十分哀怨地伸手揉了自己受疼的屁屁数下,眸子里端的却是神采飞扬,哪里能看出半分“悔意”来。

项望山刚想继续念叨,就看徐曼青伸出玉臂搂着自己的脖子,衣袍因着方才动了“家法”而被拉扯松开,那裹在薄纱抹胸里的一对玉桃似乎比之前的还要丰满几分。

如今这软玉温香柔柔美美地倚在自己怀中,饶就是座火焰山如今也被这芭蕉扇给吹灭了。

只听徐曼青柔声道:“夫君,恕妾身不争气,这两个月后,我说不好还真不能随你前去西北赴任了……”

项望山一听大为火光,又差点炸起毛来。

“你这刁妇!”

“这项家乃为夫说得算!你如今是去也得去,不去便绑着你去!”

徐曼青看他在那大玩变脸,终于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来。

项望山被她这一笑弄得反倒是有些莫名其妙,心下却已开始盘算着要如何差人看紧了这个如雪狐般狡猾的娇妻,好让她找不到缝隙逃窜出去才是。

徐曼青见项望山若有所思,这才牵了他的手往自己的小腹上一放。

“你呀,就会说我有事不跟你商量,难道你有事就会跟我商量了?”

徐曼青用一双黑曜石般的美丽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项望山看,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幸福味道。

“你也不用煞费苦心去寻娃儿过继了。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九个月啊,你就能当爹爹了!”

徐曼青此言一出,项望山即刻如同被五雷轰顶,瞬间呆若木鸡。

徐曼青也不以为然,便捂着嘴轻笑道:“我前日觉着肠胃有些不适,便叫了大夫过来诊脉。谁知大夫说这肠胃是没出什么问题,反倒是意外诊出了喜脉。”

项望山先是被一阵狂喜冲昏了脑袋,可回过神来又觉得这极有可能是自家媳妇的缓兵之计,便还是没有全然相信。

“那你好端端地收拾箱笼作甚?”

徐曼青无奈道:“那自然是要将那些束腹收腰的衣裙都给收起来,再将宽松舒适的衣物整理出来嘛!”

项望山还是不信:“那你让孙管事在外置办私宅……”

提到这个徐曼青就忍不住气乐了:“那是我给刚与夫家和离的薛家姐姐置办的房宅,又想着你近来公务繁忙,这点小事就用不着知会你了,这才随口吩咐了孙管事一句。”

项望山这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小心翼翼地伸手覆在徐曼青依旧平坦如初的小腹上。

“真,真有了?”

“不骗我?”

徐曼青白了他一眼,这才没好气地道:“那日我被灌下的绝子血燕其实没两口,后来幸得周顺容前来搭救,我当时便抓空抠了喉咙尽量吐了出来。”

“在逃出生天之后,我也托了太医开了方子悉心调养,还好没真被祸害上……”

其实在徐曼青心事重重地去蒋家找薛灵之时便已经有了身孕,只是按例还没到小日子该来的时候,她也就没大注意。等忙完了薛灵的事情时间又过了快半个月,这时候才开始有了点妊娠反应,找了大夫来看这才发现是真有了。

想起自己这段时间情绪起伏不定特别容易多愁善感,想来也许就是因着有了身孕体内激素紊乱的缘故,竟还真做出了骑驴找驴的傻事,说起来颇有些丢人。

项望山一听即刻大喜过望,真恨不得将自家争气的媳妇儿抱在怀里狠狠地转上几圈,可又想起她如今刚有身孕正是危险的时候,得像玉人儿一样小心翼翼地供养起来才对。

徐曼青见项望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面如花地掐了一把他的鼻子。

“我原本想着等你休假回来再与你说道这事,也好让你开心开心,谁知道你竟然听风便是雨的就杀回来了。”

“也不知道方才是谁不分青红皂白地就把我架在膝盖上一通狠打,如今也不晓得肚里的娃儿有没有被你咯伤……”

谁知徐曼青话音未落,项望山就又是铁青了脸色拉开了门扉壮了声儿就朝外喊。

“快来人,快去把大夫找来!”

“还有,赶紧去把燕窝炖上!夫人平日爱吃什么?全都给端上来!”

原本被屏退到外堂的下人们还被项望山制造出来的恐怖气氛弄得是人人自危愁云惨淡,可谁知那夫妻俩才关进房门里说了没多大会儿的话,便见家主大人又气急败坏地叫嚷上了。

急匆匆地请了大夫来,再三确证徐曼青确实是有了喜没错。

方才那足以令人窒息的气氛登时一扫而空,项寡妇也被请了出来,得知儿媳妇有孕的喜讯,老太太更是高兴得落下泪来。

项望山喜出望外,把自家媳妇当白玉菩萨一般来对待之余,又上书请了道恩旨,只道是因着徐曼青有孕,他想要推迟赴任的时间好陪伴身边。

原本为了妇人生产这种事请求推迟赴任简直就是大大不妥,但徐曼青身份特殊,之前皇帝老儿和太后都因着韩皇后下手陷害一事对徐曼青心有愧疚,如今听得她有了身孕,也是喜不自禁,对项望山的陈请也无不允之理。

于是这一推便推到了徐曼青诞下的娃儿办了满月酒,项家上下这才浩浩荡荡地往西北赴任去了。

·后记·

在项家至西北赴任一年后,皇帝德宗正式颁了废后的诏书,另立世家之女为后,韩皇后至此被囚于琉玉宫终身不出,那原本富丽堂皇的宫殿也成了名符其实的冷宫。

不过可惜德宗命里子嗣单薄,另立的新后也迟迟没有喜讯传出。

如今德宗自太子遇难后膝下只有宸妃诞下的一子与周顺容所出的小皇子,奈何宸妃之子资质平庸毫无帝王之才,而周顺容所出的小皇子虽天资聪颖,但奈何生母身份过于卑微也不适合继承大统。

犹豫之下,中宫之位因此而虚置多年,任凭朝臣磨破了嘴皮也没有定论。

在项望山赴任西北的第八年,大齐国泰民安仓廪丰满,德宗便生了拓展大齐疆土的雄心,竟决定御驾亲征挥师北上,试图吞并北汉诸国。

谁料在亲征途中,德宗身染恶疾一病不起,颇有大厦将倾之兆。

德宗病重的密报传至咸安,为了稳定军心,正负监国重任的翼王只得再度前往前线接掌虎符披挂上阵。

可谁知还未等翼王赶到,德宗已因恶疾凶猛驾鹤归西,军中众将已虽尽力隐瞒德宗驾崩的消息,但奈何还是纸包不住火,军心霎时动荡不安,北汉借此机会联合南汉大军反扑,致大齐军队折损无数。

常驻西北的项望山临危受难,在收到翼王密令之后出兵增援北伐前线,却见大齐军心因德宗驾崩一事多番动荡,而咸安朝堂中因储君未定,得知此事的各方势力已经开始蠢动不安,眼见一场祸国殃民的灾祸便要降临在大齐头上。

在局势十分复杂不明之际,项望山等众将毅然将龙袍覆于翼王身上,向众万将士慷慨陈言拥立皇弟翼王为新帝。

翼王在东鲁素有贤名,削藩回京之后除享亲王之爵位外兼了苦哈哈的工部尚书一职,专司农田水利筑坝漕运诸事,不知为黎民百姓做了多少好事,颇得民众爱戴。

如今众兵将见正值壮年的翼王黄袍加身,对这新立的皇帝无不臣服,便跪下山呼万岁。

翼王为情势所迫,只得应了将士们的期许,指挥大军再度挥师北上,一举吞并了北汉南汉,将大齐的疆土向外扩张了一倍有余,建立了赫赫功勋。

因得了高太后的支持,朝臣中即便有人对翼王自立心有不满,但却也看到翼王此时手握数十万精兵,也说不出反对的话来。

原本无所出的新后想要将周顺容所出的皇子记到自己名下好立为储君继承大统,却被周顺容严词拒绝,加之又被高太后暗地阻挠,此事也只得作罢。

纷繁混乱的局势就此稳定,一切逐渐步入正轨。

翌年,新帝登基,改国号为“顺昌”,立赵显恒为太子,由此开始了大齐历史上有名的德顺之治。

而作为拥立功臣之一的项望山,也因此官至正一品太师,加封外姓王爵,一生荣华显达自不用说。

项太师在太子赵显恒继位之后又成了名副其实的三朝元老,与被先帝赐封为妆容圣手的一品诰命夫人徐氏一道,成了之后延绵百年而不衰的项姓世家所津津乐道的不世传奇。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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