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坐于秋千上,甄嬛却坐于雍正腿上。
“若曦,跟我讲讲你这些年的事吧。要知道,我之前派人去马尔泰府找了你数次,却一无所获。”
“万岁爷,臣妾……”
“我唤你若曦,又不以朕自称,此处并无他人,你还叫我万岁爷么?”
“隔了那么久,你终究还是我的胤禛。既如此,我便放心地做你的若曦了。”
“自当如此,我等了你那么久,若你对我生分了,徒叫我伤心罢了。”
“胤禛,我出生之时,已是康熙四十五年,自从有了意识,我便知自己是若曦。小时候也曾跑去雍亲王府,不过是远远地看看罢了,只是运气不好,从未见到过你。”
“若曦,竟有这样的事,是我不好,让你受苦了。”
若曦握住胤禛的手:“论起来,你比我等得更久更苦。我们之间,不必如此分明。”
“这样暖心的话,只有若曦会说,也只有若曦敢说。”
若曦白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哪里学来的?”
“不须学,见到若曦,自然会了。”
“胤禛,其实就是看见了你,我也未必会上前去。”
“此话怎讲?”
“虽说我是带着记忆转世的,焉知你也是如此呢?冒昧地上前相认,怕是给人当了疯子给关起来了。”
胤禛心中怜惜,当年自己也不是同样纠结,便将若曦搂得更紧些:“入宫后,若曦称病,怕也是为了如此吧。”
若曦将头靠在他胸口:“胤禛从来知我,若曦便不多解释了。”
“若曦心意,也唯有我能懂得。若曦,你可知当年老十四在你给我的信外又套了一个信封,他之前又是天天写信嘲讽我的,致使我没能看到你的殷殷恳求,这才没见着你最后一面。”
若曦“啊”了一声:“原来如此,我说胤禛缘何如此心狠。却是阴差阳错,造化弄人。”
胤禛怕引起若曦伤心,叉开话题道:“今次不同了,老十四自小就跟我亲,皇额娘亦极其疼爱于我。现在你又入了宫,胤禛再无遗憾了。”
“我于民间也听说了,十四爷被你封了恂亲王,心里猜想着,我的胤禛是不是也转世了。你可知道,太后那一道选秀懿旨倒让我心定了。不然如何进宫来找你这个薄幸的男子。”
“薄幸?”胤禛看了看若曦,见她掩嘴偷笑,知道她在打趣自己。
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
“哎呦。”若曦摸着脑门,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却被他眼里的深情所化,复又埋头于他的胸口,幽幽道:“若曦还是若曦,胤禛还是胤禛,如此,真好。”
两人互诉衷肠,又过了良久。
胤禛问道:“你身子可好了?”
若曦突然脸红起来:“没好呢。”
胤禛研究似地看着她,她更是羞不可抑。
“那我召太医去给你看看。”
“也不许你召太医。”
“这,我可就不明白了。”
“你如何不明白,我只是,还未作好准备。”
胤禛点点头:“前朝事忙,五日后我再来这里看你。”
若曦端详着他,软言相慰道:“你可不能生我的气。我已不是奉茶宫女,这里也不是养心殿,你总得让我习惯才好。”
“你晚了这么多年才来,我也不曾怪你。在等若曦几天,有什么打紧?你的胤禛是小气的人么?”
“不知羞,哪有如此夸赞自己的。你既然忙,这就去吧。五日后我来此等你便是。”
胤禛亲了她的脸颊,复又仰起自己的脸来。
若曦只是不肯,他便不放手。两人闹了一会,若曦只好乖乖地亲了他一下。
胤禛眼里满是笑意,这才松开龙爪手。
若曦起身瞪了他一眼,走了几步,又回头冲他甜甜一笑,径直去了。
回到碎玉轩,瑾汐正在烧水,见着忙迎上来:“小主回来了。方才流朱回来只是高兴地笑个不停,奴才问她却又不肯说。”
若曦笑笑道:“也没什么,她就是看园子里的花开得美丽,一时高兴罢了。
瑾汐见小主也是满面春风的,也知道定是遇上了好事。便不多问了。
浣碧听着声音迎了出来,将若曦搀进屋子里。
流朱正在擦拭桌椅,看到她们进来了,只掩嘴笑。
若曦啐道:“适才还没笑够么。”
流朱摒住笑意道:“奴才是为小主高兴。”
浣碧想是也从流朱那里听说了,也眉开眼笑道:“恭喜小主,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若曦无可奈何道:“平日里真是惯坏你们了,这才哪跟哪的事,就要高兴成这样。”
浣碧道:“奴才可知道皇上到现在为止,可没有宠幸过任何一位小主呢。我们家小主是有福的,怕是要成为第一个了。”
若曦脸一红,仍不忘关照她们道:“平时要注意慎言慎行。你们进宫也久了,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
两个丫鬟见她说得认真,齐齐施礼道:“奴才们谨记了。”
若曦安抚她们道:“非是我对你们严厉,只是这宫里不比家里。前些日子安妹妹来看我,还提起好几个犯了宫规的秀女被华妃娘娘惩罚了。我们现在也是不得不防才是。”
流朱点头道:“正是呢。听说一个小主被赐了一丈红,人都给打残了,一辈子下不了床呢。”
若曦心中暗叹,当年胤禛不册封自己,就是为了保护自己免受宫里头的是非干扰。
可现在,在胤禛不知情下,自己已经是个常在了。前世做个宫女,还有离开紫禁城的机会,如今成了皇帝后宫里的女人,想脱身就更不容易了。
说起安陵容,她现在也过得不甚如意。与她一个宫里的夏常在,因自己的父亲比陵容的父亲官职大,选秀时就曾嘲讽过她。如今更是拿着身份天天欺压她。陵容是个胆小怕事的,凡事只能一忍再忍。
委屈不过了,便跑来碎玉轩,找若曦倾诉。
不过最近陵容也来得少了,若曦寻思,过阵子也该报于皇后娘娘说自己身子好了,到时候便可以去看看陵容了。
五日很快便过去了,这天若曦选了件娇嫩颜色的旗装,并不十分打扮,只为搭配这清新的春色。
坐在秋千架上,等了许久,却未见胤禛。看看天色,原来是自己来早了。
正和流朱聊着,花丛中拐出几个人来。为首的那个女子穿着甚是鲜艳,容貌也算娟好,只是满脸的倨傲。若曦也认得,就是跟陵容住一个宫的夏常在。
她看到若曦两个在荡秋千,便差了一个宫女过来。
那宫女走到近前就喝道:“你们是哪个宫里的?见到我们小主为何不去拜见?”
若曦神色不变,流朱却是个急脾气的,当下叉腰道:“我们小主也是常在,为何要去拜见你家小主?”
那宫女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若曦,返过去回话了。
不一会,那夏常在便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盯着若曦看了会,哼道:“我道是哪个,原来是一入宫就病了大半年的甄常在。你可知就算同为常在,不同之人也有不同之命?甄常在如此晦气,只怕是条贱命。”
说完,和她身后的那帮宫女一起哄笑起来。
若曦站起身,先制止了快要爆炸的流朱。
然后微笑着对夏常在道:“听说令尊是正五品的行营参军?”
夏常在傲然道:“不错。”
若曦依旧微笑着说:“不愧为武将出身,夏姐姐果有武人风范。”
夏常在一时没会意,仍道:“那是自然。”
流朱听了便笑。
夏常在身后的宫女便提醒她:“小主,她是在说您粗鲁不堪呢。”
这下把她气坏了,眉毛一竖,橹起袖管便要过来动手。
流朱怕伤着若曦只拿身子护着。
夏常在力气大,一把推开流朱,恶狠狠对若曦道:“今日我便教训一下你这个小贱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