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等一下，你们媒体不是也有资源共享吗，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们那么大一家媒体，就没有自己的行政手段？”杨乐问道。
“这种情况我们和谁共享？它们收获新鲜的假消息，我们去要他们的过期假消息？我们当然有我们的行政手段，但我认为没有必要，你可以说我意气用事，但当时我就下达命令，把我们所有人手都撤了回来，我们的版面也不需要拿中国足球去装填。”曲云语气坚决的说道。
“那国家队和国奥队当时的正在情况是怎样的？”
“不清楚，我们没有具体了解到的东西我只能说不清楚，其实就像你说的，我们这么大的媒体，也有自己的手段，如果我们一定要和魏韶华对着干，他能封杀的了我们？但是当时的大环境就是不添乱，所以我们把工作重心放在其他地方就是。”曲云回答道。
“那你们不是丢掉了媒体应该有的责任心，你现在说魏韶华是坏人，是中国足球的毒瘤，那你当初为什么让他胡作非为？奥运会是多少年才等来的机会，你们你能力去提前揭露真相，为什么不去？”
“我们只是媒体，我们的责任心有限，我们不是正义的化身，我要像你这么大，还是一个小记者，那就会去深挖死刨。但我当时的身份已经不再是一个小记者，所以我没义务去阻止他们做任何事情，也没义务去揭露什么真相。你们在网上看到的就是真相，他魏韶华说的也都是真相。奥运会是多少年才等来的机会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按照当时的情况，国奥队无论如何不可能从小组中出线，我们选择撤退，反而避免了更多麻烦。”
“也就是说。你们也是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态来看待这些事吧？”
“这和什么心态不心态没有关系，这个社会是由不同的角色构成的，我们只扮演好我们的角色。同样，每个角色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你封杀我们，也没有不让我们吃饭，那我为什么要拼了命去让你没饭吃？”
“好吧，你们事前选择回避，可是事后为什么不站出来，既然奥运会结束之后谢龙都丢了乌纱帽，为什么不让魏韶华也丢掉乌纱帽？”
“我们干嘛要让他丢掉乌纱帽？球队失利，大领导下课，他只是一个领队，他做错了什么？”
杨乐无法理解曲云这样毫无逻辑的反问。
“你反复说过魏韶华不是好人，那你完全可以通过舆论的压力让他08年后就远离国家队，如果他真如你所说的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毒瘤，那你为什么不这样做，难道你没有这个能力？事前你们不想站出来，我可以理解，但是事后墙倒众人推，你们为什么不把这些事爆出来？你们事后可没少发表文章骂谢龙。”
“小伙子，做人做事首先想的是我们这样做到底有什么目的，我们骂谢龙是因为他被全国球迷骂，我们骂的好听，球迷就会买我们的报纸，我们爆魏韶华干什么？”曲云冷笑道。
“有什么目的？为中国足球更好算不算目的？难道中国足球好了，你们的报纸就卖不出去了？蛋糕只有做大了，你们才能分的更多，而不是想尽办法在这块小蛋糕上抢来抢去。”
“哼，魏韶华不当领队了，中国足球就好了？谢龙下去了有南永，魏韶华下去了也有李韶华、张韶华，我们能达到什么目的？何况他的所作所为在领导看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他不当领队说不定当更大的官了，这样中国足球能好？谢龙从足协下课后去干什么了你知道不知道？难道谢龙从中国足协下课了，就直接进了班房？要说起来，魏韶华这个人手段高明，唯一的缺点就是胸无大志，要不然他到今天也是一个主席。”
谢龙下课之后去干什么了，杨乐还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什么体育公司的CEO。
“那我就不明白了，要是你所说的坏事只是封杀了你们，那这个魏韶华还真不算坏，按照某些人的思路，他这样做还真是以大局为重。”杨乐说道。
“他做的坏事当然不只这些，想反封杀我们这件事根本算不上坏事。”
“那这样吧，我们不再纠结前面这些，我就问你，他到底做了什么坏事，我回过头来看当时的新闻，都很难找到魏韶华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基本上都是关于球员和教练的传闻。”
“传闻都是他放出来的，他难道会把自己干的事情放出来？我说了，我不知道当时国家队和国奥队的具体情况。”曲云说道。
“可从你刚才的口气不难听出，你知道所谓的真实情况。”
“我们做媒体的，做不到事前诸葛亮，要是事后诸葛亮也当不成，那我几十年岂不是饭白吃了。但是,我们没有亲自调查的东西，我只能姑且知道就好，所以我不能告诉你，那对你来说，也就是我不知道。”
杨乐虽然也算是高材生，不过说起玩文字游戏，还是玩不过这些专业人士。
“听你这口气，也就是说你们实际上也无法确定吧。”
“那是，我之前就反复说过了，没有证据。我就说件简单的事情吧，南非世界杯预选赛总共6场比赛，杜伊作为国家队总教练，指教了其中四场，只有第一场对伊拉克和最后一场客场对澳大利亚的比赛是由名义上的国家队主教练福拉多指挥的。最后一场同澳大利亚队的比赛结束后，魏韶华曾经带领国家队很多球员在更衣室内大喊杜伊傻X，这事已经成了业内公开的秘密，但那又怎么样？我们有录音吗？我们事后求证当事人，当事人全部避而不答，我们去问杜伊，杜伊自己都说没有这回事，我们能怎么办？”
当时中国队在客场1比0击败了澳大利亚，也算是稍微挽回了一丝颜面。
“这怎么可能？你说当事人事后全部避而不答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们采访过杜伊本人，他为什么会说没有这回事？他可是一个非常倔强的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非常倔强的人？你和他吃过饭，还是一起喝过下午茶？你所知道的杜伊也是从新闻上看来的，杜伊从北京回国之前，还和魏韶华一起坐下来聊过天，他自己都不把这事当回事，未必我们卖报纸的去帮他出气？”曲云不屑的说道。
杨乐这下更感到惊奇了：“你说杜伊回国前还和魏韶华聊过天？那你所说的更衣室内带领球员大喊杜伊傻X的传闻又是从何而来？一个正常人，一个带领过加纳队打进世界杯十六强的主教练竟然还会和一个这样侮辱过他的人聊天？”
“是啊，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我没办法去证明，但这是我们的记者亲自看到的画面，一个正常人当然无法理解这样的事情，但假如不正常呢？杜伊来到中国之前，他是一个领过加纳队打进世界杯十六强的名帅，但他来到中国指教后就变成了一个非正常人。魏韶华也是如此，同样，谢龙、南永也都是如此，他们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非正常人，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他们接触了中国足球。
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妨多说一点，当然我的话依旧没有证据。当时在国家队，魏韶华曾经带着球员通宵打麻将，而且还专门开着门打，让杜伊知道，可以这样说，杜伊在国家队的下场就是魏韶华亲手造成的，也就是说杜伊在国家队，就是被魏韶华直接干下去的，而他在国奥队，也是被魏韶华间接干下去的。”
“魏韶华把他干下去的？这怎么可能？你说魏韶华带领球员骂杜伊，或者说他带着球员打麻将，这我都可以相信。因为我知道魏韶华很很多球员关系不错，按照之前的说法，是球员和主教练产生了矛盾，然后球员把教练搞下课了，所以魏韶华站在球员这一边也符合逻辑，但是你说他把杜伊给搞下去了，这不符合常理，他一个领队，就算他有能力，他也没有动机啊。他搞下去一个主教练，他也还是领队，他又不能越权当教练，所以他有什么必要去搞杜伊？”杨乐不解的问道。
“那还不简单，我们年轻的杨指导，你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魏韶华在什么情况下，才会去搞杜伊？”
杨乐想了想，惊讶的说道：“你是说杜伊想把魏韶华给弄下去？”
“当然，所以我才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他杜伊想砸魏韶华饭碗，魏韶华就会拼命去砸杜伊的饭碗，最后的结果就是魏韶华联合球员一起打赢了这场仗，杜伊胜败名列，灰溜溜的跑回了前南斯拉夫。”
“杜伊干嘛要砸魏韶华的饭碗？难道他也和你打过电话知道魏韶华不是好人？”
“我可没和他通过电话，我也不会讲塞尔维亚话，他要砸魏韶华的饭碗自然是知道魏韶华不是个东西，但他也不需要打电话来问我才知道，这样说吧，假如我之前没有暗示过你，从来没和你说过魏韶华这个名字，就仅仅通过你们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你想不想砸他的饭碗？”
这个问题倒是考到杨乐了，杨乐之所以会处处留意魏韶华，也是因为曲云最早的那句话，有些事情虽然有一点奇怪，但是如果没有曲云最早的提示，或许很多事情在杨乐眼里就不会感觉奇怪。
“不想，我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砸他的饭碗，这个人除了外表有一些浮夸以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其他的不好之处。而却他还算具备一定的专业素养，我只指足球专业素养，在我接触的这么多领队里他算是一个明白人，虽然他说话不好听，但话糙理不糙，还有他的关系非常宽，就像你说的一样，他是一个以大局为重的人，这样的人特别受领导喜欢。”杨乐说道。
“这就是了，你和他接触才有几天？你刚才不是告诉我了吗，说他带你去见了什么什么总，然后那个什么什么总要和你合作，杜伊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他们的蜜月期可不短，但是合作出现分歧，最终合作关系破裂时，杜伊就像除掉魏韶华，可杜伊错就错在他自以为他已经搞懂了中国这一套，而实际上虽然他白头发一大把，但在这些方面他还只是一个小学生，面对魏韶华这个研究生，他的下场就是如此。”
曲云停顿了一会说道：“而你，只是一个幼儿园学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