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的时候,冼妙懿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份看起来什么重要信息都没有的简报,需要被作为最高机密保存了。
这里头随便捡一条放出去,那都是能造成轰动的大新闻,绝对能养活一大批记者。
但也正因为如此,这些情报才属于不能公开的那一类。
冼妙懿逐条看了下去,每一条对她而言都是那么的惊世骇俗,需要好久才能完全消化完毕。
司徒笙在边上也并未出声打扰,显然他也知道,没人能一口气消化掉这么多惊人的信息。
"这个人...是杀人魔吗?"冼妙懿忍不住问道。
闻言,司徒笙却是皱起了眉头,因为他也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冼妙懿着实是被这些机密情报给吓到了,单单从这些情报上来看,说他是杀人魔已经算是很友好的说法了。
记录在案的每一条情报中的受害者,无一不是大有来头的人物。
惊叹之余,冼妙懿却突然意识到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阁老,您为何给我看这些?"冼妙懿很是不解的问道。
司徒笙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何况还是事关顶级机密的要务,哪怕冼妙懿身为七星传人之一,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拿出来给她浏览。
毕竟,冼妙懿还远远未到能够触及这一层机密的地位。
"嗯,你总算问到点子上了。"司徒笙微笑着点了点头。
冼妙懿不禁翻了翻白眼,敢情在司徒笙的眼里,她刚刚说了那么多,都是废话咯?
"可是...我还是想不明白。"冼妙懿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司徒笙无奈的笑了笑,看来冼妙懿虽然很聪明,但显然还不够聪明。
"哎呀,阁老您就别卖关子了!"冼妙懿急眼了。
之前已经忍了好几手,这次是再也忍不住了。
司徒笙笑了笑,不紧不慢的答道:"如果换做你是他,你会选择怎样处置我?"
"啊?"冼妙懿呆住了,她哪里会想这种问题,根本是想都不敢想。
"但说无妨。"司徒笙笑道。
冼妙懿迟疑了片刻,还是一本正经道:"即便不下杀手,我也会把您囚禁起来。"
"不错,但他却没有这么做。"司徒笙点了点头。
"我也觉得很奇怪...难道他只是找您去聊了会人生理想?"冼妙懿满脸困惑的摇了摇头。
这件事太古怪了,已经完全超越了冼妙懿能够理解的范畴。
别说是她,无论换谁来,恐怕都无法理解吧。
"差不多吧。"司徒笙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
冼妙懿顿时哑口无言,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还真被她给说中了。
但是这种说法,也实在有点缺乏说服力。
冼妙懿疑惑不解的看着司徒笙,半天之后才试探性的问道:"阁老,您该不会是和他达成某种共识了吧?"
这句话刚说出口,冼妙懿便自知失言,赶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冼妙懿知道,哪怕确有此事,也不应该从她的嘴里问出来。
不过冼妙懿也不算是外人,司徒笙对此倒也并不介意,摆了摆手道:"共识还谈不上,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划算。"
冼妙懿点了点头,识趣的没敢再多嘴,司徒笙没有因此而生气,对她而言已经是万幸了。
"所以,以后切莫在他面前提起身份这件事,太危险了。"司徒笙蓦地严肃了起来。
冼妙懿一时间还没来得及反应,立刻点头答应,只是司徒笙并不知道,她在医院的时候早就已经犯了这个忌讳了。
"你心里肯定很想问,我明知道让你接近他很危险,为何还一意孤行,至你于危险之中。"司徒笙说话的语气中,掺杂着不少愧疚。
冼妙懿尴尬的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敢告诉司徒笙,她之前已经把洛宁给胖揍了一顿。
"阁老您让我冒险,一定有我必须冒险的理由。"冼妙懿打了句官腔。
闻言,司徒笙不禁叹了口气,摇着头道:"若不是他们全都有要务在身,我也不会让你去。但此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马虎。"
冼妙懿几乎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随即就皱了眉头,难道司徒笙派她去接近洛宁,不只是为了探查他的身份?
听起来其中明显还另有隐情的样子。
司徒笙明白冼妙懿的困惑,满脸严肃的解释道:"那样东西,决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尤其是他。"
那样东西?
冼妙懿先是一愣,随即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甚至下意识的把腰板又直了直。
"遵命!"
这个时候,伊芙的重症监护室已经乱成了一锅粥,眼前所发生的事情,令人叹为观止。
除开那名中年医生,还有数名同科的大夫,全都齐聚在这间病房内,围在伊芙的床边,就像看外星人一般的看着病床上沉睡中的女人。
"怎么会这样?我实在无法理解,世上岂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
"这几乎不可能,从之前的数据上来看,可以排除她体内自带抗性的可能性,难道还有凭空出现抗性的可能性?"
"凭空出现?当然不可能,我一定是之前闯入这间病房的那人做了手脚,只能这么解释了。"
几位资深医师纷纷点头赞同,除此之外也实在找不出半点能够解释这件事的理由了。
"难道他给病人注射了抗毒血清?"一名女性医师问道。
"这个不好说,如果是抗毒血清的话,何必这样偷偷摸摸?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的确大有问题,但这些都是猜测,等检验结果出来了,真相自然就大白了。"中年医师说道。
众人再次点头赞同,但其中一人就像突然反应过来了一样,蓦地说道:"我认为我们得立刻报警,将那人找出来。"
闻言,中年医师立刻摇头道:"不行!若是让媒体知道,我们医院的名声怎么办,此事万万不可!"
这个中年医师的资历显然属于很老的那一种,他的话语权明显比其他几人要大得多。
"我的意思是,倘若此人可以在没有抗毒血清的前提下为病人解毒,那他的方法完全可以称得上医学史上的一项重大发现啊!"那名医师有些控制不住激动情绪的解释道。
他的一句话,算是点醒了梦中人,其余的几位医师这才反应了过来。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倘若我们能掌握这种方法..."中年医师双目陡然一亮,激动的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对于一个医师来说,能够掌握这样的技术,那可是名利双收的天大机遇。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们更加不能报警,此事到我们就结束了。"中年医师激动之余,大脑还是异常的冷静。
其余众人不仅点头表示赞同,也都无比的激动。
而孟国海和孟思瑶这对父女,哪里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好几个医师陆续进入病房,接着就没音了。
这对于一位父亲来说,简直是一种可怕的煎熬,明知道爱女出事,却无法第一时间陪在她身旁,甚至连现在是什么情况都不得而知。
就在孟国海焦急的来回踱步之际,病房的门终于是打开了,几位医师一起走了出来。
"医生,我女儿她究竟怎样了?"孟国海可顾不上其他了,上前直接拽住了中年医师的肩膀。
孟国海在激动之下,一下子没有控制好手上的力道,抓的中年医生一阵生疼。
"别激动,令爱并无大碍。"中年医师赶忙解释道。
孟国海愣了愣,但却根本不相信,毕竟医生安慰病人家属经常会这么说。
"并无大碍?什么叫并无大碍?你之前不是说我女儿有生命危险吗?"孟国海恼怒道。
"呃..."中年医师微微一愣,但随即便露出一抹尴尬的笑容道:"我的意思是,令爱的病情并未恶化。"
闻言,孟国海稍稍松了口气,但仍旧十分紧张的追问道:"那方才那个医生是怎么回事?"
"哦...他的确是我们科的医生,是值班护士弄错了。"中年医师赶忙解释道。
"弄错了?"孟国海愕然。
"非常抱歉...这是我们的工作失误,我在这里向您赔不是了。"
说罢,中年医师带着身旁的众人,齐刷刷的朝着孟国海鞠了一躬。
对方的态度如此诚恳,外加伊芙的病情并未因此恶化,自然也不好再追究什么。
等这些医师都离开后,孟思瑶才低声说道:"爸爸,我怎么觉得他们怪怪的。"
孟国海自然也察觉到了,但现在他可没有多余的心力去关心别的事情。
"只要伊芙没事就足够了。"孟国海说道。
而那位中年医师在离开后,便直奔化验室而去。
"麻烦你们先回避一下。"中年医师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对着化验室中的护士说道。
事关前程,他自然不会让外人知晓这个秘密。
这些护士哪里敢拒绝,虽然都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走了出去。
当最后一名护士前脚刚刚离开,中年医师便迫不及待的反锁上了大门,同时还不忘把室内的监控探头给关了。
"只要能弄清楚这里面的秘密,我可就发财了!"
中年医师看着手中的血液样本,激动的近乎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