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登时震惊了全场,甚至包括了戚绪,也被洛宁突然神经刀一般的发言吓了一跳。
虽说自报家门历来都是正常操作,可洛宁此举却让人完全无法理解。
"又在给我玩什么花把式!"戚绪肚子里登时对着洛宁就是一通臭骂,不过也算是照顾到了洛宁的颜面,没有直接骂出口。
其实洛宁也知道,此刻根本没有必要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一句话还顺便葬送了先前辛苦制造出来的假身份,完全是一笔血亏到卖裤衩的买卖。
但肚子里憋了这么久的一口窝囊气不出,洛宁可是浑身难受。
人活着无非就是为了一口气,要是连气都没发出了,那跟死人还有什么分别。
信长那边倒是没有什么特殊反应,反正对他来说,洛宁的身份暴露跟不暴露,基本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戚绪和信长是心思各异,但九蛇那边的内心独白,可就没有那么多的花样了。
"不,等等,他不是安全局的人?怎么...又成了天灾的?"
"我没听错吧,天灾暴君?是那个天灾暴君吗?"
"世上哪里还有第二个天灾暴君...就只有那一个怪物..."
"那个一夜之间屠了我们一整个分部的天灾暴君?不可能吧...那种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九蛇杀手一听到洛宁自报身份,甚至都忘了自己所处的环境,一时间是低语不止。
何止是这些九蛇杀手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就连睚五都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失血过多导致出现了幻听。
但即便是耳听为虚,眼见总为实了吧。
洛宁手指上那颗还在微微闪着光的戒指,睚五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上面那个代表着撒旦意义的"666",此刻显然格外刺眼。
不说是普通老百姓,可能是黑暗世界里的那些底层成员,或许都对天灾这个组织充满了神秘感。
但睚五身为九子之一的存在,他岂会不知这枚戒指所代表的意义。
它代表着的,可是天灾这个神秘又强大的杀手组织中,一整个部的最高首领。
睚五此前虽然从未见过洛宁,但他的那些事迹可是早就如雷贯耳,尤其是这个男人让九蛇造成的巨大损失,他是做梦都不会忘记。
在九蛇内部的必杀黑名单上,暴君这个代号,甚至排的比天灾之主都要高出一位,可见九蛇人对洛宁的仇恨究竟有多么深刻。
睚五几乎每天做梦都在想着亲自击杀天灾的重要人物,尤其是那位暴君,这样一来他在九蛇的地位完全有可能直线上升。
但当洛宁真的出现在他面前,还亲自报出自己黑暗世界的名号后,睚五却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真实。
"哼,信口开河!天灾暴君怎么可能亲身入华夏,要撒谎起码也得编的稍微像一点。"睚五冷眼盯着洛宁,他可不信眼前这位起初甚至打不过他的男人,便是赫赫有名的那个男人。
"撒谎?有趣!那便当我是在撒谎好了。"洛宁咧嘴一笑,他可没兴趣在这个问题上跟睚五来一场唇枪舌剑的辩论大赛。
为了证明我就是我,这个论题着实可笑的很。
洛宁直起腰,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刚刚可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重拳,后背此刻还疼的跟火烧一般,简直有种脊椎骨都快断掉的感觉了。
倘若让睚五知道洛宁此刻的身体反应,怕是会气的直接自己就去一头撞死算了。
睚五方才的那一拳,几乎凝聚了他全部的气力,正面硬接这一拳不死已经算是奇迹了,再怎样至少也得撞断几根骨头吧。
"我累了,趁早结束吧。"洛宁抬起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洛宁的神情的确露出了一丝疲态,但令人费解的是,这似乎并不是因为外部损伤,更像是精神层次的。
"这个冒牌货交给我来解决,你们拖住那两个。"睚五大手一挥,厉声喝道。
剩下的那些九蛇杀手虽然已是心惊胆战,可睚五亲自下令,他们哪敢不从,再次咬着牙提起战意对向了戚绪和信长。
信长在看到洛宁无碍后,杀意大减,索性将晚秋重新插入刀鞘之中,作出一副今晚杀孽已足,不想再出手了。
饶是如此,那也没人敢靠近信长,毕竟方才那血腥恐怖的画面,可没那么容易从记忆中抹去。
相比于信长的强悍不可挡,戚绪看起来可就要好对付的多,虽说手段诡异了一些,但比起信长那股血腥气来说,可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他们这么认为的罢了。
戚绪一看剩下的九蛇杂碎们居然打起了她的主意,当即嘿嘿冷笑了一声,肚子里憋着一口恶气的人可不光是洛宁一个,她这手里可也正痒着呢。
"你说你是暴君,那么,证明给我看!"
说时迟那时快,睚五话音未落,身体便已经弹射而出,宛如一支离弦之箭般划破长空,直取洛宁项上首级而去。
瞧这凌厉的气势,丝毫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好像身上那些还在流血不止的伤口,并不会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一样。
洛宁微微一笑,双眼之中陡然泛起一缕猩红之色,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
睚五自然也是第一时间便发觉了洛宁的异常变化,然而开弓没有回头箭,哪怕洛宁现在强到能喷火,也绝不是他后退的理由。
"碧波七煞拳么,偷去的可真不少。"戚绪眼眸中异色微微一闪,讽刺的低语了一句。
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洛宁和睚五的交锋上,丝毫没把眼前那些人放在眼里,甚至连看都懒得再多看一眼。
被人奚落嘲讽也就罢了,但像这样毫不掩饰的无视,可算是把九蛇的杀手们给激怒了。
"贱女人,你看不起谁!"
不知是谁一声怒喝,就像是一把火点燃了所有人内心的愤怒,全都拿出一副要拼命死磕的架势。
而与此同时,睚五的雷霆一击已到洛宁面前,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洛宁这次却摆出了一个极其古怪的架势,哪怕是他也是闻所未闻。
但更让他吃惊的还在后头,洛宁的双手陡然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速度之快几乎超越他肉眼能够识别的界限,一瞬之间都未能看清洛宁的动作。
不等睚五反应过来,便只觉手腕宛如被电击了一般,原本力道竟被瞬间卸去了大半。
睚五大吃一惊,非但什么都没看清,甚至连想都没想明白。
但既已经走到这个地步,睚五也无路可退,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力战到底。
"碧波七煞摧山河!"
睚五毕竟是九子之一,实力非同**,当即便回敬一套组合拳。
面对来势汹汹的组合拳,洛宁没有后退哪怕半步,继续保持着那个古怪的姿态,双手时而成指,时而成抓,时而又成钩,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打在最重要的那个部位。
一下不多一下不少,不多一分力,也绝不少一分力。
睚五那气势非凡的组合拳,甚至连洛宁的衣服都没碰到一下,每一拳几乎是打到一半,便被洛宁巧妙的卸去了拳劲。
"这是什么招式!"睚五这才意识到,洛宁那古怪的姿态,绝不是拿来嘲讽用的。
"还有什么把花式尽管使出来吧,免得你等会就没机会了。"洛宁笑道。
睚五气的脸都扭曲了,可这一时半会的,他也不可能想的出破解洛宁招式的方法,尤其是他的眼睛几乎都跟不上洛宁出手的速度。
那匪夷所思的出手速度,哪怕到了现在,都让睚五头皮隐隐发麻。
然而,就在睚五束手无计之际,却忽听身后传来一**惨叫声。
听到这个声音,睚五心知大事不好,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
仅仅只是一眼,便把睚五看的目瞪口呆,险些直接背过气去。
只见他的大部分手下,此刻已是死的死伤的伤,有些甚至就像腊肠一样被吊死在了半空之中,舌头都吐了出来。
"她可是般若修女,你们在干什么!"睚五的双眼几乎都要瞪裂了,他只是让这些人拦住戚绪和信长,却不料他们反守为攻,送了一大波人头。
纵使人数上占据着压倒性的优势,但有时候人数的优势并不能化作直接的战斗力。
睚五悲愤交加,这么多忠诚的手下,顷刻间便损失了大半,哪怕今晚能够脱身,也无疑是惨败一场。
"区区几条小虫子,也敢跟我大言不惭,既然赶着去投胎,我便满足你们就是了。"戚绪一向都是个助人为乐之人,尤其是在这方面,从来都是乐此不疲。
更让睚五感到绝望的是,信长根本就没有出手的意思,在一旁靠着墙,安静的就像一个局外人。
"天灾的人难道个个都是怪物不成?"睚五心中已生惧意,这已经不是他能够应付的战斗了。
就在睚五萌生退意之际,耳边却冷不丁的冒出一道声音:"你好像在看别的地方?"
闻言,睚五顿时有一种如坠冰窟的错觉,手脚瞬间冰冷,宛如一个死人。
等睚五回过头,还未做出半点反应,便见眼前晃过数道虚影,这些虚影宛如朵朵莲花,在他的面前绽放。
"龙首戏画,绘龙身。"
一时间,睚五只觉自己的身体被打成了筛子,不知挨了多少下指击,脚下登时踉踉跄跄的后退了数步,嘴里更是吐出一大口血。
然而睚五的心里却忽然有了一丝困惑,洛宁既偷袭得手,但下手的力度却让他大为惊讶,倒不是重的惊人,而是当真轻了。
睚五连忙站定,狐疑的抬起头看向洛宁,这指法虽然快的惊人,但杀伤力却着实是拙荆见肘,根本没对他造成致命的伤害。
"哼,真是笑话!连偷袭都不会?"睚五冷笑着嘲弄道。
"是吗?"洛宁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睚五双眼恶狠狠的一瞪,正要予以回应之际,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点气力都调动不起,虽然呼吸仍旧正常,但体内气息就像是完全闭塞一般。
"这怎么可能!你对我做了什么?"睚五心里顿时凉了大半截,倘若调不动半点气力,那他此刻跟残废有何区别?
"你不配知道。"洛宁却残忍的摇了摇头。
睚五双目一瞪,歇斯底里的怒吼了一声,接着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般,埋头冲向洛宁。
"龙首戏画,画龙点睛。"
洛宁的双指如闪电般击出,看似不轻不重的点在了睚五胸口的某个部位。
然而这一击后,睚五身体剧震,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嘴里忽然跟开闸泄洪一般的吐起了血,其中还有不少内脏碎片。
睚五到了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并非是调不动气力,而是他的五脏六腑几乎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了,然而他自己却不曾感觉到。
"赤眼暴君...我早该想到的..."睚五嘴里低声念叨着,身体却已经软了下去。
洛宁面无表情,甚至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波动,好像杀得不是一个人,只是不慎踩死了一只蚂蚁。
"啊,你是早该想到的。"洛宁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