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被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眼球，怎么看都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尤其是仔细看着眼球的话，甚至还会让人觉得，这颗眼球其实还活着一样，瞳孔之中仿佛还有一丝神采，一丝近乎绝望的哀伤。
能够让一丝眼神如此神奇的保留在瞳孔之中，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奇怪...为什么这眼珠子看起来跟活的一样？而且这颜色..."卞小寒微微一愣，她还从未见过这个模样的眼球。
在这个世界上，有光明的一面，自然也就黑暗的一面。
有些品味特殊的人，就喜欢收藏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其中有一部分就对****情有独钟。
其中尤属一些长相特别的****，格外受欢迎，在一些地下拍卖会上也往往能拍出不可思议的高价。
"只有活挖下来的眼球，才有很小的概率保留死者生前的一丝眼神。"洛宁解释道。
"活挖？真的假的？那也太血腥了。"卞小寒浑身微微一颤，有些可怕叫做想想都很可怕。
"你可知道，这一丝概率意味着多少钱吗？"洛宁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缕淡淡的哀伤，好似被那眼珠的眼神给感染到了一般。
卞小寒摇了摇头，她显然从未接触过****的拍卖。
"上亿。"洛宁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
"上亿？喂喂，不带这么开玩笑的吧，你说的是越南盾还是津巴布韦币？"卞小寒被这个数字吓了一大跳，完全超出了她的预计范围。
"在黑市哪种货币最流通？"洛宁问道。
卞小寒没有答话，因为这个答案已经再清楚不过了，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不是只要去挖人的眼珠子就能发财了？上亿哎！"卞小寒都开始怀疑人生了，突然有种自己都白忙活的尴尬感觉。
"普通人的眼球当然不值那么多钱，只有这种异瞳色的眼球，才有市场。"洛宁解释道。
"异瞳色？"卞小寒这才想起，这颗眼球的颜色本身就很奇特，至少卞小寒本人从未见过世上还有红色的瞳孔。
"对奥！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种瞳色的民族？是染的吗？"卞小寒就像化身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染？这是天生的颜色，你没听说过也正常，拥有这种瞳色的人，早已被屠戮殆尽了吧。"洛宁眼中的忧伤与愤怒之色，越发的浓郁起来。
卞小寒自然也察觉到了洛宁情绪的变化，虽然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但她却并不敢问出口。
"那...这个东西怎么办？"卞小寒一时没了主意。
按理说，像这种价值连城的藏品她是肯定要带走的，可想到那些伤天害理的血腥迫害，卞小寒就怎么都伸不出手去拿。
卞小寒并不是个迷人的人，但她却总觉得，只要碰到这个眼球，哪怕只是装着它的容器，都会被眼球的主人诅咒似的。
洛宁沉默了片刻后，方才开口答道："可以交给我来处理吗？"
卞小寒略微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洛宁在看到这颗眼球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非常不对劲，这里头必然存在着某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那...那这个你带走奥，我去看别的了。"卞小寒不想再看到那可血红的眼球，好像再多看上一眼，晚上回去就得做噩梦。
洛宁没有再理会卞小寒，只是默默的拿起那个装有眼球的玻璃容器，目光落在那眼球上，心中已是惊涛骇浪，久久难以平息。
卞小寒嘴上说着去看其他收藏品了，但眼神还是不住的往洛宁这边扫，她是真的很好奇洛宁跟那眼球之间到底有些怎样的故事。
只不过眼下的气氛多少有些微妙，以至于让她根本就问不出口来。
"晓瑜...幸好没被你看到这个呢..."洛宁自言自语了一句。
本来洛宁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他跟卞小寒两人被困在这个金属盒子里，说话声音稍微大一点都会有回音，哪怕洛宁的声音很小，但还是被卞小寒给听见了。
"你在说谁？"卞小寒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的询问道。
洛宁摇了摇头，敷衍的回了句："没什么"，便做出若无其事的模样，将那玻璃容器收了起来。
卞小寒撇了撇嘴，像她这样一个好奇宝宝，最受不了的应该就是这种胃口被吊起来了，却又不知道答案真相的滋味吧。
"现在已经破格多给你一样了奥，其他的宝贝可不许你再打主意，都是我的！"卞小寒特地给洛宁又强调了一下。
"知道，你能拿多少就拿多少，我没兴趣。"洛宁当即答道。
闻言，卞小寒也算是稍微放心了一点，都已经拔走她两根毛了，所谓事不过三，当然不存在下一个例外了。
就在卞小寒游走在金库的各处，看什么都是两眼冒精光的时候，洛宁的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却格外清晰的异常声音。
这听起来，就像是某个机关被触发后，发出来的古怪声音。
洛宁还没来得及消化干净胸中的郁闷之情，耳边却又传来这么古怪的声音，除非洛宁真的缺了根筋，他才会觉得这个声音没有古怪。
"什么声音？"卞小寒同样是第一时间就听到异动，只不过她并不知道这个声音代表着什么。
洛宁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见原本是密不透风的金属墙壁上，不知何时竟然多了几排小孔。
"排气孔？"洛宁不禁微微一愣，他一直最担心的问题就是这金库当中的氧气余量，两个大活人被困在一个密闭空间里，被憋死只是时间问题。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开眼了，这里居然突然冒出来几排排气孔，这岂不是等同于救命了？
难不成，这个地下金库还有自动定时换气的设定呢？
然而洛宁还没来得及高兴，那些排气孔中竟然传出阵阵"呲啦"的声音，就像是喷气时发出的声响一般。
这天底下哪有像这样换气的？简直就是在源源不断的往这金库里注入某种气体，总不能是在灌氧吧？
想到这里，洛宁心里陡然一跳，当即脱去身上的外套，一个箭步冲到了卞小寒的面前。
卞小寒哪里反应的过来，被洛宁突然的异常举动吓了一大跳，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被洛宁用外套捂住了大半张脸。
就瞧这种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洛宁正在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饶是如此，卞小寒还是瞪大了一双美眸，直勾勾的盯着洛宁，她哪里知道洛宁这是在干什么。
洛宁深吸了一口气，接着不顾卞小寒本能的挣扎，硬生生的把她抱了起来，一口气冲到了金库的大门前。
"你干什么！有毛病吗？？"卞小寒勃然大怒，正要一把将洛宁给推开。
但不料洛宁却突然变得异常主动，一把抓住卞小寒的双手，一脸严肃的说道："快想办法开门！那可能是毒气！"
"什么？！"卞小寒顿时惊的花容失色，在这种空气不流通的地方灌进毒气，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别废话了，不想被活活毒死在这种鬼地方，就赶紧开门。"洛宁咬着牙催促道。
卞小寒也终于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但却没有立刻着手于开门，而是催促着洛宁赶紧把她的信物还给她。
洛宁顾不上去想这丫头在打什么主意，直接就把那个金手套信物递了过去。
卞小寒接过信物，也不知道她鼓弄了什么，那金手套信物的手指处居然打开了一个缺口，从里头倒出来一颗红色的药丸。
"吃了它。"卞小寒说道。
洛宁看了一眼那红色药丸，当即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用来抗毒的某种秘药。
"不必，这点毒气还要不了我的命。"洛宁谢绝了卞小寒的好意。
卞小寒诧异的看了洛宁一眼，但也没有再坚持，直接自己仰头吞了下去。
像这种秘制的抗毒药丸，洛宁也不是头一次看到的，只不过像这种秘制药丸，无论是什么功效，都必然带有强烈的副作用。
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否则谁会干这种赔本的买卖。
"你确定不吃吗？到时候被毒死了可别怪我。"卞小寒迟疑了一下，还是又特地问了洛宁一遍。
"这点毒气还要不了我的命，先开门离开这个鬼地方再说。"洛宁强调道。
卞小寒点了点头，不再理会洛宁，反正小命是他自个的，真要被毒死在这个地方，也怪不到她的头上。
随即，只见卞小寒不知从哪里取出来一个皮包，等她将这皮包一展开，里头赫然是一整套工具。
看着这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工具，洛宁都有点懵了，因为其中百分之九十的工具是他连见都没见过的，更别提是名字了。
当卞小寒从中抽出一根宛如钢针的工具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就像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脸色严肃且庄重，仿佛正在做一件相当神圣的事情。
"看来比我想象的还要复杂一点，这帮人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呢。"卞小寒蓦地冷笑了一声，对着一扇门就嘲讽了起来。
至于一旁的洛宁，已经彻底变成了可有可无，形如空气一般的存在。
"原来这盗贼工会的行事作风，也是个古典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