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人在哪里？”乌白骑在阿格尔背上，看着一众跪在地上的丑怪。
燃着的木柴还未熄灭。
“谁允许你们生火？！”
“……”丑怪低头跪下，暗地相互对望，摇头保持着沉默。阿格尔朝天长吼，长尾一扫，架起的石锅直接揭翻在地。
“因为他！你们现在居然敢忤逆我的命令！”
“好！很好！”乌白冷眼看着地上的丑怪，“够义气……但是，你们别忘了他是人类，后果，你们当不起！”
龅牙沉默低头，抬手指了指西南方向，“嗝嗝！”
西南方向，水源地。
夜半时刻，霍天摸索到了水源地岸边，“你还在吗？”
“小叽！”泛着蓝色光晕的水面没有任何波澜，霍天再唤了一声，“小叽？”
水波渐起涟漪，一层层的推开朝着岸边扩散，霍天见状直了直腰背，小叽仰头冲破水面，长发顺贴在身后，看向霍天咧嘴轻笑。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你叫什么名字？”
霍天拧眉：“我叫霍天。现在没有别人，可以告诉我你怎么到的四区。”
“我从水里来，出现在四区的水源地，自然是通过这个。”小叽伸手捧起一捧水，看向霍天的方向继续道：
“达瓦丹有八个实验区，八个区相互连接，连接的媒介就是水。”
“所以，四区的水，即使取了，也不会减少。八个区，相当于八个连通器。”
“四区的负责人是乌白吧，她留你在这里………要知道，私藏人类已经坏了规矩，若是被上面的人知道，她和阿格尔使徒子，通通得回到实验室进行回收改造，对犯规的试验品，惩罚，堪比地狱。”
“……”霍天看着小叽，“什么是回收改造？”
“破坏海马区，清除长期记忆，丢入制造车间，重新克隆，本体直接抛弃。”
沉默。
霍天深吸一口气闭眼坐在岸边，心脏一阵阵跳动抽搐。
睁开双眼直直看向小叽。
“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八区相通，你是水族来去自如，你有没有去过八区？”霍天弯腰靠近小叽，伸手紧紧抓着岸边黄沙逼视。
“去过……一次。”小叽很得意的掩嘴轻笑，“那里的人，长的和你一模一样。说话，言谈，举止。我记得那里，也有一位姓霍的人，和你有几分相似，他还好心的喂过我鱼干。”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霍天心头一紧，“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你再靠近些，我就告诉你！”小叽向后游了半丈，微微远离岸边。
霍天下颌紧绷，拧眉看着面前脸上长着细密鳞片的女人，对方下颌鱼鳃一张一合，饶有趣味的打探着霍天。
“好。”霍天点头。
这女人心里有鬼，她在试探什么？深深的看进她的眼睛，直起身脚下向前迈进一步，衣袖里握着的铁刀攥的紧紧。
“爸爸！”
霍吉安从霍天兜里蹦出，一口咬住霍天衣袖，使劲儿朝着怀里扯，奋力拖离岸边，“爸！”
“没事儿，就问鱼姐姐一个问题。”抱起霍吉安放在一边，扭头看向小叽：“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
小叽朝着靠近的霍天游近，牙槽间的尖牙隐藏在微合的唇口边，“他叫……霍…”
“霍天！”乌白的声音在霍天背后响起，从阿格尔背上翻身跃下，提着短刀朝着他奔去，“你……我靠！”
“鲛人！”乌白手里提着的短刀一转，直接朝着小叽面门掷去，一脚踹上人鱼面门。
“呸！又是你……偷#男人偷到四区来了！”
小叽脸上被乌白短刀划开长长的口子，鱼鳞下的皮肉翻起，一脚被踹翻，仰面朝天到进水潭，咕噜噜沉到水底。
乌白扭头看向霍天，杏眸微眯，出言挖苦：“深闺#寂#寞冷了？夜会美人鲛！”
霍天抱起霍吉安，眼眸深邃怔怔的看向乌白几秒，一声招呼没打，转身，扭头朝着胡杨林走去。
“你知不知道她很危险！你嫌你命太长的话，我一刀帮你解决！”乌白骑上阿格尔的背，追上霍天的步伐，面色气的通红。
“我在跟你说话！喂！”
“死聋子，阿格尔，吼他！”乌白拍了拍阿格尔的背，阿格尔几步跨到霍天面前，正对霍天，张嘴震天嘶吼。
两耳嗡嗡，霍天立在原地，看着龙背上跃下的乌白。
“没事我就先走了。”
霍天面色深沉，看向乌白的眼神犀利带着冷意，挪开步子朝着旁侧换道。
“我说过不可以教阿格尔使徒子用火！”乌白堵住霍天的去路。
“知道。”霍天停住脚，抬眸直视乌白双眼：“所以，明天，麻烦驱逐我出达瓦丹。”
“我说过那是下个月中旬的事。”
霍天抱着霍吉安朝着林区走去。
“你问了她什么？……还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乌白觉出猫腻，上前伸手一把拉住霍天，“说！”
“什么都没有，我就是素了太久，寂寞了，找美人鱼，解闷聊天。”霍天背对乌白立在原地，沉默不过三秒，拔高音调冷哼讥笑，
扭头看向乌白，往常脸上温和的浅笑荡然无存，“我不找她，莫非来找你不成？”
伸手一把拉过乌白紧紧扣住其手腕，“达瓦丹，这个穷的鸟不拉屎的地方，老子不想再待下去了。我谢谢您嘞，早点把我送走！”
“……我玩儿腻了！别给那些傻子说我要走，我怕它们要死要活不让我离开！”
“霍天！”乌白攥拳，一拳直接朝着霍天脸上招呼过去，“亏它们那样对你！狼心狗肺的东西！”
没有还手，头顺着力道带动偏了方向，霍天站直腰杆，手背擦干净嘴角的血，盯着手背沉声：
“这一拳，我挨下了，欠你的人情，也算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