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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深渊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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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启元二十年九月二十六日,五皇子李煜率兵击败南越军收复永州府,胜利班师回朝。

李煜以虎威军为先锋,毅武军为后军,腾武军及其他部队作为中军,向北进发。

出城之时,永州府知府平肃、永州卫指挥使赵狄举全城百姓沿着湘江送出了三里开外。平肃与杨骁、赵狄与沐豪都有几分难舍难分,最后畅饮一番后才肯告别。

张忆璇穿着士兵皮甲寸步不离地跟在杨骁的身边,在她的授意下,赵钦带着两百情报兵先行离开了永州,日夜兼程地赶往京城。

这些天张忆璇渐渐适应了环境,杨骁虽然嘴上说得难听,但对她还算是比较客气,至少没有强行将她要了。只要大夏不去攻打南越,张忆璇也就不急着回家,再说杨骁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这一点,张忆璇心知肚明。

“参军!”

鲍键从队伍后面骑马追上了杨骁,奔到身后疾声唤道。

杨骁勒住马,见鲍键神情怪异,便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鲍键也不回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团递给了杨骁,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杨骁展开纸团看了一眼,忍不住露出了笑脸,脸上的阴霾荡然无存,似乎长期积压在心里的郁闷终于解开了一般。

“他在信里写了什么?”鲍键显得很是急切,追问道。

杨骁将纸团撕得粉碎,淡然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总之一切都没有变。”杨骁策马狂奔,脸上始终荡漾着笑脸。

“一切都没有变?”鲍键仔细品味着这句话的意思,很快明白了过来,跟着露出了笑脸。

大军到达衡阳府,李煜谢绝了衡阳知府的盛情,没有进入衡阳城,而是将大军驻扎在衡山脚下,入城、出城再加上宴会,少数也要三两天,李煜现在可是归心似箭,不敢耽误行程。衡阳卫童真率领其部回到了衡阳,向五殿下及众将领辞了别。

“这里就是五岳之一的南岳衡山?”杨骁站在衡山脚下,望着眼前巍巍的高山不无神往地说道。

“是啊,虽然桂林的山水如同人间仙境一般,但我却更喜欢名山大川。一直想到衡山去游玩,可惜没有机会。”张忆璇也露出神往之色,幽幽地说道。

杨骁心中一动,拉着张忆璇说道:“你想看日出吗?”张忆璇不假思索地点了点头,紧接着惊呼道:“你不会想爬到山顶过夜吧?别忘了,你可是带兵的人,如果擅离职守的话,极有可能会丢官的。”

杨骁轻蔑地一笑,傲然说道:“哪有这么多顾虑,你不敢去是不是?”

张忆璇迟疑了会儿,赌气说道:“去就去,我才不怕呢。”

夜深了,杨骁带着张忆璇偷偷地离开大营,顺着山路爬了上去。衡阳以秀著称,故山色秀美,山峦叠翠,山间的寺庙敲响了晚钟,悠扬的钟声打破了山涧的宁静。杨骁两人手牵着手,借着稀薄的月光拾路而上,偶尔驻足观望,窃窃私语,甚是兴味盎然。

“杨……杨骁,就在这歇脚吧。”张忆璇气喘吁吁拖着杨骁的手臂,两只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实在是走不动了。

杨骁打量了一下,再往上的山路更加陡峭,现在正处在山腰的位置上,往左便是一道山梁,山梁的对面则是平坦的山包,上面长满了青松翠竹,郁郁葱葱,而且极利于观赏日出。

“我们去那边吧。”杨骁指着对面的山包说道。

张忆璇打量一眼,惊慌地摇头说道:“我……我不去,那山梁极其狭窄,下面便是深崖,万一摔下去怎么办。”

杨骁正容说道:“要想战胜别人,首先要战胜自己。跟我走就是了,不要害怕。”说着,他拉着瑟瑟发抖的张忆璇便向左边走去。

走到山梁边,杨骁不禁赞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这两座大山之间由一片薄薄地山梁相连,山梁最窄处只有不到一尺多宽,两边都是望不到底的深崖。

今晚的月光很明亮,所以不用担心看不清路。杨骁先是试着走了几步,接着一溜小跑地顺利到达了彼岸。

张忆璇看得不觉呆了,她哪敢像杨骁这般跑过去,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往前挪,稍有风吹草动她便吓得不敢走了。

杨骁也不催促她,只是站在对面表情严肃地看着她。

终于快要走到尽头了,张忆璇长舒一口气,将额际的乱发挽于耳后,朝杨骁绽颜一笑。杨骁不禁呆了,在月光的影照下,张忆璇是那么地迷人。

杨骁脚下忽然窜出一只兔子,疾速向张忆璇奔去。杨骁心头大骇,正想呼喊,却听张忆璇娇唤一声,脚下不稳,整个人向深崖摔去……

“忆璇……”

杨骁大呼一声,伸出手却没有抓住她。这时眼前忽然闪过一片白影,飞快地向下坠去,杨骁神情一恍,竟没有看清身后窜出的白影,那白影便跟着张忆璇坠下了崖。

杨骁心狂跳不止,怎么后面还有个人也跟着跳崖了,而且速度快得跟鬼魅似的,该不会是我产生幻觉了吧?

张忆璇的身影飞速往下坠落,天空越来越小,耳畔还回荡着杨骁的呼声,随即便昏迷了过去。

杨骁蹲在崖边往下打量,只见后面跳下那个白影很快赶上了张忆璇,顺手抄起了她,紧接着两个人停在了半空中。

杨骁顿时目瞪口呆,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仙,人怎么可能会停滞在半空中?待他看清楚才恍然大悟,原来山梁上悬着一根粗绳索,一直垂到了云雾缭绕的崖底。而那白衣人便是抓住了那根粗绳,所以才能够在半空中停滞不动。

在杨骁的惊惧中,那白衣人衣袂飘然地升了上来,用脚一点崖壁,飞过了杨骁的头顶,稳稳落在后面的山包上。

杨骁长吐一口气,转身走到白衣人身后,心绪未宁地说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那白衣人背对着他,全身穿着洁白的素绫衣裙,从背影上看,绝对是个年青的少女。

那白衣少女缓缓转身,杨骁看清她的面容,不由得惊呆了,这少女太美了,美得不食人间烟火,那素净光滑的脸蛋,那近乎完美的五官,尤其是那双灵动而传情的眼睛,只需看一眼便叫人永远都难以忘记。

白衣少女上下打量杨骁一眼,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忽然露出愤怒的神色,一把将张忆璇推了过来。

杨骁连忙抱住昏迷中的张忆璇,朝白衣少女笑了笑。

那白衣少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竟敢在军中私藏女眷,真是胆大包天。深更半夜跑到这山顶,肯定心术不正。”

杨骁被她没来由地加了两顶罪名,感觉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仔细想想,她似乎也没有说错。

张忆璇的头盔早掉进了深渊中,一头流瀑般的秀发散于脑后,任谁一看也知道是个女子。

白衣少女走到他身旁,眼神纯净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跃下了深渊。一袭白绫衣裙被风拂起,飘飘而下,着实有些出尘入仙之意。杨骁探头望去,见白衣少女单手拽着绳子,渐渐消失在深渊下的云雾中。

杨骁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一为这女子绝世的美貌,二为这女子超凡绝伦的身手,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谁曾想这深渊之下还住着这么一位仙子般的美人儿。

那白衣少女的影子在杨骁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样的美人儿,不管用是偷或者抢,抑或是其他任何手段……

张忆璇躺在杨骁的怀里未醒,杨骁便抱着她倚靠在大石上沉沉睡去。

杨骁缓缓睁开眼睛,只见眼前云海翻滚起伏,铺开如同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山顶雾气升腾,秋意顿生。但见那云海深处露出半轮红日,似浸入水中的圆球,乍看依稀在随云海沉浮……

“好美啊……”怀里的张忆璇不知何时已醒来,望着眼前的美景情不自禁地赞叹道。

杨骁低头吻了一下她的额头,欣然说道:“你醒了,本来还准备叫你的。”

这一次张忆璇出奇的没有躲避,她转过头望着杨骁,久久地凝望着,眼眶里忽然湿润了,扑进杨骁的怀里嘤嘤抽泣。

杨骁知道她仍旧惊魂未定,便让她放肆地哭一场,这样可以释放出心中的恐惧和压力,让心情尽快地平复。

“你真傻,万一你没有救下我,那该怎么办?”张忆璇仰起头,脸上挂着泪珠,不无幽怨地望着他。

杨骁愣住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张忆璇以为自己救了她。杨骁干笑几声,在犹豫着应不应该告诉她真相。

“你为什么要奋不顾身的救我?你值得为一个战俘做出这样的牺牲吗?”张忆璇想不明白,杨骁怎么可能会不顾自身的安危去拯救别人,他绝对没有悲天悯人的心肠。可事实是,他确实这么做了,而被救的人却是自己。

“呃!事实是……”

张忆璇一把抱紧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肯定会说,你是我的女奴,我没让你死,你不能死这类的话儿。如果你让我做这样的女奴,我……我情愿!”张忆璇幸福的笑了。

杨骁也笑了,只是他的笑多少有些苦涩和无奈。他没有想过去掳获张忆璇的芳心,让她死心塌地地爱自己,尽管他已经将张忆璇视为个人私产,任何人都不能染指。杨骁自认为在他的字典里,没有爱情这两个字,如果说是与爱情能够沾点边的,那就是占有和掠夺。

“部队可能快要启程了,我们还是赶快下山吧。”杨骁故意躲避她那灼热的眼神,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

张忆璇不疑有他,欣然点了点头,撒娇道:“这次我要你抱我过去,就算是摔下去,也好有个伴儿。”

杨骁暗自觉得女人真麻烦,不过他也没有意见。老实说张忆璇昨晚的失足已经快让他吓出了心脏病,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张忆璇闭着眼睛抱紧杨骁的脖子,只听见耳畔习习风声刮过,不一会儿听见杨骁说道:“下来吧,已经过来了。”

张忆璇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回头望着对方的山头和那道山梁,似乎想要将这景象刻进心里。人生的大喜与大悲,便在对面的山头上同时出现……

下山时,远远便见山脚下的部队已经开始拔营,鲍键和封骞为了寻找神秘失踪的杨参军,几乎快要陷入暴走状态了。

一路上,张忆璇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对杨骁照顾得无微不致,常常让杨骁产生一种幻觉,张忆璇不是个郡主,而是郡主身边的丫环……

而纵身跃下深渊的白衣少女时不时溜进杨骁的脑海,让他日夜不得安宁,好几次差点想率军返回衡山将她抓来。后来杨骁便产生了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传说中的相思病,直至有一天梦见自己撕碎了白衣少女的衣衫,狠狠地蹂躏她后,他才安下心来,自己禽兽的本性没有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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