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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论功行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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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元二十年十月二十日,大夏南征的两支部队兵合一处向京城进发。湖南巡抚陈修文亦要回京述职,便随军同行。三司及其他重要官员出城相送,免不了又是一番道别。

李烈仍旧未忘陈子婧那翩翩倩影,他得知陈子倩也随父进京,多次想找她聊聊天培养一下感情,结果都被陈子倩以身体不适回绝了。对此,李烈感到极为恼火,连带对陈修文也是不冷不热的。

杨骁一直在考虑如此应付接踵而来的困难,从现有的局面来看,五皇子李煜对自己虽然信赖,但此人不足为谋;七皇子李烈现在对自己并不重视,但为了陈子婧,势必会开罪李烈,所以七皇子李烈将是一个劲敌;还有那个未露面的二皇子,沐豪屡屡与自己作对到底有没有二皇子的授意不得而知。还有那几个据传十分厉害的皇子权臣,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会是怎么样的?

如果杨骁一直韬光隐晦下去,那些个皇子权臣压根就没把他看在眼里。但杨骁的性格注定他不会寂寞,不管荣辱兴亡,他杨骁的一生必定是轰轰烈烈的。那么就注定要与这些皇子权臣斗争下去,目前他弱得就像初生婴儿一般,如果没有人庇护的话,随便找个人就能把他的野心消灭在萌芽之中。所以,他杨骁必须尽快找好保护伞,一把足以支持他壮大又能避免经受打击的保护伞。

毫无疑问,现阶段没有人比皇帝更适合做这个保护伞。想到如何取得李元勃的信任这个难度极大的问题时,杨骁着实花了一番心思,但直至快接近京城了,仍旧理不清个头绪来。

大军从长沙出发,途经岳州、武昌、黄州、安庆、庐州等州府回到京城。沿途各州府的官员迎来送往,再加上过江过河所需时日颇多,所以到达京城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

五皇子李煜、七皇子李烈率定远伯穆原、永昌伯柳承祖、宁川伯沐豪等人从京城聚宝门经南大街、长安西街进入皇城,龙骧、虎威等京军由各校率领归驻地。杨骁率三百旧部暂作李煜的护卫一同进入皇城。

穿过巍峨的聚宝门进入京城,沿途围满了京城的百姓,大街小巷到处可见欢庆的人们,巡城兵马司与应天府的捕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将围观欢庆的百姓挡在路旁,夹道欢迎凯旋归来的勇士。

杨骁居高临下望着额手相庆的百姓,心潮起伏难以平息。凯旋之师理应受到万民欢迎的礼遇,可是谁还记得那些埋骨在青山绿水之间的烈士?藏兵谷围歼战,留守大营血战,藏兵谷追击战……一幕幕血与火的场景走马灯般闪过他的脑海,那些长眠在阳明山的士卒亦在他心中树起丰碑。

“杨骁……”张忆璇见杨骁脸上挂着泪花,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杨骁从回忆中惊醒,悄悄紧握张忆璇冰凉的小手,长舒一口气。

“今日是你们得胜归来的喜庆日子,哀叹的应该是我,为何你一脸的悲伤?”张忆璇百思不得其解。

杨骁苦笑道:“我想起当初跟随我的一千兄弟,而今已死伤泰半。我杨骁生领万众欢呼,而他们却与青山为伴,心里感到有些伤感。”

张忆璇大为动容,此时此景杨骁没有想封侯拜将,论功行赏,却想着那些为国牺牲的士卒,看来他铁血无情的外表下仍旧藏着一颗赤热的心。

从中正街折返向东便是西长安街,宽敞笔直的御道气势恢宏,御道两旁便是各重要衙门的办事机构。欢迎的人群越来越少,凌乱的马蹄声踏破了御道的宁静,只有极个别的小吏站在衙门外观望,寻常的百姓是没有机会进来的。

整个皇城分为内城与外城,前后左右各有一门,皇城的正门便是承天门。进入承天门后,右边是内宫诸监的办事机构,同时也是内侍集中居住的地方。左边是皇**,按照大夏的礼制,皇子十岁以后便要迁出紫禁城,在皇宫外城的皇**居住。承天门与内城正门午门(紫禁城)之间有宽敞笔直的御道,午门的两旁则是太庙与太社稷,是皇帝祭拜天地社稷、列祖列宗的处所。

紫禁城向东经东华门进入太**,西面与北面均驻扎着禁军。

皇城气势磅礴,楼宇屋阁连绵不绝,御道均由大理石铺就,站在午门外的广场上,给人一种天极地阔地震撼感,护城河宽敞清澈,沿河的护栏都是花岗岩筑成。

午门外,上百名官员神情肃穆,仪表端庄的站立在城楼上。李煜、李烈率领着诸将领下马进入承天门,其他护卫均在承天门外守候。

数十名将军在午门外站定,神情显然甚是庄重,跟城楼上那些出席奏凯大典的文官百官相映成趣。

“皇上驾到!”随着城楼上内侍那尖锐的嗓音传来,广场上众将领纷纷跪了下来。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不管是城楼上的文武百官还是广场上的凯旋诸将,纷纷向皇帝陛下行了四跪礼。

杨骁偷偷打量城楼,见那上面站着一位身着玄绛色衮冕的富态老者,此刻正用威严的目光俯视着城下诸将,等君臣大礼结束后,皇上挥了挥宽大的衣袖,朗声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万岁!”

待众人平身后,内侍用他那尖锐的嗓音继续叫道:“着大都督、卫国公、右柱国将军倪寿致贺辞!”在众人关注下,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将军接过内侍捧着的金盘,取下明黄色绢布的贺辞,之乎者也地念了起来。

杨骁仔细侧耳倾听,只觉得贺辞晦涩之极,根本无法听懂,偶尔能听见“南越”、“大夏”几个字眼。这番致贺着实让人昏昏欲睡,好在快要睡着时听到“杨骁”、“阳明山”几个字眼,才让他打起点精神。

最后皇帝遣礼部尚书施子瑛、兵部尚书李耀代帝祭拜太庙、太社稷。由于这次南征并未抓获重要的俘虏,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俘虏便是张忆璇,结果还让杨骁私藏了。所以献俘这道程序便直接免了,跳到了最后的论功行赏。

早在长沙时李煜、李烈便派人先将战况及各将士的功劳送到了京城,所以在大都督府的主持下,兵部列出诸将的功绩、吏部评定职爵以及礼、户部准备赏格,早在几天前就准备好了的。

这次赏赐着实出乎人们的意料,就连李煜、李烈自己也未曾想到。因为他们率军作战有功,皇上特地赐给他们宫殿,五皇子李煜赐弘文殿,筑于北安门外;七皇子李烈赐毅武殿,筑于通济门外,均离皇城不远。李煜和李烈喜上心头,要知道此前只有几个年长的嫡子赐了宫殿,像皇长子李熙、皇二子李烨、皇三子李照、皇四子李烽、皇六子李煦均有独立的宫殿,而李煜乃董淑妃所生,李烈乃叶惠妃所生,都属于庶子,按照礼制是没有独立的宫殿的。

而赐殿还有更深一层的含义,那就是李煜和李烈具备了传承大统的资格,这才是他们心喜的真正原因。

由于作战有功,定远伯穆原晋爵为信阳侯、永昌伯柳承祖晋爵为南阳侯、宁川伯沐豪晋爵为汾阳侯,以身殉国的汝阳伯杨士琼追封为汝阳侯,其余诸将无不加官晋爵。

杨骁听到最后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名字,心中着实有些奇怪。眼看着文武百官就要散了,皇上也要回宫了,那些加官晋爵的将领无不向他露出嘲讽的笑容。杨骁向李煜望去,见他也一脸狐疑,似乎也搞不懂为什么。

“杨参军!”新晋的汾阳侯沐豪笑容可掬地捧着册书向他走来。

“宁……不对,应该是汾阳侯,恭喜恭喜,大人又高升了,小弟可得讨杯水酒才行。”杨骁言不由衷地说道。

沐豪嘿嘿阴笑道:“同喜同喜,不过也真可惜,兵部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杨参军都忘了,哈哈。”

杨骁微笑道:“跟汾阳侯的功勋相比,卑职那点儿功劳算什么。”杨骁着实有些郁闷,就算不能加官晋爵,至少也应该有句口头嘉奖吧。

沐豪志得意满地瞟了他一眼,便走开了。而李煜见沐豪走开,便满怀歉意地走了过来。

“皇上有旨,宣帐前参军杨骁养心殿晋驾!”(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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