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你们现在什么打算?”一脸正直的女骑士看向两个孩子,“现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又是出于什么情况,全面禁空,你们是先让我们护送你们回到学院,还是和我们一起往东边走?”
米娜没有回答,一双好奇的大眼看向自己的哥哥。
她没有忘记,是米哲提出要回家的,既然如此,那么现在是否回到学院,也应该由米哲决定。
小叽咕也虎视眈眈地看向菇凉的废材阿哥。
女骑士和她的搭档也跟着望了过来。
在四双热忱的眼睛注视下,米哲眼角向下耷拉,愈发地呈现出一副无精打采、懒洋洋地模样:
“往东边,行不?”
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可一句话说完,他握紧的拳头垂在身边,抑制不住的浑身微颤。
小叽咕依旧瞪着哥哥,让米哲觉得对方随时有着一把将自己吞了的打算;就连阑和尤菲拉打量自己的目光也愈发的深沉。
只有全心全意信任着哥哥的小姑娘,在边上扑蝶,做个无忧的顽童。
还是女骑士率先打破这份过分诡异尴尬的安宁:“好。请给我一个铜币。”
眼镜小男生哥哥睁大了眼睛,想到了什么,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瞧他这副窝囊的小模样学院飞机又来了脾气,飞上去对着男孩的脑袋又是一爪。
作为一个男孩子,在女孩子面前,哪怕是在那些强大的能轻易把你打趴的女孩子面前,也请有点骨气行不行!
用右手接过男孩手忙脚乱递来的铜币,女骑士将左手伏在向上摊开的右手上,庄严肃穆:
“我,阑,南域碧涛教区的神民,以我一身银甲,庄严向光明神宣誓,与友人米哲达成契约,必将不惜一切代价圆满达成对方的心愿,至粉身碎骨,不忘初衷。”
女骑士这一番话是用学院语说的,然后用某种听不懂的语言又说了些什么。
米哲知道,她不过是用来自她家乡的语言,将上文一段话又复述了一遍。
男孩松开拳的时候,已是冷汗津津。
自己这是仅用一个铜板雇佣了一位银甲骑士护送自己和妹妹了呗?
米哲想到这里,还是有些晕晕乎乎。
自己这是清醒的吗?不会是在做梦呗?
他看不见的方向,白衣琴女正笑意温柔地看着他们,面上有情,双目无情。
……
在远在东部平原丛林的孩子纠结的时候,学院里依旧一派风平浪静,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的。
“凰,在外的飞机统计名单出来了吧?”
“月,是的。”
面无表情立在主控室屏幕上,周身各色数据流光溢彩的冰山美人动了动,身边的光芒在极短的时间出现一滞,然后她若无其事地从身边拉出一份名单,就要照本宣读。
那0.01秒的停滞自然逃不过王月学姐的眼睛。
她立马拦住了她:“别别别,名单拉出来就好,不用你读了,我自己看就行。”
开玩笑,这位学院智能小姐在高度集中精力处理信息的时候还要模拟出一个虚拟人格与她交流,可不要搞死机了。
“ID西J12407机发来回复,收到,一切恢复正常,即将按时赶到学院;ID北J01001机发来回复,收到,一切恢复正常,即将按时赶到学院……ID东J12345机……”念到这里,红衣王月学姐的神色有些微妙,“下落不明?该说不愧是ID东J12345机吗……我把它最后坐标方圆千里的所有异常点都整理发给它了,还特地打包了一份《飞机行为准则》给它,这还能丢?它不会又忘了自己身为飞机的职责了吧……”
但王月隐隐觉得这家伙可能到了叛逆期,开始本能抗拒着一切母机方给它的消息。
“真没把自己当机看。”
在凰特地将又一份情报拉到她的面前时,她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那小王八蛋情愿相信教会那帮神棍,也要拒绝来自母机方的好意?!”
请不要再在意某人的不知是哭笑不得还是暴跳如雷。
学院的各种人和事还有很多呢,不能总盯着两位小姐姐这里的一亩三分地。
内塔的青鸟一出门,正好对上一对迎面走来的少男少女:“青鸟学长。”对方二人微微欠身以示尊敬,然后男的那个抬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青鸟学长,我夜观天象,发觉……”
抬头对上学长那双璀璨的星眸。
他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直接说重点。
“学长我们觉得心情有些不安你说点什么安慰我们吧!”
被学长那双好看的眸子打量的时候他非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是一种迷迷怔怔,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五彩斑斓的愉悦感。
“会没事的。”
表面看起来十分冷淡的学长还是开口了,声音就像唱歌一般悦耳,令人心生满足。
欣喜若狂的学弟拉着学妹向青鸟学长道别后,就向青鸟身后走去,还不慎撞了青鸟一下。
青鸟依稀听见学弟献宝的声音:“看,妹妹,这是青鸟学长的银色头发!你最近不是说总是睡不好嘛……有学长头发保佑,什么噩梦都骚扰不到你了!”
“可是……”虽然是今年才刚刚进入内塔,妹妹已经听说了关于这位学长的无数传说,其中要命的有一条……
扑通一声响,然后是那个学妹惊恐的声音:“哥,哥!你没事吧!怎么走着走着掉沟里去了!”
叹口气,青鸟学长有些苦恼。
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神一般的流言,说他的声音具有言灵,也就是说啥发生啥的能力,更有说对着他的头发、指甲等物祈愿,能够实现种种愿望。
然而他明明是个灾星啊……和他有过身体上的接触的人,往往会倒各种霉。
轻则不慎跌了一跤,重则……算了,他并不想回忆。
这样依旧有人上赶着揪他头发,令他有些无奈。
想想,青鸟抓出一件灰色长袍,将自己包得严严实实,一根头发也没露出来。
在这个多事之秋,自己还是稍微低调些为妙。
想想刚刚发生的事情和自己出来的目的,学长的眸子沉了沉。
学校尽力压制,可瞒住外塔那些孩子还行,内塔,已经是流言四起,人心惶惶了。
再想到前些天向他道别的那个孩子。
不知道他怎么样了,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