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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未来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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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叶迪的母亲给叶迪做了丰盛的晚餐。那些蕴含在饭菜中的浓浓母爱,是他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那种让他如此兴奋而又平静的东西。

他看着自己的母亲,收拾好碗筷,然后捧着那些脏碗碟,到了洗手槽边,打开水龙头,放进洗涤剂。一点点地揉搓上面的污渍,最后将洁白光滑的盘子和碗从水槽中取出来,放到一旁的柜子里,等待下一次取用。

“突然有些感谢穿越了,这种忙碌的日常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了。”叶迪看着自己的母亲刷洗的身影如此想道。

“小迪!去洗个澡!你身上粘乎乎的,再不洗澡,晚上就没法上床睡觉了!”李秀娥看到在沙发上四仰八叉地躺着的叶迪,心头就是一股无名火,对着他就喊道。

自己老娘说的话,叶迪嘴里哪敢蹦出半个不字?他乖乖地直起身子,小声说道:“好好!我现在就去洗澡!”然后撑起身子,脱掉衣服,走进洗手间,打开花洒对着自己的头发淋了下来,在蒸腾的热气与湿气之中,镜子上结了薄薄的一层水雾,上面幽然浮现出一团黑影,却随即又消失无踪影。

一切正常。

洗完澡刷完牙,脱掉衣服钻进被窝,叶迪揉揉自己的眼睛,长叹一口气。他望着天花板,灯已经被熄灭了,夜色的黑暗笼罩之下,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的寂静,妈妈已经去睡觉了。那“砰”的一声,就是卧室门关闭的声音。

“哦……其实到现在我也很难相信,自己穿越的这个事实……”叶迪躺在床上,脑子里涌动的却是无法制止的思维,他一边揉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在嘴里喃喃自语道:“死亡到底是是福是祸呢?也没法具体分辨,但是我觉得如果死一次,就能见到自己的母亲的话,那倒是挺超值。”

“说起来穿越回来之后,好像都是要干一番大事业才行,这样才能不枉费重生的机会!但是我呢?我应该做些什么呢?”

叶迪陷入了沉思之中,他想做什么呢?他想找一个漂亮的姑娘?他想挣很多很多的钱?他想成为人生赢家?他不是很清楚自己回来这一次到底有什么事是一定非做不可的?

“哎……既然不知道自己的目标,那么就按照原先人生的既定轨迹。好好的在高中努力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吧……”

“话虽如此,我原先的学校也不是很差劲呀,难道说我誓死要考上清华北大,才能说是考上一所好大学吗?”叶迪不由得偷乐一下。他觉得自己想的这些东西可能是天方夜谭——那可是清华北大,不是清华同方!也不是北大青鸟!即便自己曾经有过一次高考的经历,对于当年的题目或许还有一些记忆,可以用来作弊或者当金手指用。

但是那浩如烟海的知识点和题型,就可以完全地将他斩于马下,让他毫无还手之力。

“好吧,能做多少就做多少!考上一所好大学,让自己的母亲也可以在他人面前吹嘘自己的儿子考的有多好,也许也不错呀!”

叶迪刚这么想着,突然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的一丝电流,穿透了他的大脑。

“等等!我怎么能忘掉这件事呢!我不能忘掉这个呀!这个可是最重要的,只有这个绝对不能忘的!”

叶迪突然弹起身子,双手砸在床板子上,发出了一声“砰”的巨响。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在瞳孔之中闪过的是一丝小小的惊慌。

他记起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也是他回来之后一定要阻止的事情!

那就是他的母亲的自杀!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凉爽的夏天,空气中弥漫着的是快活的气息。老人、孩子、成年人们都在广场肆意游玩。他那个时候大一刚刚放寒假,在海城这个临海城市,放寒假意味着秋季的到来。那个气候带的寒假距离冬季还有一段时间,所以人们不需要穿上那些厚重臃肿的冬装,让自己来抵御严寒,只需要穿的稍微比夏天厚那么一点就可以享受到舒适。

而那天,叶迪正好从商场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裹的生活用品和食物——还有一堆饮料。主要是当时超商打特价。

叶迪是这么想的,平时一瓶雪碧售价三元,现在打特价一瓶,售价2块3。也就是说,买一瓶就可以让超商亏七毛钱……

那还等什么呀?当然是买到超级市场破产为止呀!

所以叶迪拿着钱,还有购物清单颠颠地一大早就往超级市场走,在那里跟一群老头老太经历了全武行抢菜事件之后,便麻溜地结了帐往家走。

边走还边念叨着:“我觉得我赚了!”

然而叶迪真的是赚了吗?

书归正传,当时的叶迪双手提着东西往家走,当他路过广场的时候,他看到远处的大爷正搂着大妈踩着轻巧的舞步,伴随着音乐的节奏而舞动。

“说起来,我妈今天没出来跳舞啊,挺稀奇的啊。”

是的,叶迪的老妈也有跳舞的习惯,她经常会到楼下跳广场舞。

他只是简单的笑了笑,然后迈开大步走上楼梯,准备开门回家。

现在叶迪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整个楼道里面弥漫的是难以言语的恶意。

远处广场上的欢乐在延续;近处楼道中的黑暗在低语;空中凝结的云朵在游动;地上行走的人却不知所措。那是一种诡异又奇妙的和弦,迸发出的音乐是穿透耳膜的令人作呕。

袋子里的商品碰撞发出的声响,仿佛是恶鬼在笑个不停。他们皮笑肉不笑的面容之下,隐藏的是令人为之绝倒的恶意与从容。

走到门口,钥匙像屠刀一样出鞘,捅入狭小阴暗的缝隙之中,然后刺进最为重要的核心之处,轻微扭动,那抵御外敌的防盗门便发出了“吱呀”一声惨叫,轻轻打开。

正对着防盗门的那房间是厨房,而厨房用来通风换气的窗户却被人拉开。轻微的风穿过毫无遮拦的空间,带走屋内的热量,直奔叶迪而来。

而当时的叶迪并没有发现,那隐藏在屋内已经行刑完毕的刽子手。

“咦?老妈!你在吗?”叶迪在奇怪自己的母亲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跟他说:”你回来了?”而是如此的安静,屋内的死寂开始点燃了他对情况的恐惧,他将东西放在地板上,脱鞋迈入室内,穿着拖鞋,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自己的房间里,窗明几净一切井然有序。自己的母亲应该是趁自己出门给自己好好地收拾了一下,他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不由得幽幽的说道:”这果然是自己的亲妈呀!这要是换成后妈,估计就不能干这事儿了。”

叶迪和自己的母亲经常用后妈和亲妈这两个词来开玩笑,当叶迪妈对叶迪好的的时候,叶迪就会说:”我果然是亲妈养的。”

一旦自己老妈对自己不好,那么“我果然是后妈养的。”

而现在这个情况看来叶迪也毫无疑问是他亲妈养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房间之内并没有母亲,扭头走出自己的房间,推了推主卧室的大门——这是母亲的房间,然而这一推,门却没有应声而开——被反锁了?

他不由得疑惑地喊了一声:”母亲,你在里面吗?”

无人回应。

“母亲!”叶迪大声地喊道。

无人回应。

让人毛骨悚然的气味,从主卧室中蔓延出来。

叶迪也不知道这气味到底是如何产生的,但是他突然变得忐忑不安,脸上挂着的神采,开始变得可怖起来。

他惶恐地拍着门,嘴里大喊道:”有人吗?!有人吗?!没人我就踹门啦!”

这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诡异!在自己的家里,母亲不在。但是主卧室的门却被人反锁了起来,意味着什么发生了?小偷,还是有强盗?

各种猜想令人心惊胆战起来。

叶迪等了半天,却没有任何的回复,咬咬牙,脸上闪过一丝决断的神色,他高喊道:“我要进去了!”便站远了一些,朝着主卧室的门发起了冲刺,然后就是势大力沉的一脚如同铁锤一般砸在脆弱的木板之上。

那木板哪能受得了如此强烈的冲击?伴随着一丝悲鸣的破碎之声,合页处发出了金属和木制品碎裂的声音。

这脆弱的防护门在失去了支撑的情况下,便自然而然地倒下了……

然后面前的场景……

成为了叶迪这一辈子……

无法忘却的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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