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夜刚迈开腿却不想一头扎到了地上。
"苏夜！"江鹤连忙跑过来伸出手欲扶起他。
"站在那儿别动！"苏夜大声命令，"让我自己爬起来！"
江鹤呆呆站在原地等他爬起来。
"哥哥。"江鸽拉拉他的衣角，疑惑地问，"你在跟谁讲话？"
江鹤吃了一惊，他忘记了，江鸽看不见苏夜的存在。不知道刚才自己的反应有没有吓到弟弟。
"哦。"江鹤环顾四周，作痴傻状，"刚才好像看到了熟人。"
江鸽茫然看了看周围："这里有哥哥的朋友吗？"
"或许是我看走眼了吧。"江鹤笑着回答。
苏夜东摇西晃脚步虚浮地走过来，瘫倒在他身上："啊，脑袋好晕哦，且把肩膀借我靠一靠。"
江鹤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小声嘀咕："你不是神么！"
"是啊，我年纪大，经不起颠簸。"他把他的话重新**了一遍。
无奈之下，江鹤一手牵着弟弟，一手挽着苏夜，朝甜品屋走去。
买了两只冰激凌，兄弟二人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慢慢品尝。
"好好吃。"江鸽晃着两条细腿，抱着江鹤的手臂，"我好喜欢哥哥。"
苏夜靠在江鹤另一侧，有气无力的哼哼："我也好喜欢你哥哥。"
江鹤嫌弃地把他推到了一边，搂着弟弟，笑眯眯地说："哥哥也喜欢你。"
苏夜自讨没趣地从地上爬起来，化为一只猫头鹰飞到了树上。
"哥哥！"江鸽惊叫，"刚才有一只小猫猫从你身边飞到树上了。"
"小猫猫？"吃了一口冰激凌，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小猫猫？"
"我看到了，是黑色的，耳朵和翅膀还镶着金边，它，它在树上。"江鸽仰起头，指着梧桐树。
变成猫头鹰的苏夜闪身躲到巴掌大的绿叶后面。
"是小鸟啦！"江鹤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有小鸟才会飞，小猫猫是不会飞的哦。"
树叶后的猫头鹰仰起头看天，天像大海一样蓝，阳光散发出温柔的白芒。
雨后的天气真好，她想在天空飞一圈，于是就这么做了。
两个小孩子在树荫下玩石头剪刀布，江鸽见了眼红，问："哥哥，我可不可以过去和他们玩？"
"可以啊，要对人家有礼貌哦。"江鹤笑眯眯说。
江鸽蹦蹦跳跳来到两个小孩子之间，他很快跟他们玩到了一起。
一只绯红的蝴蝶绕着江鹤飞舞。
如同一缕飞舞的火焰。
江鹤感觉似曾相识，仿佛在梦里见过。
周围的花池里开满了红色和紫色的夏堇，出现蝴蝶并不奇怪。
只是，这蝴蝶红得过于妖娆诡异。
江鹤望着翩翩起舞的红蝶，仿佛被它的舞姿催眠了一样，头脑昏沉，视线渐渐模糊。
"张开嘴巴，让我到你的胃里。"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他耳边细语，像一枚毒药，让他无法抗拒。
他茫然张开了嘴唇。
红蝶闪电般飞入他口中，钻进了他的喉咙。
"咳咳咳！"如同大梦初醒般，江鹤捏着喉咙拼命咳嗽着。
"咳咳咳咳！"
玩得正欢的江鸽见状，连忙跑了过来，担忧地问："哥哥你怎么了？"
"咳咳，我没事，你继续玩吧。"江鹤边咳嗽边说。
"可是你都咳出汗来啦！"江鸽扬起小手轻拍打他的后背。
"没事的，咳咳！"江鹤感觉胸口闷的紧，肺也火辣辣的疼。
江鸽拿走他的手机："你等着，我给你买瓶水。"
他跑到自动贩卖机旁，用手机扫码付账，不一会儿拿了一瓶矿泉水跑了过来。
他力气小，连瓶盖都拧不开。江鹤拿了过来，颤抖着手拧开瓶盖，水洒了他一身。
喝了水，仍是咳个不停。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浪了一圈的猫头鹰化为苏夜的样子，缓缓飞落在地。
她收起宽大的羽翼，走过来，用力拍了拍江鹤的后背，调侃道："哟，江鹤，你背着我偷吃什么好东西了？呛得脸红脖子粗的。"
江鹤瞪了她一眼，不说话，只咳个不停。
江鸽慌了："哥哥我们去医院吧，你的样子好吓人。"
"咳咳，不用。我们...咳咳...我们回家。"他站起来，牵着江鸽的手，往游乐园外面走去。
一边走，一边仍咳嗽个不停。
江鹤咳得头昏眼花，他按着胸口，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哥哥！"江鸽惊恐地大叫着。
"我...咳咳..."弟弟的脸在他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他重重昏倒在地上。
"哥哥！"江鸽跌坐在他身旁大哭。
"江鹤！"苏夜用力拍打他的脸。
"帮我看好弟弟。"江鹤握住了她的手，声如蚊喃。
"怎么办？"苏夜咬着牙，"为什么你早不晕倒，晚不晕倒，偏偏赶在人多的时候晕。如果是晚上，我还可以把你送回家！"
江鸽的哭声引来了很多游人。保安迅速走了过来，拨打了急救电话，并用江鹤的手机联系了他的爸爸。
...
江鹤醒来的时候是在半夜。
父亲江远守在他的床畔睡着了，被烟草熏黄的手指覆在他打着点滴的手上。
他环顾了一周，发现自己躺的地方居然是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心跳记录仪发出有节奏的电子声。
江鹤摘掉脸上的氧气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梦中。
苏夜站在窗前，扭过头，嘴里叼着根香烟，燃烧的烟头在昏暗的病房里像某种怪物的红眼睛。
他缓缓走了进来，故意把烟雾喷在江鹤脸上。
"你醒了。"苏夜问，"感觉如何？"
"太夸张了。"江鹤挥手扇掉面前的烟雾，"我怎么进了重症监护室？"
"送到医院的时候你突然没有心跳了。"苏夜云淡风轻，"几个穿白大褂的人用电电你。抢救了半个小时你才有呼吸。"
"那么多人围着你，我想救你都插不上手。"苏夜往他脸上又喷了一口浓烟。
江鹤厌恶的皱起了眉头，挥手驱散面前的烟雾。
"没什么大毛病，白大褂说你有轻微的胃溃疡，昏倒可能是因为中暑。他们怀疑你有遗传病，正在查呢！"苏夜将一团心形的烟雾吹到了江鹤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