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风茗甄接过杯子，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嘴,这家伙是在说她脸皮厚么。
见风茗甄抿唇不语,云陌一笑,目光看向门外,突然说道:“鬼医的行踪我追查了许久,虽然未找到她为我解咒毒,但却是得知了她有一徒的消息,当时不知其是男是女,也曾派离冰与暗刹各处寻访,却都无果。竟不想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我虽知你医术了得,却一直以为是风家主所授。”
“你都知道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有幸成为鬼医婆婆的徒弟,但好在失忆前留下了线索,否则我怕我这一生都不知道自己与鬼医婆婆有关系。”听到云陌的话,风茗甄想起寻找鬼医婆婆的经过,说道。
“自己为自己日后留下线索,这种事怕是世间没有几人能做到,因为想得太多太全。”云陌看向风茗甄道。云陌并不知道风茗甄失忆前留下鬼医婆婆的线索的初衷是为了他。
“干嘛突然淡这么严肃的话,怎么,是觉得我这样的人有点可怕么?”风茗甄问道。
“不是,是有点心疼。”云陌回答道。
“。。。”望着云陌明亮而真挚的眼眸,这句话在风茗甄的心田荡开,让风茗甄莫名地觉得,就算有一天整个天下都倾覆了,只要有这么一个人---云陌,还在身边,那么就再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风茗甄从来都知道她不是个多单纯多善良的女子,她与凝萱完全是两个相对的极端,她没有对爱情的需要。因为任何事情风茗甄完全可以思虑周全,时刻护自己周全,不让自己陷入危难境地,有时候理智的近乎冷血,她想,大概没有哪个男的会去想自己或许有脆弱的一面。
就算风茗甄忘记了以前的种种,可是脑中存在着异世人李夏的全部记忆,李夏虽有极活泼的一面,但骨子里很多性格却是与风茗甄极为相似,毕竟如今的风茗甄是因为自小带着李夏的记忆生活,所以才变得这般。
李夏的记忆中,虽然交过男朋友,但没有一个是了解她的,更没有一个是真正心疼她的,她与风茗甄共同的一点是---以心未必换心,就是哪怕对方先用真心对待自己,自己也未必会换以真心相待,更不要说对方连真心都没有。
对于云陌说的这句话,风茗甄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只是不自然地别过了头。风茗甄心中感慨,云陌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带着黑心让人噎地无言以对,有时候却又是认真地让人不知所措。
“呃。。。那个,千霜,端过来吧。”正在这个气氛有点尴尬的情况下,风茗甄抬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端着食盘的千霜,于是对千霜说道。
千霜一进来便看见云陌不知对风茗甄说着什么,于是便停在门口没有进去打扰。此刻听到风茗甄叫自己,便走了进去。
千霜布好了饭菜,看了一眼云陌与略不自然的风茗甄,不明所以地退下了。
“快点吃吧,吃完就要出发,我们时间不多。”风茗甄转移话题,一边拿起了筷子夹菜一边对云陌说道。
此番去巫风山找鬼医婆婆,不论云陌的咒毒能否解除,都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回来的,毕竟那百鬼噬魂咒毒是魔界奇毒。况且玄斗会在即,只剩下十日,他们必须在玄斗会前赶回来。
“恩,确实时间不多,皇帝身边的魏公公今早带了话过来,玄斗会前三日我需要进宫与众大臣商议玄斗会事宜。哎,真是事务繁忙。”云陌点了点头道。
“额,你可真好意思说自己事务繁忙,皇帝也真是的,对你那么客气干嘛,应该天天让你去上朝。”风茗甄瞥了云陌一眼,似乎对萧凌皇很不满地说道。
“我若日日上朝,那我们岂不是每次只能夜间相会,实在不符合你良家少女的形象。”云陌道。
“也是,毕竟我们现在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那这样算来,我们就只剩下七日的时间了。”风茗甄随意地吃着菜,说道。
“恩。”
一刻后,云陌与风茗甄吃过了午膳,云陌叫来离冰,不知说了什么离冰便点了点头退下了。
“我们此番前往巫风山,你可会遇到阻力?”风茗甄看着云陌问道。
风茗甄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上次取千年圣果,魔界便派了人来阻碍云陌,此番更是要去找鬼医婆婆解他的咒毒,怕也不会顺利。魔界那个背后之人,风茗甄虽然不甚清楚,但也是知道此人定是神通广大,云陌的一切未尝不在其监视之中。
“我的行踪再怎么小心隐瞒也是瞒不住他的,但这次不论他派多少人来,我都不会让他们活着回去。”想到魔师,云陌眼光黯了黯。。
“这次是为了解除你的咒毒而行,他费尽心机在你身上施下咒毒,又岂会让你得到医治,万一他亲自前来,那。。。”风茗甄担忧道。不管是从上次万兽森林的魔人还是云陌每次提到魔师的神情,风茗甄都知道此人的力量足够让云陌畏惧,那又何尝不会让自己畏惧。
“他出不了魔界。”云陌淡淡地说道。
“这是为何?”
“你既去了灵山,那几个老头定有告诉你关于无尽之海的传说,我父王的魂魄被镇于凌霄宝剑之中。而同样参与侵犯人间的他--魔界魔师,是我的叔父亦是我的师傅,他则是被一道与凌霄宝剑相连的封印困于魔界内。只要凌霄宝剑不被拨出锁台,封印便不破,他便永世出不了魔界。”
听了云陌的话,风茗甄一愣,无尽之海的传说六大长老确实告诉了自己。
(大地之北有一海,名北海,海水四季寒彻。相传海上有一冰岛,岛上锁着一把凌霄剑,此剑原是天帝的佩剑,只因一千年前,魔界侵犯人间,肆意杀虐,人间一片生灵涂炭,天帝大怒,亲自带领天兵天将下入凡间与魔界大战。
---最终魔界战败,天帝更将侵犯人间的魔王的魂魄用凌霄剑镇住,锁于冰岛,派四大神兽(赑屃、夔牛、火麒麟、三头蛟龙)与十二天将守护。因魔王的魂魄镇于剑内,魔界不敢再犯人间,否则魔王的魂魄将七飞八散永不存在。
---故这一千年来前后无数的魔到此想得到凌霄剑救出魔王的魂魄却都死于岛上,更有数十万计的凡人到此妄想夺得镇着魔王魂魄的凌霄剑控制魔界,也都命丧于此。
---北海本非辽阔无穷,却因每死一命,海水便扩大一点,无人知晓原由,一千年下来,北海变得无边无际,后人改名作‘无尽之海’)
风茗甄的记忆倒回到灵山之巅的冰室之内,在冰室那一下午之中,大长老不仅告诉了自己关于无尽之海的传说,还描述过那个魂魄被锁于凌霄宝剑内的魔王,二长老只用八个字来形容他--貌赛仙人,功比天高。
当时除了大长老提到魔王的时候神情有些怪异,另外四个长老亦是点头赞同二长老的话。他们虽未亲眼见过那个差一点便统战了人间的魔王,但一千年前那一代灵山的六位长老却都见识过,于是才一代一代的将这些事传了下来。
而风茗甄那时在听到二长老对魔王--千魅云廷的描述时,脑中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云陌的脸,那时候风茗甄便猜想或许云陌是魔王的儿子,只是云陌不说她也从不问。
关于魔师--千魅靖柏,六位长老也有提到,他是魔界魔王的弟弟,魔王的魂魄被锁于凌霄宝剑后三十年,魔妃生下一子后便离奇死去,此后千魅靖柏担任了这个小魔尊的师傅,魔师的称呼才因此而来。
因此魔师在魔界的地位可想而知,可谓只手遮天。而风茗甄此刻才真正知道这个小魔尊正是云陌,也才真正知道云陌与魔王、魔师之间的关系。
(魔界的时间与人间不同,但魔界的时间若以人间的时间计算,则魔界的一年相当于人间的五十年, 所以人间怀胎十月,在魔界则需四十一年。云陌如今的十九岁在人间则是相当于九百五十岁,加上月数,今年也足有九百六十八岁了。当然,风茗甄还没有去算这个,否则她又该感慨了。)
“如此就放心多了。但是云陌,你就如此信我?”风茗甄抬头问道云陌。
云陌自是知道风茗甄的意思,风茗甄身为灵女,又去过灵山,灵山长老定是告诉她所有能告诉的灵族辛秘。灵女的职责就是护人间太平,而他是魔界魔尊,近千年前魔界侵犯过人间,以至于灵族千年前本只是提防魔界,与魔界井水不犯河水,而后便站在了对立面,成了对敌。
说白了,云陌与风茗甄若产生了交集,也该你不信我,我不信你,谁又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被对方知道太多总是危险的,不管是对云陌而言,还是对风茗甄而言,他们两个任何一个都不是简单的。
“你此番带我去找鬼医,比起我告诉你那些,不是你更信我?”云陌反问道。
闻言,风茗甄宛尔一笑:“也是。”
要说实话,风茗甄有时候理智地真的能轻易伤了人,她对云陌那句‘如此信我?’的问话,无疑露出她对两人以后关系的不确定分析。即便如今和云陌在一起了,她还是客观地思考未来两人或许因为什么导致成为敌人的可能性。
但是云陌深深了解风茗甄的秉性,风茗甄能够带他去找鬼医,已经证明了如今她的心有多坚定,未来的事情他自己都说不准,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对未来充满信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