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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人有绝情心 天无绝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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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重返师门劫万庵,惊闻恩师死讯,更被慧琳诬蔑不守清规,狠施毒手。生死一线间,白云横身疾闪。同门中以白云武功最好,避过慧琳一剑不难。白云翻身滚个老远,总算有惊无险。白云说:“师父仙游,尚有本门长辈可主持公道,岂容你含血喷人,残害同门。”

慧琳说:“莫非你尚未知道师父临终时,把掌门之位传给谁了?”此时,一位青袍老尼排众而出。慧琳嘿了一声。老尼叫慈绝。心绝神尼同辈,德高望重。慈绝说:“慧琳将接任掌门,倥恫派的仙刀为证,数日后将到来主持大典。”白云心想:什么?师父竟传位给慧琳。

慧琳说:“嘿,本门上下谁不知你白云原是师父悉心栽培的衣钵传人,若不是你犯了淫邪戒律,师父岂会改变初衷,你还有何话说?”白云说:“师父,弟子没做过辱及师门之事。”“白云愿意一死以表清白,师父,弟子便来见你老人家。”白字辈年轻弟子,谁不心里明白慧琳是公报私仇,虽替白云不值,可惜爱莫能助。

慈绝说:“住手。”白云说:“师叔,白云蒙受不白之冤,却百辞莫辩。”“除了一死,已别无选择。”慧琳说:“慈绝师叔,白云死不足惜,你便成全她好了。”慈绝说:“再过数天就是掌门接任大典,白云死在这里有污神圣。”“慈绝认为,把她逐出师门算了。”

白云说:“不,白云宁愿死,请师叔收回成命啊。”慧琳心想:白云被逐出师门便不能威胁我这个掌门,让她活下去献世亦无伤大雅。慧琳说:“师叔所言甚是,此刻开始,白云不再是本门弟子。”白云说:“让我到师父陵前叩个头,可以吧。”慧琳说:“来人,快把这贱人逐离,免得沾污了佛门圣地。”

白云说:“师叔,请你成全白云,求求你啊。”慈绝说:“你走吧。”受尽奚落凌辱的白云,知道哀求下去也没用,满腔悲愤,伤心欲绝。

除了慧琳满是得意之色,一众劫万庵弟子皆黯然叹息。在劫万庵作客的章婷,目睹一切。章婷说:“劫万庵的尼姑也太绝情了。”个数恒运说:“有些时候懂得绝情,总比勉强拖拖拉拉下去的好。”章婷心想:前辈暗示我该放弃练龙。

章婷心想:他又怎会明白,我就算放弃,与得不到的结果同样痛苦呢。白云被逐离师门,心怀丧师之痛,漫无目的前行。天地茫茫,也不知何处容身,只有见路就走。一道身影来如疾风,挡上白云去路。

是苦绝。心绝与慈绝的师姐,劫万庵中地位崇高。白云说:“苦绝师伯。”苦绝说:“去见你的师父。”白云说:“师伯,要我去见师父。”“慧琳把我逐出师门,再要师伯来我性命。”“罢了,横竖已生无可恋,就请师伯下手吧。”

苦绝二话不说便出手,白云果然不作反抗被击倒。劫万庵后山,竹林深处的极乐净土,乃历代掌门与师长的墓园,满布佛塔舍利。

苦绝背着白云,走往墓园中央的巨大佛像。石台之处,竟设有机关。触手按入,佛像立时震晃异动。整座佛像后移,地面露出暗道入口,位置隐蔽。苦绝把白云带来此地,个中必具深意。

秘道石阶千级,每隔五尺,两壁皆有火炬照明。长阶直通地底,尽头竟是一处巨大佛窖,空气流通,活水流入,布置庄严的佛殿与天然混成一体,令人叹为观止。

倚壁而建的一尊巨佛石像前方,一人端坐椅上,默不作声。苦绝徐步而行,来到此人跟前。

苦绝掌按白云背门,输劲贯体。求死只是白云一厢情愿,苦绝只把她弄晕而已。白云醒来说:“唉,师伯。”突然,心绝神尼大声说:“白云,你这个不肖弟子。”白云回身啊了一声。

心绝神尼假传自己死讯,在仙刀帮忙下秘密重返劫万庵,藏身墓园下佛窖,门下就只有两位师长知道,此刻,还多了一个她最疼爱的弟子白云知晓。白云说:“师父?”“原来你老人家尚在。”“太好了。”白云惊喜交集,落泪跪下。白云说:“师父,你双脚怎会?”

心绝神尼说:“你先回答为师,有没有干出败坏佛门的事?”白云说:“弟子可向佛祖发誓,绝对没做过败坏佛门的事。”“那个练龙是琉璃国雄鹰公主冒充的。”心绝神尼说:“哼,只因你心不正,意不坚,才容魔障乘虚而入,雄鹰公主就是你的魔障,她可把你害得惨了。”心绝神尼已见过真的练龙,亦了解白云的个性不会圆谎,相信并无虚言。纯洁善良的白云,首次面露怨恨神色。白云心想:师父说得对,雄鹰公主骗得我好苦,害得我受尽凌辱,她是魔障,是魔女。白云说:“弟子有罪,请师父惩罚我吧。”

苦绝说:“白云,其实掌门一直把劫万庵的希望全放在你身上。”“要不然你的慈绝师叔怎会阻止慧琳杀你。”白云说:“可是慧琳已把我逐出师门。”苦绝说:“你师父借死避世,把掌门传给慧琳,还将阴阳令托保于倥恫派,刻意示弱。”“这样乐域才不会再浪费时间来扰劫万庵。”心绝神尼说:“我已是个废人,但还未绝望,白云,你就是为师和本门的希望。”“为师要传授你阴阳令神功,称雄武林就交由你替为师来完成。”白云说:“多谢师父。”“白云就算拼了命不要,也不会辜负你老人家的厚望。”

心绝神尼说:“世间一个情字,害人不浅,你也受过教训了。”“为师要你立誓,从今断绝七情六欲,要做到绝心绝情,全心全意为本门争雄天下。”白云说:“人世险恶,人心更恶,全无情义可言,白云总算领教过了。”白云发誓说:“师父在上,弟子在佛前起誓,今后谨遵教诲,定必做到绝心绝情,假使再有妄动情念,教我白云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善良的白云,短短时日受尽心灵创伤,尝透人情冷暖,一颗纯洁的心,从此变质,将变成充满野心的心绝神尼再生的借身。

与此同时,远在一方的琉璃国。练龙依约赶到琉璃国与雄鹰相会,却要面对练成率领的精锐大军压境而来,不禁坐困愁城,落后途中的智冷夫妇亦已到达多时。练柔说:“我们还要等到何时?倒不如我到军营找大哥问个明白。”

智冷说:“不可。”练柔说:“为什么不可?”雄鹰说:“智冷是认为国家军事决不容涉及私情,柔妹不可能问出结果,反之只会使令兄为难。”心程说:“雄鹰公主善解人意,对事洞察透彻,才貌出众,难怪当日四方英豪争相到来比武招亲了。”练柔说:“雄鹰练龙,天生一对,我们的二哥最有福分。”练龙心想:眼前难关不知怎过,我说是好事多磨才对。

明英进来说:“练龙。你是真心喜欢寡人这个心爱的女儿吗?”明英神色凝重出现,向练龙单刀直入提问。雄鹰说:“啊,父皇。”雄鹰心想:父皇面有难色,不妙啊。练龙说:“国王陛下,已知我大哥来意了吗?”明英说:“你先回答寡人。”雄鹰说:“龙哥。”

练龙说:“我爱公主,矢志不渝。”练龙紧握雄鹰之手,以行动表明自己的坚定信念,真挚感情,哪管任何困难险阻,也无法分隔他们,不离不弃。

明英说:“好,就凭你这番承诺,寡人就答应归顺倥恫派。”此话一出,众人大感愕然。雄鹰说:“父皇何出此言?”明英说:“倥恫派攻陷蓝国,不断收服周边小国。”“练成大军战无不胜,今次先来的精锐部队定派遣招安游说,先礼后兵。”雄鹰说:“倥恫派恃强凌弱,难道我们就此不战而降了?”练龙说:“我的大哥来攻琉璃国。”智冷说:“国王明英。”心程说:“国王先问明我家公子诚意后决定归降,一来免去战祸,二来是保住一段大好姻缘。”

练龙说:“为了成全我和公主,陛下竟放弃整个国家的利益,这。”雄鹰说:“父皇,不可以。”明英说:“寡人的决定也全非为了你们,事实是斗不过练成的长胜之师。”“今后年年进贡,倒比亡国好。”练柔说:“息事宁人,两全其美,好啊。”练龙说:“三妹,别胡说。”练柔嘻了一声。龙仔虽懂性,但对于复杂的世俗人情,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明英说:“练龙,你必须立即带雄鹰远走高飞。”雄鹰说:“既然愿降,为什么要走?”

明英说:“归降条件之一,是要寡人把你送到倥恫派和亲。”雄鹰说:“欺人太甚,岂有此理。”明英对练龙说:“你带走公主,倥恫派可不能怪罪在寡人身上,你可愿牺牲?”练龙说:“当然愿意。”智冷说:“万万不可。”练柔说:“智叔叔,这又有什么不可了?”心程说:“公子这是欺君之罪,家国不容,天下虽大将无立身之地。”

雄鹰说:“只怕练门会被牵连,惹上杀身之祸。”练龙说:“个人荣辱等闲事,我就怕祸及家人。”明英说:“练成想一统飞龙道,寡人断然,罪在练龙一人而已。”心程说:“公子今后便要亡命天涯,牺牲太大了。”练龙说:“事关公主终生幸福,请智叔成全我们吧。”雄鹰说:“智冷夫妇影形不离,若要两位前辈分离,相信任何原因亦没可能,我和练龙也一样啊。”心程说:“智哥。”有时雄辩滔滔,还不如恰当的比喻来得管用,理性的智冷无话可说,点头允许。

雄鹰说:“雄鹰感激两位前辈成全。”明英说:“大家已是自己人,寡人不怕说出心中所想。”“寡人认为练成才是真命天子,而练龙就是他的继承人,寡人才把国家前途和女儿幸福全押上了。”智冷说:“明英。”练龙说:“大哥十分长寿,我武功不济,怎可继承。”明英说:“创业和守业是两回事,练成虽然是倥恫派,但你也是倥恫派啊,你如成为派主,必定是仁者。”练龙说:“不,我不能这样。”智冷说:“不争是争。”雄鹰说:“你烦恼什么?我们从此便要到处亡命,倒不如好好为明日打算吧。”

练龙说:“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们一起坚持信念,什么难关过不了?”雄鹰说:“天无绝人之路,说得好。”明英说:“寡人已为你们想好了,就到剑崖海阁去暂避风头吧。”练龙说:“剑崖海阁?”雄鹰说:“是我师父剑皇避世的地方。在飞龙道北方。”

天尚未亮,一大一小飞兽在琉璃国上空飞翔。心程说:“雄鹰公主想得周到,由我们骑上龙火送三小姐到劫万庵,此举可扰乱大公子的耳目,亦可为我们夫妇避过帮忙二公子之罪。”练柔说:“龙火飞得快,事后赶上跟二哥会合,时间尚充裕得很呢。”

与此同时,练龙与雄鹰悄悄选取陆路,向着练成屯兵的反方向潜离皇宫,开始亡命天涯。雄鹰说:“通过峡谷,道路分歧,你大哥要追上来亦不容易。”练龙说:“快。”深入峡谷,练龙惊觉前无去路。

练成说:“二弟,你认为可瞒过大哥吗?快送雄鹰公主回去,你若坚持干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旗帜飘扬,过百精兵严阵以待,拦阻于峡道之间,原来练成早已领军在此,守株待兔。练龙说:“大哥。”

早前,滕楠向剑皇求艺不成,万念俱灰决心寻死,此时的他像死不瞑目,莫非已求仁得仁了?黄非说:“滕楠公子似乎心脉停顿了。”剑皇说:“敢在老夫面前装模作样,真混账。”“他若真有自绝的勇气还好。”“他并没有,所以。”四个时辰前,滕楠引剑刺胸,眼看要血溅当场。滕楠说:“看来我此生已无望复兴古道派,还留在世上何用?”剑皇竟视若无睹,袖手旁观,似乎肯定滕楠只是装模作样。

滕楠心想:剑皇竟无动于衷?懒理我的死活,现在如何是好?剑皇哼了一声。一手抓住剑柄。滕楠心想:嘿,恻隐之心人皆有之,剑皇始终不忍见死不救,被我的诚意打动了。

剑皇说:“老夫能够成为剑皇,因为心够绝,你的心就是不够绝,留来何用?”滕楠估计错误,剑皇手握剑柄并非抽出,反而往前一送,苦肉计弄巧反绌,假戏成真,该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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