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的路上，云拧负责驾驶车辆。江桓被吓了后，似乎有点抗拒开车了。
云拧还笑话了一下江桓，说他胆小。江桓反驳他，问他当初车辆与中央隔离带碰撞后，几天后重新开车。
“大英雄！十步笑百步，有意思吗？”江桓点燃一支烟，给他，“话说，郗寿被怀疑是作案对象，是在他掌握宏毅石料厂后的事情了。前面的时候，我们警方从未怀疑他是嫌疑人。”
江桓哗啦哗啦的翻阅笔记本，“十六年里，我们警方前前后后找他谈话六次。除最前面两次，后面四次和今天这次，警方的办案人员都觉得他是嫌疑人。”
云拧皱眉道，“这就是案件的奇怪之处。从最大受益者看，郗寿绝对是最大的嫌疑人。
在初次办理中，所有笔录都没有反映出郗寿有作案动机，狄贤妻子彭善芳和厂里十多个工人，还有业务来往频繁的五六个人，他们的笔录明显反应出郗寿的嫌疑不大。
但是两年后，宏毅石料厂的实际掌控人是郗寿后，他成为了嫌疑人。”江桓合上笔记本，“有一个情况，他是‘农民帮’的成员，还是头头。这个情况，我们得再向温泰和滕宏茂核实核实。”
“今天我们找狄贤的妻子。明天再去找那两个人。”
“我们不是应该先找温泰和藤宏茂吗？抓紧时间，问出更多信息？”
云拧摇头，“他们两个人后天出来，现在还没有找到杀死黄宁乐的凶手，再晾一下他们，制造点紧迫感，给他们压力。我们找彭善芳，多了解了解狄贤这个人。”
郗寿没有多谈狄贤的情况。所有笔录中也没有记录狄贤是个什么样的人。
办案民警可能听过当事人讲狄贤是什么样的人，但都没有记录在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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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善芳泡着茶水，“两位警官！坐坐……别站着。”
“谢谢！”云拧和江桓坐在茶几的一边坐下。
从进门一刻起，两个人心里清楚这个女人重新找到了生活，今天来似乎不合适了。
她已经重新生活，因十六年前的前夫死亡，再来谈话真的不合适。
一个人好不容易走出阴暗，警方却不停地提起，换做谁都不自在。
云拧抱拳道：“嫂子！今日上门，有点唐突，对不起，对不起。”
人家已经住进两百多万的别墅，脸上是一副笑容。
云拧和江桓开不了口。
江桓更是不敢开口，他担心自己开口打破人家的幸福生活，进门一刻起，眼睛一直示意云拧开口。
云拧心里同样是毛呀。
“两位小警官！吃点点心。喝茶前，填填肚子，不会晕头。”彭善芳指指果盘。
云拧拿过两颗糖，一颗给自己，一颗放到江桓的面前。
云拧含着糖，“嫂子！今日我们两个人是想……了解了解你前夫狄贤。”
彭善芳露出善意的笑容，“你们问吧！我早接受了事实，不用顾虑什么。当然我感谢你们公安孜孜不倦的追查真相。我也希望早日见到真相。”
云拧指指手机，“嫂子！今日我们得录下谈话的内容，不介意吧？”
“你们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就是。”
云拧深深地呼一口气，“嫂子！狄贤是哪一年办厂子？”
“大概是1998年左右，具体哪月份，我记不清楚了。”
“建立厂子后，他和别人有过矛盾吗？比如地皮、订单、运输、交通违法……”
“矛盾肯定是有，但是他很少跟我说起。每次回家，他都是带着好心情回来。其实我知道他不想将外面的坏心情带回来。有一次，他酒后说过在运输中有人收保护费，他报警了。”
“收保护费？”
云拧和江桓两个人彼此望了一眼，之前的笔录中没有记录过。
“嫂子！之前五次笔录中，你没有提过收保费的事情。你是不是记错了？”
“我提过的，应该是你们警察没有记录吧。”
“笔录做完，每次都给你看吧？”
“嗯！”
“你没有发现笔录中没有记录？”
“没有留意。那个时候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粗略看了一遍，也就签字了。我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后来你们警察没有问这方面，也就没有说了。”
“收保护费的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狄贤没有细说。只是说有人想收保护费，数额不少，每年两万多。二十多年前，两万人民币，那可是一大笔钱。好多人都还叫着‘万元户’。两万，对我们来说也是一大笔钱。”
“报警后呢？”
“我老公没有再提过。应该是没有人再敢收钱了吧？”
“除了这件事情，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了吗？比如在外面找女人？”
“说起这个来，我来气。他的确找过一个小姑娘，卫校的小护士，我闹到了学校。所以找女人这件事，我想应该有。”
“其他呢？”
“他偶尔赌钱。”
“嫂子！你认为狄贤是被人杀？还是逃了？”
“我不清楚，其实到现在，我快忘记他长什么样子了。”彭善芳摇头，“他像似从来没有来到过这个世界，突然说没有就没有了。证明得了他存在的是，我和他有孩子。事后，我想想，他是不是携带着一大笔钱，带着一个小姑娘跑到国外了？”
“为何这么说？”
“他消失的时候，场子里好像有一大笔钱不见了。”
嗯？云拧和江桓睁大眼睛。
厂子损失一大笔钱，为何没有人提过？
“嫂子！可以详细说说吗？”
“这个是郗寿说给我听的。他说狄贤离开厂子的时候带着十几万的钱，好像准备找一个卖机器的人谈生意。至于是不是，我不清楚。”
关于钱，之前的笔录中似乎没有提到过。侦查的方向都是围绕人、业务来往。
“嫂子！为何当时没有提到这一大笔钱？”
“郗寿说这个钱是厂子保命钱，还说来历不明。说了，公安封存厂子。没有了厂子，我和孩子没有法生存了。如今，我重新找到归宿，从厂子拿到的钱越来越少。”
原来还有这么一件事情。
不枉此行。
一笔钱来历不明，郗寿从未提过，可疑性又增大了。
彭善芳今日说出这个事情，应该是对厂子不满意了。而且她找到了一个有钱的小商人。
她不用担心经济来源，干脆说了。
两个人走出别墅区，都笑了。
“大英雄！我就说了，你是运气大王。”
“时机好，我们刚好抓住了临界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