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和蔡丘谈天说地？大条你的问题有点复杂。”
云拧散了一根香烟给他，“这么回答你吧？我感觉没有闯荡过外面世界、在当地又是有一定的经济基础的人，他们身上总暴露出傲慢。”
交谈中，蔡丘表露出一种高高在上，我厉害，我掌控一切，世界任我行的现象。
“大条！你没有发现吗？他谈到公安队伍的法医，他的认知停留于法医是一群与死人打交道的人，其他方面不得意。
总之，在蔡丘的眼界中，法医比医生高一个级别，从事医生的人更高端，更厉害。”
云拧掐着香烟的手指指蔡丘的诊所。
“包括他曾经从事过的人民医院，他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喜爱。为了生存，每个人做着自己不乐意的事情，包括我们自己。
就算是我们不喜欢工作，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养活我们的工作。
蔡丘表现出一种我可以不依附任何人，我的世界我说了算，我最厉害的心态。
蔡丘有浓浓地自满情绪。这是他人生走得顺利，没有遇到挫折，带来的油然的自豪感。
他见到我们两个人是小菜鸟，心底的防线不会有，反而有种这两个小菜和我大佬玩游戏，笑死我了。
游戏是我设定，规则是我定下，想怎么玩，改变规则，我说了算的自满。大条！蔡丘就是怀有这种情节。
蔡丘拥有我支配别人，操控世界的心态……”
江桓抬起手打断云拧，“云拧！你说的意思有点似是而非。你是不是有点对蔡丘夸大其词了？”
蔡丘有那么厉害吗？他不就是年长了十几岁？见到他们两个年轻人，发点感慨嘛？
什么时候变成了蔡丘制定游戏规则？还操控游戏？还改变规则？
涉嫌犯罪的人有这么高的手段吗？
“蔡丘是不是给你说教的感觉？”
江桓点点头。
“他是不是给你一种任我行，我在场，我说了算？”
江桓点点头。
“提到十几年前，他是不是风轻云淡，并不像其他人怀着好奇心，打听案件？”
江桓点点头，抬起手，示意云拧别说了。
江桓掏出千年不变的红河88烟，沉重的抽出两根香烟，一.asxs.燃，自己一根，一根给云拧。
江桓沉重。一是蔡丘如智者般，和他们两个人谈话；二是他和云拧一起进公安队伍，一起工作，为何云拧察觉出其中关键点，而他自己没有？
大家干同样的工作，做的事情也差不多，为何察觉的角度、深度、幅度有那么大的偏差？
“云拧！下一步如何做？你说……”江桓心里认定自己是四肢发达，出憨力气的那个人。
“大条！你情绪怎么低落了？”云拧拍拍他的肩膀，“我们高兴才对。蔡丘如果像其他人一样，问案子。我们没有理由怀疑，如今他表现冷静，他越有嫌疑。
蔡丘的好奇心越弱，我相信他和死亡案件有关联。我感觉我们的步子走进真相的距离又更进了。”
“下一步怎么做？”
“跟踪。”
“好。我来跟踪。”江桓主动承当，“谈话的时候，他很少关注我，可能忘记了我的样貌。我跟踪最有利于，你休息。”
云拧点点头，“也好。你先跟踪，我殿后。”
江桓留在诊所附近，云拧开着车去了磨洱县公安局。
蔡丘在磨洱县扎根三十多年，县公安局可能有不少关于他的信息。
到了县公安局的治安大队，云拧得到了治安大队的热烈招待。
治安大队的人得知云拧核查蔡丘和他的诊所，提供了记录蔡丘在磨洱县的生活、工作、家庭的情况。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蔡丘从茶城卫校毕业后，凭借出色的临床实践能力，进入磨洱县人民医院。
到了千禧之年，他毅然决然的辞职，自己一个人开诊所。
诊所一开，二十年不间断，扎根在磨洱县。
二十年中，磨洱县不少人都知道了蔡丘的诊所，去找他看病。
如蔡丘本人所言，不少居民是他的病人。
其他不提，治安大队的人百分之九十九到过蔡丘的诊所看过病。
刑侦支队的民警前来调查蔡丘，磨洱县公安局治安大队的人心里有不少狐疑。
狐疑归狐疑，在案子上，不该的坚决不问。
云拧在治安大队同样只看到公安内部记录的信息，没有过多的问民警、协警。
在治安大队浏览了关于蔡丘的记录，云拧又到辖区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与蔡丘、诊所的交往频繁。
在派出所，了解情况是听民警和所长的讲述。
了解到了蔡丘的确和他卫校的同学频繁交流，蔡丘在年轻的时候，往茶城市区跑的次数多，这几年上了年龄，到市区的次数减少。
蔡丘的诊所也出现过医疗纠纷的情形，每次派出所的人都到场。每起纠纷，所上都有出警记录。
“云警官！这盒子是辖区内所有诊所出现过的纠纷，里面也有关于蔡丘诊所的记录。”
“所长！非常感谢。”
“云警官！”所长压低声音，“前一次你来磨洱县，送了一份大礼。难道这次也准备送一份大礼？”
“所长！例行行事。前一次的功劳不是我，是白敖冬警官的功劳。”
“呵呵……云警官！大家心里明白，如今你到哪儿，哪儿的工作好开展。”
“所长！没有这么夸大吧？”
“全市的警察系统，哪个人不羡慕你？你出现的地方，那可是好运连连。如果我手下也有气运之子，开展工作可以省心了。”
“所长！那些流言，你也相信？”
“相信。大家可是听说了，除夕夜的奸·杀案件的关键线索，是你发现的。”
“那是大部分人做足了系统工作，我是临门一脚而已。”
“云警官！临门一脚，非常至关重要。没有这一脚，一切都免谈。”
“呵呵……所长过奖了。我还是知道如今的破案靠系统的工作，没有行之有效的侦查手段，哪有高的破案率？”
“年少有为呀！”所长双手撑住膝盖，起身，“你好好看看。等会儿一起吃饭。”
所长离开后，云拧埋头翻看有关医疗纠纷的出警记录。
医疗纠纷的理由也多：针水没有打够；多算了一分钱；没有好好的谈话；打了针，病情更严重了；
钱包丢在诊所没有找回；诊所不提供开水；没有交代清楚吃药的规律……其中治疗后病重，是纠纷最多的记录。甚至有三起人病死了，家属闹到诊所。
死人的医疗事故，蔡丘的诊所没有出现过。
蔡丘的诊所最大一次医疗纠纷是病重。这起病重发生于2010年，是老年的年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