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仕、江桓、李萌萌三个人站在讯问室玻璃窗外面，看着里面的审讯。
“大条！本来打算让你和云拧一同审讯蔡丘，你们两个人一直搭配得不错。
考虑到白三在侦查三队，跟我三年，还没有正式与蔡丘接触过，这次让他来。
全部交给你们后来的人，不现实。
这次，再不让白三参与讯问，他心里难免不好受。
下次轮到你审讯。你认真看着云拧、白三两个人的审讯。
看看他们两个人哪方面不足，哪方面需要你虚心学习。每次都必须有收获。”
审讯犯人，女警察不用过多磨砺。
讯问一位杀人犯，李萌萌多应变还有待提升，更不可能直面蔡丘。
她呆在实验室，办公室最合适。这段时间她也仅仅是侦查，没有与犯人直面（除了讯问窦仙），经验不足。
在崔仕手中，李萌萌是走技术的人，协助侦查三队内部的人读懂尸检报告，弥补其他人不足的方面。
江桓几次直面过蔡丘，心里本就不想再面对这个人。无论师父是否安排，他都不介意。
“师父！云拧和三哥的配合不错。”
“嗯！”崔仕稍微满意的点头。
“三哥和云拧第一次搭配问话，合作不错。”李萌萌也点评道。
今日前来提审蔡丘，崔仕邀请重案队。
重案队的人说人手腾不开，再查其他案子，侦查三队搞得定，他们不必不参与了。
在侦查三队收集证据，核实蔡丘和毛文臻是同·性·恋期间，重案队来过三次，提审蔡丘，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重案队的人清楚今日侦查三队是拿着确凿的证据，录蔡丘的口供，得到案件的详解。
按理而言，蔡丘被撬开嘴巴，重案队人在场，对随后的移送起-诉阶段最有利。
然而，重案队全体人员心里硌应，不便参与这一次的审讯，借口有其他案子。
实际上，重案队的人忙于其他案子，的确是腾不开手。
重案队的人如何想，侦查三队的人似乎没有心思考虑，他们的心思都在审讯蔡丘身上。
想破获前面两起铁棍子案，突破口是蔡丘。
“蔡丘！看看这本书……”
云拧起身，翻开《百年孤独》中毛文臻写下的文字。
“你们两个人的确是深爱着对方，我都羡慕了。”
蔡丘咽了咽口水。
今日警察讯问，开头没有再问杨冬灵、窦仙、陆安南等人的情况，而是一直谈着毛文臻。
此刻，见到警察翻出毛文臻写的一篇日子。
蔡丘蠕动喉咙，眼神露出微微地担忧，面色变得不自然，似乎想极力掩饰什么样。
咔咔……云拧翻动书页。
看着日记的内容，蔡丘的脸色越来越凝重，双手不自觉的动着，身子蹦得直杠杠。
逮捕这么长时间，蔡丘的神态出现不自信，这是第二次。
其他时间，蔡丘都是一副‘我杀了杨冬灵，你们枪毙了我吧’的神态。
每次翻阅书页间隔三分钟，咔咔咔的三次，读日记结束。
“蔡丘！你们的爱情还真是坚如磐石。”云拧坐回椅子，“也对！
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一个完全可以将心交付给另外一个人，是亿万中的一人。
我觉得毛文臻的日记中的那句话说得恰当。
欧洲有合法化的同.性.恋的国家，你们两个人应该移-民的。
凭借你们的医疗技术，到了那边，生活上不会有困难。
你们可以合法同.居，领养孩子，快快乐乐的生活，到白头偕老。
此外，你们到了国外，国内所做的一切事情都和你们无关了。
因为你们只做了一次错事。
这件错事就是宋——恨——荷……”
蔡丘抖了一个激灵，“什么宋恨荷？”
“宋恨荷，当年你在中专时期追求过多一个女生。可惜，他死在了毛文臻的手中……“
白熬冬伸手想制止云拧，暂时别提宋恨荷。
讯问才开场，没有引入到案子中，云拧的问话立马跳跃到宋恨荷，不恰当。
见到蔡丘的神情变得更加慌张，白熬冬收回伸出去的手，让云拧自由发挥。
“你追求过的一个女生，她叫宋恨荷。”
“哦！”蔡丘挣扎了一下，情绪稍微平淡了，“你说的宋恨荷，我突然想起来。
嗯！没错，当年我的确追求过她，她是漂亮的女人。
可惜，我没有追到手。反而是她的闺蜜和我好上了。这也算是阴差阳错了。
我也记起来，宋恨荷好像和一个男生被人打死。死的时候，好像是裸·体死在床上。
警官！是这样吧？我应该没有记错嘛？宋恨荷应该是死了。
这都过去了好几十年，你们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人？”
抛出宋恨荷，云拧并没有抱有立即让蔡丘交代的希望。
他仅仅是试探性的提出，引导引导蔡丘的情绪。
提审中，最怕嫌疑人闭嘴不谈话，或者聊着与案件无关的话题。
宋恨荷是一个可以撩拔起蔡丘心绪的契入点。
“蔡丘！警方已经逮捕了毛文臻，我们的另一组人正在隔壁提审他。
毛文臻已经承认他亲手杀了宋恨荷。
作案动机嘛！按他的交代，意思是牢牢捆绑你，让你和他永远相爱。”
“呵呵……”蔡丘冷笑起来，“毛文臻他敢杀人吗？为了和我相爱，他杀人？
警官！我承认我和毛文臻是同`性`恋，我们的爱非常深厚，世俗左右不了我们的相爱。
然而他为了我，杀害我都没有追到过手的宋恨荷，他脑子有病。
据我所知，毛文臻的脑子非常正常。正常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种疯狂的行为。”
“你们非常深爱着对方，毛文臻不想你一个人受苦，所以他主动投案。
警方逮捕他，总得找到证据吧！他交代了，口供我们有了。
我们正在核实相关的证据，很快出结果了。”
“什么？”蔡丘想蹿起来，却发现自己被固定着，“他投什么案子？
他没有犯罪，杀杨冬灵的人是我，我和窦仙合谋杀的杨冬灵。
毛文臻杀了什么人？他的话，一切都假话。”
“宋恨荷、廖白易。”云拧死死地盯着他眼睛，“他杀的人不止这两个人，还有王曼香、陈支。
当然，王曼香福大命大，一条活下来。可惜她神经出了问题。
蔡丘！你是学医的人，可能见证过医学奇迹。
医学奇迹，你有没有兴趣见？警方可以立即让人来见见你……”
蔡丘呵呵的冷笑道：“云警官！你的这些把戏，是不是有点太落伍了？
我在电影电视中见多了。警方为了让我们交代，搞出各种花招。
你想套话，做白日梦了。
云警官！我劝你看看心理医生。否则，讯问程序、内容不合法，到时候和我样坐在这张铁王座。”
“唉！被你说中了。”云拧顺着他的杆子爬，“记得去年城郊的爆炸案吧？那场爆炸后，我心理受到伤害。
我的确看过医生。到过山城看了专门的心理医生，接受治疗。
治疗的效果不错，恢复得很好。有点不满意的是，最近压力有点大。
还想再次听听大师的指导，可惜你这个人在这儿，我想去也去不了。
我的压力来自你和毛文臻。
你和毛文臻杀了那么多人，结果我们只能认定只有你一个人杀害了杨冬灵……”
“云警官！嗯！你终于承认只有我一个人杀害了杨冬灵，其他人和我无关，和毛文臻无关。”
“嗯嗯……”云拧点点头。
白熬冬想插话，可是好像没有找到硬插入的话。
窗外的三个人嘀咕着。
“云拧再搞什么？”崔仕同样看不懂，“一下说蔡丘杀了人，一下说毛文臻杀了人，一下又说自己心理有病。
这下又说蔡丘只杀了杨冬灵，他想干什么？这样问下去，恐怕没有什么结果。”
讯问中，讯问人员承认自己心理有病，即便取得口供，也不可能作为证据使用。
云拧搞什么鬼。
江桓担忧的问：“师父！你不进去吗？”
“是呀！云拧搞什么鬼？还有三哥为何没有阻止？不仅没有阻止，而且没有插话？”李萌萌同样疑惑。
“我进入里面没有用了。”崔仕叹气道，“全程录音录像，这次的讯问可能要作废。唉！这么好的机会……”
窗外三个人什么想法，云拧不了解，只看见白熬冬投来困惑的眼神。
“蔡丘！我心理有病，所以我找专门机构看病，治好了。
回到当地，我捉摸着组建一个心理治疗协会，一个互帮互助的协会。
我到处跑，咨询相关的手续，想在今年之内建立起来。
时代快速发展，很多行业都有轻微心理有病的人。这些人他们想找专业的人看病，可是最终忍住。
一是专业的收费高，二是没有时间。
我想组建一个互帮互助的心理治疗协会，毕竟我是过来人嘛！
导师的电话我也存着，遇到困难，视频远程指导。
你猜怎么着？”
蔡丘摇了摇头。
“我找到一个心理治疗协会，当地有一个心理协会，你知道不？”
蔡丘不点头不否认。
“我和会长沟通过，拿到一份会员名单。名单上，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恋人毛文臻。”
云拧不再说，盯着蔡丘躲闪的眼睛。
白熬冬脑袋感觉有一股气，轰轰的冲出来，心中直呼：原来还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这样……
玻璃窗外面的三个人同样如释重负。
“云拧！他讲的这些话……他讲的这些话……”江桓真想大声呼叫。
“迂回曲折。”崔仕言简意赅。
“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