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云拧和江桓正提审甘鸿蒙。
“甘鸿蒙！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老实交代？”
甘鸿蒙抬起浑浊的眼神，“云警官！我该交代都交代了，你还想要我说什么？”
“农忆，一个供销社职工的女儿。
于2004年12月25日夜晚，在城南湿地公园被人奸·杀。
奸·杀农忆的人，其中一个凶手是你，另外的凶手是你的堂兄弟。
如实交代你们犯下的罪行。”
云拧没有提问，陈述道。
“呵呵……”甘鸿蒙苦笑道，“警官！你无凭无据，说我是奸·杀人。
你是冤枉我，不可以随便开枪的，否则警察要赔偿我一大笔钱。”
“看看这张照片。”
云拧将一张照片放在甘鸿蒙的面前。
甘鸿蒙微微地伸头，看了看桌子中央的照片。
一张有十七年的老旧照片，片中人是农忆。
农忆穿着傣族服饰，跳着孔雀舞，犹如一支开屏的孔雀，洋溢着流离地韵气。
云拧轻轻地翻过照片，露出背面。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钢笔字：12月25日晚，即将有一场大雨。
“这……”甘鸿蒙的嘴皮颤抖着，双手抖动着，“你从哪儿取得的照片。”
“甘鸿蒙！如实交代你们的犯罪，你可以不用死。”
“我……”
瞬间，甘鸿蒙的面孔变得苍白苍白，仿佛被一头炼气的妖精吸走精力，失去元神。
云拧手中照片，是农工明交给警方的照片。
农工明从何处取得这些照片，警方的人不知道。
崔仕拿到这些照片，命令江桓调查一番，找不到农工明从何处取得照片。
甘家人，包括甘鸿蒙的妻子儿子，并没有受到伤害，也没有人发生意外。
既然没有发生人员受伤和伤亡，警方也没有必要根究农工明如何取得这些照片。
照片出现得非常及时。
照片摆在面前，甘鸿蒙再也扛不住了，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当年预谋的奸·杀案。
崔仕、白敖冬、黄洁三个人站在透明玻璃外，盯着审讯室的一举一动。
“催老！甘鸿蒙交代了，我们可以逮捕相关的犯罪人。”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呀！苍天饶过谁，谁都得接受制裁。”崔仕感慨道。
白敖冬和黄洁诧异的望望崔仕。
崔仕耸了耸肩膀，“年纪大了，见过的多了，内心戏越来越丰富。”
“了解了解。”
“嗯嗯嗯……”
——
“米芮丽！你是不是不想过了？”甘鸿-志一脸的憋红，“我喝的酒，你藏在哪儿了？赶快给老子拿出来。”
米芮丽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甘鸿-志，“喝喝，喝死你。”
“女儿已经不在我们身边，死就死了，活着没有意义。
已经四五个月了，她没有死，为何不联系我们一次？为什么？
我幸幸苦苦拉扯大她，指望给我们送终。她到好了，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好事，拍拍屁-股，走得杳无音讯。
我养了她十七八年，她就这么走了。我就一个孩子，一个孩子呀！
这都怪当年什么一胎政策，现在又放开生孩子，我们两个人都五十多岁了，怎么生孩子？
一个孩子呀！说走就走了，说没就没有了……”
甘鸿-志的脑袋一如既然的固执，毫无公职人员的觉悟，倒像似街头小巷的落魄老年人。
作为她的妻子，米芮丽再也忍不住，“我跟你生活了二十多年，总算看清楚了。
你一点担当都没有，女儿的问题，是我们自家的问题，你整天怪罪这个那个。
你还敢枉议一胎政策，你是一个吃公家饭的人，不可以说的。在家里说说可以，到外面讲讲，你试试看。
女儿不在了，国家没有抓我们两个人，已经合乎道义……”
叮铃铃……有人按响门铃。
米芮丽指着甘鸿蒙的鼻子，“还想一起生活的话，闭上你不着调的言论。
我想活着，只要活着，女儿总有一天回来见我。
如果你再乱发言，我们这辈子可能见不到女儿了。
想见到女儿，闭上你的嘴，老老实实的做人。”
甘鸿-志用米芮丽听不到的声音嘀咕。
走向门口的米芮丽停下脚步，抬起手，无声的指了指甘鸿-志。
“好好……”甘鸿-志频频点头。
叮铃铃……门铃声催命似的。
走向大门的米芮丽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似乎门外人按门铃声有点急促，好像赶着做什么紧急的事。
透过猫眼，她见到门外站着三个穿着警服的人。
她看了几秒，认出了其中两个年轻警察是云拧和江桓。
往日里，云拧和江桓到她家，是穿着便服，今日穿着一身威严的警服。
穿着警服上门，必然有不好的事情。
米芮丽细若蚊声的嘀咕：“三个警察的气势好像有点……”
叮铃铃……急促的门铃声又催命似的响起。
咯咯……米芮丽开启门。
“各位警官！”米芮丽挤出苦涩的笑容。
云拧开口道：“米女士！我们进去说。”
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站在门口，米芮丽能说不可以进去吗？
再者警察的语气是陈述，并不是询问可不可以进屋子。
坐在沙发上的甘鸿-志偏头，见到走进屋子的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他不耐烦的喊道：“你们警方整天来我家，烦死人了。”
黄洁微微地走近米芮丽。
江桓走到甘鸿蒙的右后方。
云拧从黄洁手中接过一张纸，走到甘鸿蒙的对面。
见到警察没有讲话，摆出的阵势不友善，米芮丽颤抖着问，“警官！我们没有犯法。”
甘鸿-志猛地起身，“你们想干什么？”
啪！江桓按住甘鸿-志的右肩膀，抓住他右手，扳住他的大拇指。
江桓用庄重的口气说：“甘鸿-志！老老实实的配合警方。”
“啊……”大拇指疼痛，甘鸿-志发出惨叫，“你们……”
“配合警方。”
“好好……”甘鸿-志吃不了痛，连连点头，坐回沙发。
米芮丽想讲话，最终没有出口。
她明显感受到今日上门的警察不像往日一样温和。
今日上门的三个警察显露出威严，有制服歹徒的气息。
云拧展开拘捕令，念道：
“甘鸿-志！你于2004年12月25日在城南湿地公园涉嫌强-奸、杀害农忆，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八十二条之规定，现对你进行刑事拘捕。”
咔咔两声，江桓将甘鸿-志的双手背在后腰铐住。
“警官！你们是不是弄错了？”米芮丽发出这句话，是空洞，是无意识的出口。
“米女士！警方手中有足够的证据，请配合警方的调查。”黄洁注意着她是不是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米芮丽颓然的坐在凳子上，“为什么？甘鸿-志！你这个畜生，你干的好事？”
她终究是有文化的话，精神茫然了一下，脑海中立即想到女儿策划的奸·杀温念梦的案子，然后是女儿消失。
过去四五个月，米芮丽不是没有思考过为何女儿制造了一起与十七年前案子一样的案发现场。
2004年农忆在城南湿地公园被人奸·杀，那个时候女儿上小学。
一个小学生从何处得知、掌握农忆案的案发现场？
她抬起无神的面孔，盯着走出家门被云拧和江桓一左一右架起的甘鸿-志。
甘鸿-志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的反应，非常配合。
“甘鸿-志！你个畜生……”在警察关上房门的瞬间，米芮丽双手抱头发出喊破喉咙的惊叫，“你个畜生。”
几个月来，甘鸿-志每天躁动不安，将女儿策划杀害闺蜜的行为，怪罪到这个那个。
他还每天喝酒，喝了酒，发疯。
当警察铐住他的双手，甘鸿-志安静了。
“原来一切是你引起，你个畜生……”米芮丽想哭，但是哭不出眼泪，“你个畜生，你害了整个家庭，还我女儿……”
她的大脑瞬间想起女儿上了大学，变得独立自主。即便回家，也慢慢地远离父亲。
女儿和自己说着有些不着边际的话，什么以后我不在了，你保护好自己，我正在练习涉猎，我打枪比警察准等等。
“女儿呀！你什么时候知道你父亲的兽行？为何你不与我讲一声，我的女儿呀！
你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是怎么了？我是不是做梦？是不是你们编制的梦？
啊……甘鸿-志！你个畜生！你死了不得超生，你还我女儿……”
米芮丽抱着双头，头顶住椅子背，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