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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第八夜 空中格斗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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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首尔的天空飘起了雪。像是被墨水染黑的天空中飘起了雪花,冰冷的雪悄然撒落在胡同里。

“Shit!”

一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男子一边将一个人拖进了胡同,一边骂骂咧咧的骂道。他拖的人身上各处都中了石弓箭,看那眼珠还在转动,貌似还有口气。奇怪的是,身上中了箭,伤口却没流出一滴血来。

“小心点儿,还没有完全制伏。”

在对面的胡同口放风的同伙提醒道,然后把面包车停在了路口。运货的面包车上载了不少人。

“没事了,才100VT的低级货能有多大能耐。”

男子搬货箱似的把人运往车里。车里的司机立马开门接人,抬头看了看天上。

“下雪了,看来可以延长工作时间了。”

“那怎么行,就算是阴天,如果暴露在阳光下,会损耗VT的。对了,老大呢?”

“有一个家伙跑掉,追过去了。”司机说着拉上了车窗,冰冷的雪花触到窗户即刻融化。

“鬼天气!”他咒骂了一句,回头看了看堆在后座的吸血鬼。

“咳,呵!”

一名身中银箭的吸血鬼正拼命奔跑,他跳过停在路边的汽车,越过墙壁跳上楼顶。若是一般吸血鬼猎人,越过几个建筑物就可以轻松甩掉。但此刻正追他的追击者,可不是一般的角色。

“哈!”

这名吸血鬼猎人踢开地面一下子跳过了墙壁。紧接着他以媲美吸血鬼的弹跳力再次从墙上跳到楼顶,利落的举起贝瑞塔M92F型手枪瞄准吸血鬼。译注:贝瑞塔M92F型手枪,是一种现代半自动手枪的代表性产品。

“该死!”

咻!

通过消音器发射的子弹一下子打进了吸血鬼的体内。特氟隆涂层的特殊赛璐珞子弹吸水性能良好,能够及时吸掉水份,阻挡伤口破裂。因此,中了子弹的伤口不会流出一滴血。而且,这种子弹比银子弹更致命。译注1:特氟隆是美国杜邦公司对其所有的碳氢树脂的总称。译注2:赛璐珞(Celluloid)是一种合成塑胶。

“啊啊!”

“别叫别叫,这么吵是扰民的。”

吸血鬼猎人史赫看到大声尖叫着从屋顶滚到屋檐下的吸血鬼,大步流星的跑过来一把将其举起来,他像拎小鸡一样,徒手抓住这名健壮的男吸血鬼的头发,将其举到半空中。

咔嚓!

史赫像拧断鸡脖子一样,一口气扭断了吸血鬼的脖子。当然,吸血鬼不会因为脖子被扭断就会挂掉,只是因为神经被阻断而进入休克状态,这可以说是生擒吸血鬼的最好方法。问题是,吸血鬼的肌纤维组织比起人类有四倍以上的效率,即使脖子是最脆弱的部分,也不能那么轻易就拧断,但史赫却顷刻间轻松处理了一个吸血鬼。完事后,他叼起了一根烟。

“哼,这一带的吸血鬼就只有这些吗?没一个好货色!”

史赫嘀咕着举起吸血鬼从楼顶跳到墙上。别看史赫那么大块儿头,身手却异常敏捷,看起来灵活如猿猴,他的体能也远在普通人类之上。

“咕噜噜……”

被扭断脖子的吸血鬼不住地吐血,史赫举起拳头狠狠捶了两下吸血鬼的肚子,顿时咚咚作响,吸血鬼变得像死狗一样安静。

“别他妈浪费血好不好,全是钱呐!”

他之所以用赛璐珞子弹正是为了减少VT因子的损失,银子弹会破坏肉体引起大出血,会把昂贵的吸血鬼血液撒得满地都是。相反赛璐珞子弹会跟水分结合,绝不会损伤VT因子,可以完整地采集到吸血鬼身上的所有血液。

“这些还不够兄弟们的零花钱呢,还有时间,不如再找找?”

史赫掏出了风水盘,风水盘原本是风水师为了寻找龙脉、占卜吉凶的工具。但史赫却拿它作了其他用途。黄铜磁盘中间放着磁针这一点跟别的风水盘毫无两样,但涂上吸血鬼血液,并烧制神木制成的磁针上刻着‘血違種索律令’几个细小的字。

“咦?这附近都死绝了吗?今天就到此为止吧,吸血鬼绝种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史赫用力抓住断了脖子的吸血鬼头发,将它拖进了停在路边的悍马。反正附近路口都已经布置好手下把风,他也不顾忌周围的视线。不过,他突然看到原本在车里待命的手下正一惊一乍地跑过来。

“老大!”

“怎么了?”

史赫随手把吸血鬼扔进车里,用力喷了口烟。这帮手下一路小跑,跑到史赫面前谦卑地一字排开站好,然后,其中一个级别高的开了口。

“好像赤妖那帮家伙们正大规模行动呢,怎么办?”

“不过是一群失去父母的孤儿,他们这是要开移动孤儿院吗?难道出了什么事?”

史赫掸了掸烟灰,重新叼起了烟。手下看到史赫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讲。

“好像在追那小家伙,是Finder网站上的信息,应该没错。”

“嗯,想起来了,镜曾经攻击过那家伙。他虽然是跟着真魔猎人混的,不过,至于那么惹人瞩目吗?”

史赫想起了看着还显稚嫩的世乾,怎么看他也没那么厉害啊,真奇了怪了。

“看来,跟着那家伙应该有很多好货色,赶快在Finder网站上发帖,就说高价买有关那小子的线索。他叫什么来着……叫世乾没错吧?”

说着史赫上了悍马,一名手下立即走向驾驶座。

“算了,我的车我自己开。要是我骑到你老婆的肚子上,你能乐意吗?”

“……呃,是这样啊,可我没老婆呀?”

史赫用力吐了烟圈,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烟一下子烧到了过滤嘴边上了。

“也是,吸血鬼猎人要是讨了老婆,那才叫有意思呢。我们能骑上去的肚子,也只是女吸血鬼的肚子啊。”说完,史赫开动汽车引擎,随手就把烟头扔到窗外。

“呵,又赚了五万,要是在新加坡,是棒打十大板吗?哈哈!”译注:在韩国扔烟头,罚五万韩元。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您该不会是立刻去找那小家伙吧?先得处理这些吸血鬼呢。”

“走吧,今天先撤了。”

史赫大喊一声,猛踩了油门,有着超强马力的悍马,不一会儿就甩开了地面上堆积的厚厚一层雪,猛地冲出了胡同口。

西尔维斯特对韩国没什么感觉。不止韩国,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可以给他特别感觉的地方。维也纳、布拉格、莫斯科、纽约……都一样。

他到哪里都是异乡人,这还不如外星人呢,外星人还有可以回去的故乡星球,没准有可能引发乡愁而流泪。只可惜……他的故乡星球正是地球。

‘这真是遗憾。’西尔维斯特胡思乱想了一通,噗哧笑出了声。

此刻已是凌晨,白天的小雪到了夜晚变成了暴风雪,肆无忌惮的席卷了黑暗中的首尔。在这漫长的冬夜,大街上空无一人,这座城市彻底被冰冷刺骨的暴风雪孤立。除了街上偶尔有车辆穿过有些碍眼,这种天气简直是抓吸血鬼的绝佳天气。

“这已经是第几个冬天了?吸血鬼?”

西尔维斯特站在被暴风雪封锁的城市中,肆意挥舞了长剑。薄又锐利的爱尔兰斩剑,瞬间穿透了漫天的暴风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斩断了倒地的吸血鬼的胳膊。

“啊!”

踩在他脚下的是‘四面’埃里什世族的高级吸血鬼,剧痛之下,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四面’埃里什世族的吸血鬼多数都不擅长战斗,因此,走到哪儿都会带着保镖。但碰上真魔猎人西尔维斯特,多少保镖都成了摆设。陆陆陆续续有五具吸血鬼尸体掩埋在积雪下面。

“等,等一下,你……是猎人吧?我给你钱,你停手吧!你要多少都可以!”

吸血鬼提出了非常“人性化”的条件,一只胳膊都已经被切断的情况下居然还敢跟人提条件,这个吸血鬼要么是一个大笨蛋,要么是一个精于谋略的家伙。虽然,这两种都不是西尔维斯特讨厌的类型……

‘但是,最根本的问题是,这是吸血鬼。’而且,还是‘四面’埃里什手下的吸血鬼。‘四面’埃里什的手下,在吸血鬼世界里是一群高层管理者。如果,招惹了他们,那些一直视西尔维斯特为瘟神,惟恐避之不及的真魔们再也没办法袖手旁观了。

“钱?真令人心动的字眼。”

说着,西尔维斯特将剑挥向左侧,一举砍掉了吸血鬼的头,头被砍掉的吸血鬼,身体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很快就一动不动。身为猎人,这么做简直是暴殄天物啊!反正西尔维斯特压根没打算抽血,不过这样做,一不小心会使得吸血鬼的血液把周围的动物也吸血鬼化。之前也发生过弃置吸血鬼尸体,导致出现了野狗和老鼠吸血鬼化的糟糕情形。

“原来是砍了个没用的家伙呀。”

西尔维斯特在半空转了剑身,然后入了鞘,轻薄锐利的剑刃瞬间摩擦到剑鞘,发出弦乐般的高亢声音。若是抽出这些吸血鬼的血液,可是一笔横财,但西尔维斯特向来对这些毫无兴趣。

风雪加重,他的黑色风衣被狂风吹起,西尔维斯特平举着爱尔兰斩剑缓步向前。若是平常,首尔也好,莫斯科也罢,他都没什么感觉,但这样的夜晚,似乎令他格外感伤,他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克尔维特上,冰冷的车盖上堆积了厚厚一层雪,好像是躺在一床温暖的棉被上。

“哭吧……一群杂种,风都知道哭泣,难道你们就没有眼泪可流吗?”

西尔维斯特小声嘀咕着,慢慢的闭上眼。

世乾艰难地睁开了双眼。身负重伤还敢跟吸血鬼赛车,简直没打算要小命,身体该彻底垮掉才是,奇怪的是,一觉醒来,觉得身子畅快之极。

“怎么会这样呢。”世乾看到被绷带缠绕的肩膀,立刻从沙发上站起来。这个公寓似曾相识,曾经来过一次,是那个有奇怪伤疤的俄罗斯女子的公寓。

“啊!”

世乾感到脚底下踩到了东西往下一看,看到一万元韩币上面放着自己的身份证,这才想起了昨晚的事。

“咳……呵呵呵。”世乾拿起钱和证件抬起了头。那个医生好像在冲澡,水声一直不间断。

“嗯。”世乾生怕被误会径直走向阳台凝视着窗外。外面下了很多雪,窗外是一片茫茫雪原。不过,地面被早晨上班的车辆弄得到处都是泥泞,不过,一整晚下的厚厚一层雪形成了名副其实的雪国风景。

“唉!买了房子又怎样?还不是没办法好好住,干脆卖了算了?”世乾拿起身份证嘀咕道。

看来,对吸血鬼猎人而言,房子不是必需品,特别像世乾这样三天两头跟吸血鬼作战的人更是如此。并非是世乾要如此拼命,而是如今涌入韩国这个小小国家的吸血鬼数量过于庞大,多到若不及时制止他们的大规模行动,极有可能导致特大惨案发生。月夜世界里早已传开,那些还没来得及销毁的真魔血正在首尔流动,难怪那些吸血鬼拼了命往这里挤。

“真实……”遇到陈柔美的时间并不长,但她的死却给世乾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斯人已逝,生者何堪?这样的感叹似乎有些廉价,但他又能如何呢?

咔嚓!

此时,卫生间的门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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