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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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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想了想,“不用,你那么开着吧,帮我把纱帐放下来行。”

可是永宁还是被咬了,一胳膊的小红点,甚至脸上还有几个。饶是这样,陆晅都没有来。

陆晅大概是真的生气了……永宁默默的想着。是啊,要是她是陆晅,也定是要生气的。对着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人,她也是个蠢笨的,应该知道粉饰太平这一招是不管用的。原来永宁听人说过一个道理,怎么可能还跟前男友做朋友呢?虽说魏紫应不是她的什么情人,但是毕竟时间还这么短,以她对魏紫应的了解,他对她的心思不可能消失的那么快。

从昨天陆晅离开到今晚,她都有好好的反省过自己的错误,一方面是对魏紫应,给不了人家感情,相应的自己也别再希望跟他能恢复到以前的关系了,好比前世里某些男生,在女生表白了之后还要假惺惺的希望跟她做朋友,这怎么可能呢?这都是一个道理。万幸万幸,她差一点当了绿茶婊了。

另一方面,自然是对不起陆晅。她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消气呢?

用午膳的时候,永宁有些没精神的用勺子无意识的戳着碗里的小米粒,莲子看在眼里,小心的说,“主子,昨儿贵太妃娘娘叫人从宫里头送来了一些桂花,您要不要做个糖水什么的?”

不愧是跟着永宁这么久的丫头,永宁当即会意了。对嘛,电视剧里头不经常有女主端着做好的点心羹汤去看待男主,名为送饭,实为幽会,如今她也来效仿一把,不错不错。

说干干,永宁三两下扒完了饭菜,便一头钻进厨房去给陆晅*心甜点了。

她烧开了水,将红豆下锅煮熟,又放了红枣,银耳,勾了粉芡下锅,又放了桂花和百合闷熟,最后放到井里用井水镇的凉凉的,这才用食盒装好了,喜滋滋的坐上马车去了侯府。

但是永宁万万没想到的是,侯府的守卫居然不让她进去。拜托,有没有搞错,整个大梁的人都知道她和陆晅订了婚,她是陆晅的未婚妻,怎么能不让她进去呢?

永宁气呼呼的从马车里钻出来,说道,“谁说的不让进,你们侯爷么?”

“这倒不是……只是侯府厉害的规矩如此,若是没有拜帖,便不能入内。”

开什么玩笑,她来找陆晅,还需要拜帖?陆晅可都在她府上住了好久了!她怎么从来没管陆晅要过拜帖!

“大双小双!”永宁高声一喊,“出来!”

一瞬间,大双小双嗖的一下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永宁将食盒交给莲子,拉着大双走到守卫面前,“你看清楚这是不是你们侯爷的人?你知道我是谁么这般拦我?”

那守卫明显是认识大双的,但是冲永宁抱了抱拳,说道,“还望公主不要为难我们。”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让不让我进去,”永宁打量着自己的指甲,“哼,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这……”那守卫头上流下来几滴汗,说道,“那,那小的进去通传一声。”

好啊这个陆晅,他每回回公主府跟回自己家一样,结果她来侯府找他一趟这么麻烦,还要什么拜帖,还要通传?!看她等会儿见了他怎么收拾他!

是的,永宁原本对陆晅的那一丢丢愧疚,也马上被这气愤给消没了。

不一会儿那守卫便出来了,一同出来的,还有山伯。

“原来是公主殿下,”山伯笑呵呵的对着她作了个揖,“这会儿不巧了,我们侯爷现下正在午睡,公主怕是得过会儿再来了。或是公主想要送什么东西的话,叫老奴代为转交也是一样的。”

永宁也挂了笑,心道若是叫你转交,这东西还能到陆晅手里不能都不一定。她笑了笑说道,“不必那么麻烦,我进去等也是一样的。”

说着,永宁上前一步要进去,却被山伯拦住了,“公主还是请回吧,”山伯躬着腰,面上很是发愁,“我们侯府有规矩,未经通传不能入内,未免侯爷怪罪,还望公主不要难为老奴啊。”

饶是永宁内心已经气的快要炸了,但是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很好脾气的样子,有时候对方越是让你生气,你越得装作高兴的样子,不能叫贱人气到自己是人生准则。

“哦?你说我若是硬闯的话你们侯爷会怪罪?”永宁慢慢的摇着扇子,“这好办,若是你们侯爷怪罪了我顶着,如何?”

可那山伯依旧是毕恭毕敬的请她离开,说了一堆话,虽然听着很在理,但是永宁听着那话的意思是说:你算老几,出了事凭什么你顶着?

永宁冷笑一声,叫来大双小双,当着山伯的面说,“大双小双,这些人你都认识么?”

大双小双很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认识。”

“嗯,那他们功夫与你们比起来,谁更好一些?”

“嗯……属下更好一些。”

“嗯,那便证明给我看吧,”永宁自莲子手上接过食盒,那么进去了,“现在我要去见你们侯爷,谁敢拦我,打折他们的腿把他们丢出去。”

“啊?公主,这……”

永宁微笑着扭头,“有什么问题么大双?”

“没有……”

“嗯,很好,”永宁冲着众人颔首,笑的甜美,“祝各位,切磋愉快哦~”

“哥哥,我们真的要……”

大双无奈的对小双耳语,“这可是公主的吩咐,你是害怕侯爷还是害怕山伯?”

小双咽了口吐沫,“当然是侯爷。”

“那还犹豫什么,”大双拔剑,“动手吧。”

永宁听着身后铿铿锵锵的刀剑交错声,心情很好的抱着食盒蹦蹦跳跳的进去了。

陆晅的卧房永宁来过一次,很令人感到惊奇的是永宁作为一个大路痴,连自己府里头的路都记不清,陆晅府上的路居然走了一回记住了,果然人的潜力是无限的呀。

让永宁心情好的一点是,陆晅卧房里头伺候的都是小厮,明明她方才一路走来也是见过不少婢女的,这是不是说明……她家陆晅非常,非常的洁身自好呢?嗯嗯这点不错一定要表扬一下他。

来到陆晅卧房中,虽然那个山伯很可恶,但是他倒是没有骗她,陆晅果真在睡觉。永宁悄悄把东西放下,蹑手蹑脚的来到窗前,陆晅的床上铺了芦苇和着棉线编织的席子,但到底是没有她公主府上的玉床来的凉爽,此时陆晅便睡得一头的汗。

永宁从腰上把手帕抽下来,先是仔细的给他擦了擦汗,后来又执着扇子给他扇风,陆晅无意识的‘嗯’了一声,随即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永宁突然想起来之前看过的红楼梦中,有一幕是贾宝玉在午睡,身上只穿着一个肚兜,大丫头袭人坐在床前,手里拿着一柄团扇给贾宝玉闪着凉,然后不时绣两针女工,那是一个鸳鸯的肚兜,是绣给贾宝玉穿的。永宁看着此情此景,倒觉得自己颇有些像袭人大丫头,要是手里头再拿着一个绣蓬更像了。

嘿嘿,有机会了,她非得给陆晅也绣一个不可。她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毫无防备的陆晅,想象着他穿上她亲手绣的肚兜的样子,笑意怎么都止不住。

哎呀哎呀,这般扇了一会儿,手都要酸了。儿时她睡觉的时候总有嬷嬷在她跟前为她扇风,以前没觉得如何,没想到今日实践一回这么累,也罢也罢,她是给人赔罪来了,受些苦受些累也是应该的。

不知道是不是午后太安详,永宁这般坐在陆晅床头给他扇着风,扇着扇着,耳边的蝉鸣声便远了,永宁知道这是困劲儿上来了。她为了给陆晅做糖水,午觉都没歇过来了,方才在门口是跟人起了争执,精神头才显得好一些,这会儿往这儿一坐,这瞌睡虫上脑了。

我不能睡我不能睡……永宁迷迷糊糊的想着,她还打算一直这么给陆晅扇风扇到他醒过来呢。你想呀,他刚刚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她这般岁月静好的坐在他身边给他扇风,是不是特别感动?觉得她特别温柔?嘿嘿嘿到时候什么气都消了。

可是吧……这人的某些*一上来,真是克制都克制不了啊……

比如现在,她看着躺在床上的陆晅,已经是俩重影了。陆晅身下的床,是那么的有有活力,仿佛在说:来呀~躺我呀~反正有~大把时光~来呀~睡觉呀~反正有~大把方向~

额……这床肯定是成精了,吸收陆晅的精气吸收的太多,然后成精了……

永宁一下一下的朝下点着头,不知不觉已经把绣鞋给脱了,然后一边嘟囔着‘我不能睡我不能睡’,然后侧躺在了陆晅的旁边,手垂在床边,一段纤细的皓腕上套了一串翠绿色的翡翠镯子,皓腕凝霜雪,上有苍翠竹,看着让人心下一凉。

啪的一声,那小手无意识的松开,那柄价值连城的团扇那般脆生生的砸在了地上,饶是这样,它的主人都没有发现,侧躺在床上,无意识的张着小嘴儿,那般睡着了。

一只修长结实的手臂越过永宁,自地上捡起那柄团扇,发出一声轻笑,顺着那条臂膀往上看,能看见陆晅无奈又宠溺的看着永宁,脸上的笑容几乎要将人烤化去。

陆晅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永宁的小鼻子,“你呀你呀,”他指着团扇,清缓的为永宁扇着凉风,“真是拿你没法子。”

其实陆晅早在永宁进来的时候已经醒了,他行军多年,早已警觉的很,又怎么可能在别人都已经进到房中了还毫无反应。只不过他一开始知道是永宁,便故意没有醒来,是要看看这小东西要干嘛。

她……会不会过来主动吻自己?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躺着,猜测着,不知不觉竟出了一头的汗。

要是永宁知道他的想法,定会狠狠的啐上一口,“呸!你以为谁都像你一般满脑子那种事情呢!”

他感觉到,永宁的小手握着手绢轻轻的在他额头上擦拭着,小心谨慎,像擦洗精美喜的瓷器。永宁身上独特的女儿处子香幽幽的飘过来,可能是天气太热了,化作一股干燥的香味钻进他的鼻子里,叫他几乎克制不住要醒来。

他掩饰性的翻了个身,却感觉到永宁正握着团扇,一下一下的给他扇着凉风。这等福泽,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享受到了。

记忆里遥远的夏天,他还很小很小,在地上跑步都要摔跤,皇姐们在一边玩着绣球,那种绣了很多刺绣,五彩斑斓的绣球。他追着绣球跑,被脚尖上的流苏绊倒,摔在地上。母妃温柔的走过来将他抱起来放在床上,也是这般拿着团扇给他扇着风,一下又一下,凉凉的风便从扇底吹过来,他便在混杂着笑声和蝉鸣的夏季的午后睡着了。

如此遥远的事情,如今想来,竟觉得仿佛在眼前一般。

陆晅看着在他床上酣睡的永宁,笑着俯身,吻住了她无意中张开的小嘴,一路长驱直入,没有半分阻碍。

永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暮色四合,她一睁眼,听见陆晅在她旁边说,“醒了么?”

她一惊,连忙起身,却看外面霞光满天,对上陆晅揶揄的脸,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说,“哎呀,怎么一睡睡到现在了。”

“我说永宁公主,”陆晅以手支颐,好整以暇的说,“您这般跑到我府里来,是为了在我床上睡一觉的?”

永宁很是不好意思,哪有她这样的,来给人赔罪的,倒自己先睡上了,睡得比陆晅还沉。

对了,她的糖水。

永宁连忙穿好鞋,一边穿一边说,“我做了些桂花糖水,拿过来给你尝尝,清热清肺,也好下火……”

可她一碰到那碗,心先凉了半截子,她本来将糖水镇在井里头凉凉的,驱火又驱热,结果她这一睡,糖水早不冷了。

陆晅看永宁苦着脸,问道,“怎么了?”

永宁哭哈哈的皱着眉,“我,我带来的时候还是凉的,想着给你消暑,现在……现在不凉了……”

“啧啧啧,”陆晅叹了口气,有些嫌弃的看着她,“我没见过比你更蠢的女子。”

“对……对不起哦……”永宁用小脚在地上画着圈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来,然后再用土把地缝给填上。

“可是呢,这次算你歪打正着,我喜欢喝不凉的糖水,你拿给我吧。”

“可是,可是……”

“没有可是,你给我吧。快点拿来,不然我不喝了。”

永宁讷讷的将瓷碗递过去,陆晅用勺子尝了一口,然后说,“你来,只是单单给我送一碗糖水么?”

永宁岂会放过这个顺坡下驴的好机会,她连忙在床上跪好,坐在脚背上,一本正经的说道,“侯爷,我想过了,我表哥这件事情上是我处理不对,我不会再这样了,还请侯爷大人监督。”

“然后呢,”永宁有些不好意思的指着那晚已经温热的糖水,“这个是来给你赔罪来着……”

“哦~”陆晅很夸张的挑了一下眉,“原来这个是赔罪的礼物。”

“嗯嗯是的。”永宁一连声的点着头。

“那……”陆晅慢慢说着,然后一仰头,那碗糖水见了底。惊得永宁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吃完了,你的赔礼。”

永宁连忙小模小样的接过空碗放在了桌上,又捡起床上的团扇给陆晅扇着,“那,侯爷,你原谅我了没?”

陆晅摸着下巴,长长的‘嗯’了一声,似在思索,等吊足了永宁的胃口,才说,“嗯……”

“嗯?”

“如果你亲我一下,我原谅你。”

这有何难!永宁将团扇一扔,二话不说,抱着陆晅的脸亲了上去。

“不行,”陆晅指指自己话挂着糖水水泽的嘴唇,“得是这个。”

永宁又扑上去狠狠的亲了一口,但是在陆晅抱住她将小鱼探进去的时候又后退了一步没叫陆晅得逞。

“这下原谅我了吧?”永宁脸上的笑容突然变得很恐怖,至少在陆晅看来很恐怖。

“那……我们来说一下你府上守卫不让我进来的事情吧。”永宁说。

完蛋了,那群蠢货又给我惹什么麻烦了,我大概要死了。陆晅有些绝望的想到。

很快,到了那一天。

永宁很早前往别庄陪在了缇夫人身边,到底是孕妇多忧思,缇夫人镇日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缇夫人,不要担心,”永宁握住缇夫人的手,“他们计划了这么久,绝对万无一失的。再者,温公子又不是一个人,还有侯爷啊。”

“对对对……”缇夫人有些安心的说,“还有定安候,他是战神,没问题的。”

“可是……”缇夫人搁了手里头的绣蓬,“哎,罢了,我什么时候也变得这样小家子气,想不想吃些点心?”

永宁很知道缇夫人现在心中所思所想,虽说他们筹划的这事儿跟温西铭关系最密切,但要对付的是巴特尔,永宁心里头也很是没底,但是她是对陆晅有种莫名的自信,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是吧永宁是一个很容易受别人影响的人,缇夫人天天这般坐立不安的,惹得她也跟着心慌,于是她便竭力的想要转移缇夫人的注意力。

“好呀,”永宁也搁了手里头的绣活儿,“我还想要些花露。”

“好,那你且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嗯。”

缇夫人扶着肚子出去,永宁也站了起来,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用手在脖子后面按摩了一会儿,提起裙角往外走去。

永宁伸出一只手伸到房檐外,摸着这湿润的触感,喃喃道,“又下雨了啊。”

也不知道陆晅他们到了哪里……

前几日,巴特尔终于和朔雪在大梁举办了婚礼,由萧远亲自主婚,虽说只是个过场,算不得是真正意义上的成亲,真正的婚礼要到北楚按照北楚的仪式来,但是在众人心里,朔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北楚王妃了。

他们的典礼永宁自然是去了的,她站在人群中,打着扇子看着朔雪脸上的笑容,心下有些五味杂陈。她想起那日在齐王府里头见的那个弹琴的夫子,不由叹了口气。她有些搞不懂朔雪是怎么想的了,既然心慕严雁声,为何又这般追随着巴特尔?难道真的像陆晅所说,女子见异思迁起来也是这般的快么?

原本完成完礼节之后,北楚要马上马不停蹄的带着新王妃回北楚的,因为和亲的人自大礼完成之后,一路上都必须穿戴着凤冠霞帔直到到达北楚皇宫,这个路程当中的辛苦可想而知。凤冠霞帔永宁是穿过的,看着很是好看华美,但是谁穿谁知道,穿一会儿还好,要是一整天都穿着,人光坐在那里都要被累死了,更何况这般一直穿戴着走一个月。

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朔雪却突然病倒了。

永宁心里清楚的很这是为什么,巴特尔这是为了拖延时间去捉温西铭,之前陆晅与她说过,温西铭已经给巴特尔泄露了自己的行踪,等着将巴特尔往晋阳那边山地领去,好来个瓮中捉鳖。但她委实是心疼朔雪,同时也对巴特尔很是齿冷。

不管如何,朔雪都是巴特尔钦定的王妃了,他怎可对朔雪下这样重的手?若说是下药,但御医又查不出来,但朔雪眼看着身子一天天的虚下去了。

“永宁姐姐,你说,这莫不是老天爷在惩罚我。”朔雪靠在永宁肩头,哀哀的说着。

“人病了,难不成脑子也给一块儿病了去,说什么浑话。”朔风喂着朔雪喝了一碗药后出去了,留永宁在屋里与朔雪坐在床头说话。

“定是,定是我命里没有这做王妃的命,可我偏要勉强,老天爷便叫我成完礼之后病倒,永宁姐姐,”朔雪抓住永宁的手,流下泪来,“你说,我会不会死啊。”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真是晦气。我可不信这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你只不过是成礼那天太累了而已,没问题的。再说了,这指不定是老天给你的恩惠呢。”

“什么恩惠?”

“你想啊,你这一去,成了北楚的王妃,从此是北楚的人了,与母国再无瓜葛,兴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老天爷这是给你福分,叫你多在母国待一段呢,是不是?这一段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叫人买来,老天爷给的福分,可不能放过啊。”

听永宁这一番话说完,朔雪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笑意,她苍白的嘴唇勾了勾,说道,“永宁姐姐,当真么?”

“自然是当真了,你看你,虽是病倒了,但是你看你也只是身体虚弱没力气而已,又不是这儿疼那儿疼的,已是好很多了对不对?”

“嗯,仔细想想是这个理儿。”

这时,朔风从门外进来,笑着说,“还是永宁姐姐有法子,三言两语的便把朔雪姐姐给逗笑了,我这几天哄了几日了朔雪姐姐都不给我个笑脸儿,如果可以,真想让永宁姐姐住到我们王府上呢!”

“说什么胡话,”朔雪接过朔风递过来的瓜果吃了一口,又是一阵儿的咳嗽,咳了好久直到脸都红了才停下,“永宁姐姐有一座自己的府邸呢,哪能和我们俩挤在一起。”

“哎呀,”朔风捧住脸,憧憬道,“真希望我也能有自己的府邸啊。”

“等你成亲了,不有自己的府邸了?”永宁慢慢小口小口咬着蜜瓜,状似无意的说道,“朔雪,这么久了,巴特尔殿下有没有来看过你啊,他可有拿出个什么章程来?”

“我这病来的蹊跷,殿下他……”说到这儿,朔雪脸上浮现出一丝羞赧,“听说山中有巫医,便前去为我求医了。”

“哦?是么?这巴特尔殿下对我们朔雪真是有心了。可是……皇上也准了么?”

“嗯,”朔雪点点头,“准了的,怕殿下不熟悉路,还派了些禁军和殿下一同去,想必是没问题的。”

“禁军!”

朔雪和朔风看着永宁,有些奇怪的说道,“永宁姐姐,你怎么了?”

永宁暗自懊恼自己大意叫情绪流露出来,笑了笑说,“皇城的禁军向来只管护卫皇城,皇上竟然都派给了巴特尔殿下,足以可见两国友好之心啊。我这是替朔雪高兴呢。”

“永宁姐姐别说,之前我也奇怪呢,”朔风笑着说,“但是永宁姐姐一说我明白了,定是皇上是打了心眼儿里想要和北楚交好,这不都把我姐姐嫁给他了,真是好呢。”

“是啊……”永宁慢慢的打着扇子,垂了眸,“之前我还担心朔雪到北楚会不适应呢,这般看来,朔雪的好日子要来了。”

想不到,萧远竟然把禁军也派给了巴特尔,这是何意?难道萧远知道了陆晅和温西铭的计划?但是作为大梁的皇帝,纵使他没有实权,陆晅要做的事情对大梁百利无一害的啊,他为什么要反过来帮助巴特尔呢?永宁越想越害怕,坐都要坐不住了。陆晅此时已经启程去了晋阳,她到底要不要告诉陆晅防范呢?

在此时,庭院外又幽幽想起了熟悉的琴声,这曲调永宁很熟悉,是那个严夫子在抚琴了。

“呀,严夫子又在抚琴了,”朔风拍着手说道,“真是好听。”

永宁一愣,说道,“严夫子每天都会抚琴么?”

“是啊,严夫子每天都会坐在院子中抚琴呢,不过奇怪了,他每天只弹一首《眉间雪》,弹完不弹了,真是可惜了,我很喜欢夫子教的《定风波》呢。”

“《眉间雪》?”永宁问道,“这是什么曲子,我倒是没听过。”

“这是我们夫子自己谱的曲子呢,可好听了!”

永宁看着朔雪,慢慢说道,“哦……眉间雪啊……”

从齐王府上出来,永宁一直安慰着自己,兴许是她多心了,萧远那个样子,俨然是个瞎子聋子,朝会也都是马马虎虎的开,他从哪儿得来的这消息呢?

后来与缇夫人一说,缇夫人也深以为意,“我倒觉得不会。从另一方面说,这巴特尔到底是北楚人,虽说是抱着给朔雪寻医的心思,但是皇上又岂会让他这般自如的在大梁行走,派人去监视他的也不一定。再者皇上能调动的军队也只有禁军了,”缇夫人安抚道,“不要忧思太重了。”

但永宁心里头总归是不安,便修书一封,叫大双寻了陆晅留给她专门联络的暗探将消息告诉了他。只是这会儿尚还没给回信。永宁便也不想那么多,算着日子陆晅也该收到消息了,毕竟才刚出发,没走多远。

倘若真的像缇夫人所说的那样,萧远派的禁军非但不是阻力,相反倒还是助力呢,有一群别的人跟在自己身边,巴特尔总是不那么随心所欲的。

其实派军跟着巴特尔这事儿应该是陆晅拍板的,但是陆晅前几日跟朝中告了假说是要去西南巡查,京中无人,便叫萧远决定了。永宁为了防止有人找她,便也说为了母妃去凉山寺祈福去了,左右凉山寺离京郊别院不远,她也是来得及回去的。

不过为贵太妃祈福这话却是真的,贵太妃又犯了几回病,永宁衣不解带的照看了几天,才慢慢好了,她这才能来京郊别院陪着缇夫人。

缇夫人捧着一个盒子,身后的婢女给举着伞,但还是淋了些雨,她一边走一边烦闷的说道,“真真是讨厌,这雨怎么的下个没完没了了。”

永宁接过食盒,也朝外看了一眼说道,“是啊,都下了很久了,也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缇夫人在婢女的伺候下脱掉了外袍,有些忧心的说道,“大概会影响行军吧。”

看着缇夫人三天一大叹两天一小叹的,永宁便说,“若是实在不放心,派个人前去看看如何?”

“可是万一泄露了他们的行踪……”缇夫人有些犹豫。

“不碍的,温公子不是留了很多人保护你么?找个用起来得心应手的人,装作商贩去晋阳附近看看,哪怕不接上头,打听打听也是好的。”

担忧总是敌不过思念,缇夫人思量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也好。”

夜晚,永宁坐在榻上看话本,突然说,“小双,你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呢?”

“在路上了,下了雨,脚程要慢些。但是左不过也这几天的功夫回来了。”

“是么……”永宁若有所思道,“小双,你跟你哥哥可知道部署的计划?”

“这,属下不知道了。属下只负责保护公主,其他的向来不多参与。现下是还没到晋阳,哥哥还能追上送信,若是再过几天到了晋阳,纵是我们也无处可寻了。”

“嗯……这样啊……”

莲子在一旁说道,“主子不用担心,侯爷那般神勇,定是所向披靡的。”

永宁脸上表情淡淡的,没有说话,小双和莲子对望一眼,也都选择了沉默。

其实不为她报仇也没什么的,虽然她受了欺负,但是又没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只不过是被巴特尔占了些便宜,事到如今,她虽然仍旧很讨厌巴特尔,可是算他不死也没什么关系。哪里像现在,陆晅这一去,很是让她担惊受怕。

但是她也知道,陆晅一定要巴特尔死,不光是为了给她出气,也是为了给陆晅自己出气。自己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底下被掳走,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关乎男人的尊严。是这一点,陆晅固执的很。

永宁看着屋子里昏黄的烛光,听着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陷入了沉思。

又这般过了几天,天气是好了些,但是晴一阵儿阴一阵儿,到了后半夜便又要落起大雨来,惹得莲子抱怨了好久衣服都晒不干了。

期间玉茗来了几回,都是先把马车停到凉山寺,又骑马过来的别院,无非是交代一下府中的情况和宫中的情况。

“贵太妃娘娘的药吃完了,这会儿配好了便再送进去,”玉茗细细的禀报着,“公主不必担心,贵太妃娘娘的病情已经好转很多了。”

“再者,”玉茗从袖子里掏出几封信和拜帖,“宁世子府上送来的,玉茗不敢私自处置,特地带来给公主。”

永宁听了有些厌烦的说,“我不是交代过,世子府上的拜帖一律回绝。”

“这实在是属下的错处,那天世子府上的拜帖和齐王府郡主的拜帖一道儿来的,属下按照您的吩咐回了郡主的帖子,谁知世子在府门口候着,竟叫他发现了不是您亲手回的帖子。世子质问起来……”玉茗有些难堪,“属下这才不得不收下。”

几日不见,没先到宁怀因倒学会反侦察这一招了,永宁随手接过那些信笺,拆开看了看,叫她奇怪的是宁怀因这般费事儿的叫玉茗将信笺交给自己,里头的内容却又少又简单。大致意思是这些天天气不好下雨了,叫永宁注意身体不要着凉了。

看见没什么不该说的,只是些关心之词,永宁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些。宁怀因这絮絮的关心话,倒让她想起来之前在南藩时的宁怀因。不得不说,那是宁怀因给她感觉最好的时候。说真的,当时她想着,招面首该找宁怀因这样温柔体贴又不多的小绵羊似的男人。

可谁能想到小绵羊是头披着羊皮的狼呢。

刚送走玉茗,缇夫人来叫她了,说是之前派去查探消息的人回来了。

永宁进去的时候缇夫人已经到了,下首坐着一个方脸的忠厚汉子,见永宁进来对她行了一礼,却是北楚的礼节,叫永宁看着有种怪怪的感觉,但要知道温西铭是北楚皇子,那他身边的势力肯定大多数也都是北楚人。

“如何?情况怎么样?”缇夫人急急的问道。

那汉子人看起来是个办事儿麻利的,但是说起话来有些唠叨,先是抱怨了一通天气,“属下这一趟去可真是见识到了大梁的雨量了,见天儿的不见太阳,雨跟瓢泼一样往下下。但是恩和殿下和定安侯爷的脚程却没落下,叫属下好一通追。”

永宁有些急,“那见着人没有,说了什么?”

“殿下和侯爷日理万机,见了属下一面,看了夫人给的信便又叫属下回来了,属下去的那一日是殿下在城里头的最后一日,次日他们要进山坳了。殿下要属下转告夫人不必担心,一切都好。夫人,殿下很快能接您和小殿下一起回北楚继承王位了。”

缇夫人和永宁的心这才算慢慢落回了肚子里,但接下来那汉子说的话却又叫永宁吃了一惊:

“属下一路走来,倒见着个奇特的情景。”(83中文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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