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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回 激流勇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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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只听铁担当来报道:“陈大狗被人杀了!”

铁云大惊道:“就是丐帮大会上打我耳光的陈大狗吗?”

铁担当点头道:“正是!”

铁云道:“他是如何被杀的?”

铁担当道:“据知情人道,他因为打了帮主,四处夸耀,激起公愤,被人杀了!”

铁云摇头道:“没有如此简单,本帮主当时对众许诺,说谁打了我之后,若遭到报复打击,我便辞去帮主之职,永远离开丐帮!陈大狗早不死晚不死,为何偏偏在本帮主整治巨贪时被杀?”

铁担当道:“很显然,有人故意制造事端,杀死陈大狗,欲向帮主发难!”

铁云冷笑道:“我才整治了两个大贪,底下千千万万个小贪便坐不住了,他们抓住本帮主许下的诺言作把柄,想让我永远离开丐帮,然后继续做他们的好梦!”

铁担当道:“帮主继位以来,锐意革新,严惩贪腐,把原来终身担任的职位改为六年一任,那些一夜之间失去威风的丐头团头,自然不甘心就此失败,千方百计要进行反攻倒算,企图回到原来的天下,好继续扬威逞雄,捞取私利,帮主不可让其奸计得逞!”

铁云点头道:“你派人严加追查,把杀死陈大狗的凶手找到,严惩不贷!”

铁担当领命,自去办理,不时查出真相。原来却是钱尽来的一个手下与陈大狗有仇,一日酒醉,争吵起来,陈大狗出言不逊,说钱尽来等人是铁云的好儿好孙,有种就把他杀了,那人一怒之下,借着酒劲,把他杀了,审问之时,那人为人收买,又一口咬定是钱尽来指使。钱尽来恼怒之余,严刑拷打逼问,那人忍受不住,竟自杀了,由于钱尽来与铁云关系非常,一时谣言四起,那些早已不满铁云的人趁机大造声势,把陈大狗之死说成了丐帮建帮以来最大的冤案。铁云则正向昏慵帮主顾长春转变,若不把他赶出丐帮,丐帮就有亡帮的可能,一时沸沸扬扬,大有山雨欲来之势。铁云一时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好在铁云胸怀旷达,并不放在心上。

铁云又想起山西屯垦镇边之事,当即命令各分舵,命令其中有愿意成家立业的弟子,北上开边。众弟子很多人不愿意再做乞丐,受人鄙视,当下纷纷报名,不时凑起近十万人。铁云命冠老春带了,分批北上,交与王崇古等人安置开边。这时谣言又起,说铁云此法乃亡帮之举,丐帮没人了,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还叫什么丐帮?一时丐帮上下如同天要塌下来一般恐慌。

这一正在安顿之际,一伙弟子撞上小乾坤,当众质问铁云道:“你当初当众许诺,说如果打你的陈大狗遭到报复,你便永远离开丐帮,不再做帮主。如今他已被你杀了,证据确凿,你为何还把着位子不放?”

铁云笑道:“你们前来,就是为了这点事吗?”

那伙弟子道:“正是,帮主以诚信取于众人,若兑现不了诺言,有谁还会信你?”

龙千钧等人怒不可遏,正要斥责,却见铁云笑道:“你们说得好!本帮主说出来的话,自然要兑现!”

那群弟子哈哈大笑道:“你真的要离开丐帮?不会是哄三岁小孩吧!”

铁云笑道:“你们既然来了,本帮主就让你们作个见证!”当下召集杨八颠等人,来到养略堂。铁云见众人到,便朗声道:“本帮主为广开言路,取信丐帮,曾当众让人打我耳光,并许诺说如果打我之人遭受报复,本帮主便辞去帮主之位,永远离开丐帮。今日不幸事被言中,打我的弟子被人所杀,又有弟子前来质问。本帮主当履行诺言,辞去帮主之位,立即离开丐帮!”

杨八颠等人大惊,忙一齐道:“帮主不可!”

铁云抬手道:“休要多言!自古民不可欺,丐帮众人也一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准备让位大事吧!”

龙千钧垂泪道:“帮主英武仁厚,继位以来,兢兢业业,锐意革新,如今丐帮初见成效,百业待兴,帮主怎能弃我等而去?”

杨八颠等人也齐声连叫不可,铁担当拜伏在地道:“帮主不可当真!”

铁云正色道:“我意已决,你起来吧!”说罢,来到乔三笑画像之前,双膝跪下,但见画上乔三笑剑眉髯须,双目烔烔,宛如重生一般,不禁热泪盈眶,当下说道:“帮主在上,弟子铁云,无才无德,承蒙帮主提携,委以重任,继为帮主。弟子自继任以来,呕心沥血,诚惶诚恐,不敢有丝毫懈怠,只恐一着不甚,有负泰山之托。弟子在位期间,整治贪腐,裁汰冗员,任贤纳谏,北击鞑靼,自谓无愧于天地良心。弟子任用贤良,施行无为之治,已经初见端倪,弟子不愿百年大计中途夭废,决定履行诺言,激流勇退,让位贤良,飘零天涯,取信丐帮。愿帮主在天之灵,佑我丐帮!”

铁云说罢,叩了三个响头,起身正色道:“铁担当跪下!”

铁担当连忙拜倒在地,惊恐道:“担当无才无德,不能担当帮主大任!”

铁云道:“上天有灵,把你送给了丐帮,三年以来,丐帮施行你的无为之治,实力大增,证明你是个兴帮奇才,不可多得。你比我会做帮主,这帮主位非你莫属!”说罢正色道:“受打狗棒!”

铁担当颤抖着举起双手,铁云把打狗棒放在他手里道:“我把丐帮托付给你了,你现在是第二十七任帮主,好好施行你的无为之治吧!”

铁担当拜伏在地道:“担当肝脑涂地,誓死效命丐帮!”

铁云又对龙千钧道:“千钧,你是个有远见的人,丐帮的下一代,就托付给你了,你好好与铁担当合作,使丐帮发扬光大,后继有人!”

龙千钧也拜伏道:“帮主知遇之恩,千钧粉身难报!”

铁云又对杨八颠等人道:“八爷,福长老和毛大哥等人,都是丐帮的忠贞正直之士,可与铁担当通力合作,上下一心,使丐帮屹立江湖,永不变色!铁云在此谢谢各位了!”

杨八颠等人拜伏于地,齐声道:“帮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心尽力,振兴丐帮!”

前来质问铁云的几十名弟子,见铁云果真辞去帮主之位,忙一齐跪下道:“帮主,我们是受人指使,前来向你找茬的!你不要离开丐帮,我希望你继续担任帮主!”

铁云大笑道:“你们敢上小乾坤前对我发难,说明丐帮言路已开,弟兄们敢说话了,敢向顶头的上司争理了,这是好事!我虽然离开了丐帮,但今后丐帮有用得到铁云的地方,我都将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毛空空在旁大骂道:“你们把帮主赶走,也该心满意足了,还不滚下山去!”

众弟子唯唯喏喏,一窝蜂退下山去。铁云大声道:“弟兄们回去,可相互转告,说本帮主退位了,让他们畅所欲言,广开言路,不要有所顾忌!”

铁云送走众弟子,对铁担当等人道:“大事已毕,我也该走了!”

铁担当忙令人拿来一包纹银,又把铁云助战时夺来的白马牵来,对铁云道:“帮主,你虽然不做帮主了,可丐帮是你的家,你可随时回来!”

铁云接过银两,牵过白马,告辞众人,往山下走去。

铁云走了一程,回头往小乾坤上一看,不觉大为依恋,毕竟担任帮主多时,有了感情。不觉想起了南飞燕,想她跟自己好了多时,都已经到了分不开的境地,即便不愿意跟自己走,也该来送送自己,不禁大失所望,但转念一想,自己担任帮主之时,身披黄狗皮,手拿打狗棒,一声令下,百万之众俯首贴耳,哪像如今?已是连半个乞丐都调遣不动的流浪汉了!又有谁愿意来送?不禁苦笑一声,策马便走。

铁云刚走得几步,只听背后一个沙哑的声音道:“帮主慢走!”

铁云回头一看,却是那个儿子被团头做成人熊,腿被砍了一只的老丐,被铁云安置在小乾坤上做闲事,听得铁云要走,拄着一支担架,一瘸一拐来了。

铁云见罢,便跳下马来。那老丐落泪道:“帮主仁厚英明,做帮主做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

铁云扶住他道:“我要取信于丐帮众人,须履行诺言,不得不离开丐帮。你放心,铁担当会带领你们施行无为之治,你们会过上好日子的!”

老丐落泪道:“帮主整治帮风,打击恶人,所以有人恨你,巴不得帮主早走,老朽没有办法留住帮主,又不能为帮主树碑立传,只有祝帮主好运,一路顺风,帮主的名字,老朽会在心中记一辈子的!”

铁云听罢,心中一阵狂喜,仰天大笑道:“铁云做得帮主一场,虽然只有你一个人说了这句话,我也心满意足了!”

那老丐抖抖索索地从怀中掏出两个用纸包着的包子,递与铁云道:“帮主,老朽无物相送,只好在伙房拿了两个包子,请帮主笑纳!”

铁云接过包子,差点落泪,道:“谢谢你的好意,回去吧!”转身便走,那老丐兀自站在风里,看铁云身影走远,再也看不见时,方才慢慢地回去。

【作者题外话】:铁担当颤抖着举起双手,铁云把打狗棒放在他手里道:“我把丐帮托付给你了,你现在是第二十七任帮主,好好施行你的无为之治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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