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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回 真相大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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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云回到若素坟前,又自炼了一回功夫,恢复些许功力,晚上时分,却见陈依伊又来到他身边,柔声道:“铁大哥!你好些了吗?”

铁云哭笑不得,心想自己与不共戴天的仇人你死我活的拼斗一场,仇人的女儿却来嘘寒问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便面若冰霜,不再搭理。只听陈依伊道:“铁大哥,我两次都没杀你,连我爹也不信我了!他在石室内发脾气呢!说我不是陈家的女儿!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说,如果你们再像前番一样,我还不下手,便无颜再做爹爹的女儿了!我只求求你,别再和我爹仇杀了!好吗?”

铁云听罢,大为恼羞,便道:“姑娘说得是!自古事不过三,若下次我仍不能为若素报仇,也无颜再来找你爹了。之前我放过姑娘两次,如今你也放过我两次,咱信谁也不欠谁了!下次决战之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们从此有个了断!”

陈依伊凑到他面前,柔声道:“铁大哥,你别杀我爹,我什么都你应你,好吗?”

铁云冷冷地道:“是吗?”

陈依伊挨近她道:“铁大哥,你要我的身子,我也给你,只求你别杀我爹了,好不好?”说罢落下泪来,铁云听罢,吃惊得睁大眼睛,见她对父亲仁孝至此,顿时无言,又突然跳起,指着陈依伊鼻子冷笑道:“我明白了,你爹跟我动武,你却来跟我弄情,想让我作伪君子,辜负我的若素,是与不是?”

陈依伊听他所言,不觉也愣住了,却见铁云仰天一阵大笑道:“陈笑天!你们不但是好父女,还是好师徒啊!”说罢对陈依伊道:“你走,别在我面前表演了!我要和若素说话了!”

陈依伊起身道:“我知道,你除了要为你的意中人报仇以外,是不会相信我的,我除了死以外,是不能使你和爹爹罢手的!”便抽剑道:“我问你,我爹虽然杀人无数,老幼不分。但金叔叔他们,再加上她女儿,总抵得上我爹杀死的人,还有你的意中人了吧!”

铁云吃惊地道:“你要干什么?”却见陈依伊横过长剑,朝自己脖子上抹去。铁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出手一掌,把她长剑打飞,却见陈依伊跌倒在地,颈部流出鲜血,幸亏铁云出手极快,否则早已割破咽喉,但也已划破外皮,鲜血流出。铁云忙上前取出金疮药,为她敷上,一边包扎伤口,那金疮药为田归真所制,奇效无比,敷上之后,鲜血立止,连疼痛也减轻了。

陈依伊轻声哭问道:“你要杀我爹报仇,为什么还要救我?”

铁云目光呆滞,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若素墓碑,深恨自己无用,来锦绣山数日,与大魔头连战两回,不但大仇没报,反而和仇人的女儿越杀越好,只如朋友一般,越杀越下不了手,一时糊涂之极,谁是谁非,谁邪谁正,也弄不清楚了。陈依伊躺在他旁边,见铁云模样,心里只道:“这坟中的死人,要是和我换位置,我死她活,该有多好!”一边流出泪来。却见铁云默默地解下外衣,盖在她身上,又起身走近若素的墓碑,把捏好的小兔小鸟一一放在坟边,一边嘴里喃喃自语,只不知在说什么。

一连几日,铁云从林中打来野味,放在火堆边烤了,烤好之后,只把好的拿来放在陈依伊面前,然后一言不发,又自回到火边坐下,自己吃了起来。

铁山虎等人一直盘踞山下不走,只等铁云与陈笑天拼个你死我活,再来收拾残局,因而每日畏畏缩缩前来打深,却见铁云与陈依伊坐在若素坟前,日夜不离,不禁大惊失色,以为铁云已堕入魔道,与陈笑天沦为同道,更加不敢上前挑衅,觉得报仇无望,又不想白白送死,也就散去了。

陈依伊颈上之伤本无大碍,因对铁云生了爱意,倒乐得不走。

陈笑天向来孤僻,生了女儿的气,一连几日不理,也不出来找寻,只觉得天下的人都跟自己过来去,连女儿也不能相信了。但几日之后,始终不放心,觉得女儿毕竟是心头肉,便出来寻找女儿,到得不远处,见陈依伊与铁云在一处,便叫了一声,陈依伊见了父亲,忙飞身跃了过去。

铁云若是先前,见了陈笑天,便会毫不犹豫地如疯牛一般,向陈笑天冲去,此刻因为陈依伊之故,眼皮也没有抬,再也懒得答理他了。

陈笑天见女儿颈上有伤口,便吃惊道:“伊儿!是那小子把你杀伤的吗?待爹去把他杀了!”

陈依伊摇头道:“不是的,是伊儿自己划的。我只想爹爹与他和解,再不仇杀了,该有多好!”

陈笑天暴怒道:“伊儿,好你个糊涂虫,爹知道你情窦初开,喜欢上这小恶人了,但你让爹和大仇人和解,真是荒谬之极!”

陈依伊哭道:“爹爹,难道真不能和解吗?”

陈笑天冷笑道:“只要他们称爹为大魔头的一天,便绝不能和解!”陈依伊失望之极,又无可奈何,只得与陈笑天一道回到洞中。

这一日,铁云兀自在坟前发呆,只听远处有人叫道:“云儿!”却是殷醉阳的声音,忙起身叫道:“师父!”只见殷醉阳抱着酒坛,还有白蝴蝶,殷雪夫妇,一齐来了。

殷醉阳等人到得近前,白蝴蝶对铁云道:“我们刚刚回到汉中,便听说这恶魔杀了素儿,你到了千丈崖,所以前来助你报仇!”

铁云道:“这恶魔的手下已全部被我杀了,现在只剩这魔头和她女儿了!”

殷醉阳大笑道:“杀得好,明儿师父与你同去,把这魔头父女杀了!”

铁云摇头道:“这魔头的女儿不是坏人!”

殷醉阳等人听罢,大为吃惊,便道:“先坐下再说!”说罢来到若素坟前,一齐大哭起来。白蝴蝶哽咽道:“多好的一个孩子,就这样被陈笑天害了,师娘一定为你报仇,把那恶魔千刀万剐,方才心甘!”

众人正在悲哭之际,却听铁云仰天一阵大笑道:“若素死得好!她早早脱离了烦恼,不像我,欲活不能,欲死不得!”

殷雪惊道:“师兄疯了!”

铁云道:“我没有疯,这是真心话!”

众人哀痛了一场,各自叙话,又在若素坟边搭起一个棚来,各自歇息。

铁云无眠,独自一人坐在坟前发呆,却见殷雪抱着屠不悔,来到近前道:“师兄!你如果心里难过,便哭出来吧!”

铁云摇头道:“我的泪早已哭干了!”

殷雪道:“师兄!那魔头武功大进,连爹爹也打不过他了,报仇只有靠你了!”

铁云默默点头。

殷雪又道:“师兄头发好乱,我帮你梳一梳!”说着把儿子放在一旁,来为铁云梳头,刚刚取出梳子,只见一条人影闪电般掠过,抱起婴儿便走。

铁云也一掠而起,大叫一声:“陈笑天!”闪电般赶去。殷雪被气浪掀得往后直退,俄而大声哭叫道:“不悔!”

殷醉阳等人听得叫喊,业已一跃而起,冲出帐来。殷雪大哭道:“陈笑天把不悔抢走了!”

众人一听,大惊失色,气得如同发疯一般,一齐朝千丈崖冲去。到得千丈崖绝壁上洞口处,但见里头点得灯火,陈笑天手里抱着婴儿,站在灵牌前头,旁边站着陈依伊,正与铁云相互对峙。

殷雪与屠婴痴肝胆欲裂,叫道:“陈笑天!你还我们的儿子来!”

陈笑天冷笑道:“谁敢上前一步!我便把这婴儿砸了!”

众人不敢动弹,只得停住脚步,铁云冷冷地道:“魔头!你把婴儿放下,我与你决一死战,从此一泯恩仇!”

陈笑天哈哈大笑道:“今日我的大仇人殷醉阳也上门来了,我们正好有个了断!”

【作者题外话】:陈依伊横过长剑,朝自己脖子上抹去。铁云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出手一掌,把她长剑打飞,却见陈依伊跌倒在地,颈部流出鲜血,幸亏铁云出手极快,否则早已割破咽喉,但也已划破外皮,鲜血流出。铁云忙上前取出金疮药,为她敷上,一边包扎伤口,那金疮药为田归真所制,奇效无比,敷上之后,鲜血立止,连疼痛也减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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