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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了解与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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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了百了是雪堂罕有的真正高手,平时除了参加雪域之巅的战事外,多数时间都在华山派潜修,对于一了百了的实力,目空一切是认可的,甚至连千指和晴天都认可一了百了,能被千指认可的高手实在不多。

一了百了平时不近女色,只沉浸于武学,虽然不重权势,但也必须寻帮派庇护,毕竟不是你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你,这种体会,白虎城很多人都有,由此也不得不顺势加入雪域之巅。

一心沉浸于武学之中让一了百了感觉到孤独,虽然未曾因这种孤独而放弃对武学的追求之心,但这种孤独是存在的。他的居傲源于孤独,孤独到他看到别人欣喜欢笑就本能排斥,觉得不是一类人,因此也目光中也将带着鄙视。

一了百了觉得自己是孤独的,孤独到找不到一个同类,世间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懂孤独了,直到见到西城楼的那袭身影,他才明白,世间原来还有比他更加孤独的人。

那是一种怎样的孤独?双目间仿佛世间一切都是死物,无形的孤独在排斥着周围的一切,靠近的任何事物都被无边孤寂吞噬,后而化作虚无,连自身亦被孤独埋葬。凄凉,哀怨,惆怅,漠视,脸上寒霜似千年化不开的冰雪,白色身影如旷野里的孤魂,连凄厉的惨叫都被这孤寂沉寂,形单影只,身影及面上表情与孤寂浑为一体,连带这高耸的西城楼也一并溶入。

一了百了想失声厉叫,想逃离,逃离这无边的孤寂,心被揪住,感觉到深深的压抑,然而,双脚却久久迈不开脚步。

“失魂女……失魂女……”一了百了细声喃呢,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同类,觉得自己往昔所自傲的孤独竟然如斯可笑。

暗堂弟子是认识一了百了的,堂堂雪堂之内第一高手又如何不识呢?一了百了如同梦游被无形力量牵引着踏上城楼。

“我叫一了百了,我知道你,你叫失魂女,也叫风兮雨。”言语间没有太过激动人心,情绪少有掺杂,如果非要说言语中包含的情绪,那就是坚定。

人也许在大悲之后都有些本能的求助旁人,风兮雨没有拨剑,淡淡目光扫过,再也没有丝毫的理会。三个月来,这是第一个踏上城楼的男人,目空一切曾多少次来看过风兮雨,却也没有踏上城楼,任何言语都是多余的,目空一切明白,所以他从不踏上城楼,目空一切如此,千指与晴天也是如此,他们都明白这个道理。

风兮雨在西城楼练剑,没天没夜的练剑,整整七天,然后静静的凝望着远处的天际,这一凝望也是七天,七天内,城楼上的指带空间戒指的侍女离开过两次,都是去酒庄购买烧刀子酒。一了百了再也没有返回门派,西城楼多了一个男子身影,喝一样的劣等烧刀子酒,如一样的静静站立,只是目光望向的不是遥远天际,而是那袭白色女子身影。

半月来,这是风兮雨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一了百了说的,“你知道风兮雨是谁吗?”

一了百了茫然,他虽然很想回答,“风兮雨就是你。”但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出,因为这个答案并不是风兮雨想要的。

“风兮雨是纳兰的女人。”风兮雨似自语也似对一了百了道说,此后,风兮雨再也没有开过口。

一了百了出现在西城楼并不是秘密,对于很多的人而言,这是一个笑话,却也没有多少人当面耻笑,因为耻笑一了百了的人都死了。

目空一切坐在帮主椅上,山水依依偎依在旁边,刃静立于两人下方。

山水依依明白,所以他不劝目空一切,目空一切很少拂山水依依心意,因为很多事情山水依依都明白目空一切的心意,帮不做有违于目空一切意志的事情。

千指与晴天联袂而至,首先开口的是晴天,“如果要杀,兮雨早就自己动手了,我们没有资格去替她做决定。”

“是你们没有资格,但我目空一切有,风兮雨是千指的妹妹不错,但风兮雨也是兰兄的女人,我目空一切知已好友的女人,我绝不允许兰兄死后被人耻笑!兰兄生时无法得保周全我目空一切心里早万般怨恨,但我不想不愿也绝不允许兰兄死后连自己的女人都被人染指,有朝一日我身死,我目空一切将以何颜面去见禁锢之地的兰兄!”目空一切罕有的发怒,尤其发怒的对像还是千指与晴天。

千指与晴天不了解目空一切对纳兰的交情,但山水依依懂,两人平时虽少有往来,但心底两人都引为知己,山水依依明白这种知已之交,所以频频对千指与晴天两人使眼色。

晴天无视山水依依频频使的眼色,指着目空一切大声斥问道,“兮雨妹妹如今何般模样你我都曾看见,难道你就这样对待知己好友的女人的?让兮雨一个人独受煎熬?山水依依没重生过你目空一切不懂,但我们懂,纳兰死后难道让兮雨承受几千年的苦痛?”

“禁锢之地有多可怕我不知道,但我目空一切相信,禁锢之地还困不住疯牧纳兰!他日如果兰兄出来,我拿什么去向兰兄交待?你们又将拿何去向交待?别说禁锢之地困不住,就算是兰兄出不了禁锢之地,千年万年风兮雨就只能是兰兄一个人的女人!以为你晴天和千指价值几何?让我目空一切替你们对付玄黄城武当派,如不是看在兰兄颜面,你晴天和千指价值能让我目空一切为你们趋使?笑话!用风兮雨一人换得玄黄城武当派的覆灭,她有何煎熬,能比禁锢之地的兰兄更受煎熬吗?兰兄为何身死?我目空一切对兰兄身残羞愧,你们两人难道不知羞愧?不是为了覆灭玄黄城武当派,以兰兄的为人会参与这权势之争?兰兄死时还在为你们两人考虑,你们回报的是什么!”目空一切勃然大怒,对面前两人原好看法尽皆消散,受人莫大恩惠却予其莫大羞耻,实在太不知所谓。

晴天再也说不出半句言语,站在晴天的立场,确实没有从纳兰的角度去考虑,很多年了,晴天早把纳兰为覆灭玄黄城武当派作的努力全当成理所因当之事,虽然这些有些本该如此的成分在里面,但因此得不到丝毫感恩却也让人难以接受。

目空一切一直是温和的,在晴天眼中,目空一切甚至有些软弱,晴天很少见到目空一切的这一面,她也不理解目空一切与纳兰之间的知已之交,但目空一切言语中的咄咄逼人让晴天害怕了,是的,失去雪域之巅庇护之后,玄黄城武当派花费大银银两请刺客信条出手,两人能不能逃出白虎城都是未知之事,虽然晴天知道目空一切不会如此做为,因为目空一切身怀对纳兰的承诺,但她忽然知道纳兰给予她与千指两人的帮助实在不小,她都快忘记多少年没有担心过玄黄城武当派了。

千指搂着晴天转身离开,临走时说了一句话让目空一切深思了很久,“纳兰不在乎风兮雨,纳兰对风兮雨只是在尽责任。”

刃离开了,没有带走杀死一了百了的命令就离开了。目空一切望着山水依依,眼神中带着询问,但目空一切是了解的纳兰的,他并不需要山水依依的回答,千指话里的意思目空一切明白,就算风兮雨不离开纳兰,玄黄城武当派覆灭的那时,也许纳兰也该离开了,对于纳兰而言,那时责任也就尽到了,两人之间也就不存在亏欠一说了。

目空一切确实是纳兰的知己,哪怕这些想法可能纳兰自己都未曾想到,但目空一切不了解的是为何千指竟然也了解纳兰,或者……千指也变了,变得跟纳兰同类。

有时候了解和认同是两码事情,目空一切了解纳兰却又不理解其故,就是所谓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目空一切实在很头疼,转而忽然去咬山水依依,如同狗儿般撕扯着山水依依的衣袍摇头晃脑,山水依依实在没有见过目空一切如此模样,但非常欣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伸手温柔的抚摸着目空一切的头。

目空一切放弃了杀死一了百了,或许纳兰真的不在乎吧。

亡灵领地的战事目空一切很少去过问了,这种小规模的战斗没个几十年分不出胜负,亡灵领地如同成了一锅大杂烩,四大主城间再也没有任何一城试图将另一城赶出亡灵了,发展成这种局面后,实在成了不可为之事。

亡灵领地各大主城的人渐渐都变成圆滑了,以帮派为单位的争夺虽然不少,但多是见势不妙就退走,实力弱小的帮派面对大帮派时主动退让,转而去抢夺更弱小的帮派。帮派联盟就成了一个笑话,因为没有什么联盟能敌过四大主城,帮派联盟势力越大所需的地盘也越广,引起的纷争的根源也就自然大,这种情况无疑是给别自己找了一个让别人来毁灭你的理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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