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报复。”杨景毓难得笑眯眯的，好心情的解释，“洛姬是我赎身的没错，不过现在，她应该已经进宫服侍太子去了。”
“进宫？”苏如陌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难怪昨天洛姬哭的那么梨花带雨，原来是要与情郎诀别。
经贺兰楚石的手，送美人给太子，这算是美人计么？
“你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她假意好心的提醒。
杨景毓胸有成竹，淡淡道：“自然不会直接送去，还有一个月是秀女入宫的时间，洛姬就作为贺兰家的义女送入宫去，到那时自然没有人会想到她是我的人。”
“你真是……好聪明！”苏如陌夸奖的言不由衷，眼神黯淡，心底思忖着秦琛要怎么应对。
李承乾前期做太子好评还是非常多的，只是后来越来越顽劣，最后导致残废，如果他没有犯后期的错，那就不会被废，汉王也就不会失势，秦琛也会安然无恙，而杨景毓也不会损失什么，或许还能得到太子的赏识。
只是……历史能扭转吗？
杨景毓眼神很深很锐利，几乎能望穿她的心，他温言提醒：“夫人，别再想了，陪夫君我一起用早膳吧。”
“嗯。”她轻轻答应，不知为何，面对杨景毓的眼睛，她总有种心虚的感觉。
和杨景毓一起吃饭，她继续沉默，努力的想着扭转历史的方法——扭转历史哎，她会不会太瞧得起自己了？
吃完饭，杨景毓去铺子上巡查，她就溜到小院里看杂书，新一期的《长安见闻》又出来了，风月阁洛姬赎身事件赫然被列在头条，针对此事，八卦作者列举了几种可能，也如百姓们猜测的，怀疑是杨景毓占了大多数，另外作者也犀利的指出，洛姬赎身，一个月后选秀，两者会不会有所联系呢？
这人的心思倒是细密……苏如陌沉吟，不知道这个作者是谁，竟然能猜到洛姬和选秀的联系，只是现在就把怀疑发出来，这不是在提醒杨景毓早做准备么？
越想越心烦，她干脆倚着竹椅眯过去。
与此同时，《长安见闻》也在秦府的书桌上摆着，其东家秦琛脸色不善，怔怔发呆。
他的能力突出，在太府寺混得风生水起，再加上诸人都知道他是太子举荐的，对他也分外客气。经秦琛争取，每五天太府寺就休息一天，名曰“公休”，其待遇让其他部位的官员艳羡有加。
现在他盯着桌上的杂志，不知在想着什么，下人也不敢来扰，只能去请方翘楚过来。
“少爷……”盈盈若水，飘飘似风，方翘楚端一盏茶过来，最近秦琛头痛，总要喝些清脑的茶。
“风月阁的洛姬赎身了，坊间都传是杨景毓买了她。”秦琛突然说道，定定望着方翘楚。
方翘楚叹口气，真切道：“少爷是担心苏姑娘在杨府过的并不好么？”
秦琛无言低头，她最了解苏如陌，一个高傲性子的女子，怎么能容许自己的老公纳妾？杨景毓的举动似乎表明他并不在意苏如陌，在那个冰冷的环境中，她过的能好么？
“少爷……”方翘楚温言提议，“不如……我们把苏姑娘接回来吧？”
“她不会同意的，她最要面子了。”
秦琛苦笑着回答，却突然发现方翘楚的脸色有点苍白，眉宇间那抹坚韧刚毅的气息也被担忧尽数替换，她望着他，有点惧怕，有点失落，但不移开目光。
他明白了，于是叹道：“对不起，翘楚。”
古代女子最重名节，她已经是他秦琛的夫人，何况也……现在提出要把苏如陌接回来，她心里绝对也不好受的，可她还是提出来了，因为她不想让秦琛难过。
而这些秦琛都懂，所以他说对不起。
方翘楚眼眶一红，展颜一笑：“少爷不要说对不起，翘楚这颗心捧出来给了你，就算摔成几千瓣，那也是自愿的。”
秦琛咬咬牙，扭头吩咐下人：“去告诉书坊，《长安见闻》不准再写有关洛姬和杨景毓的事情了。”
下人领命而去，秦琛握住方翘楚的手，低声道：“翘楚，我会对你负责，我说过一生只娶一个人，这诺言在苏如陌的身上有效，在你的身上也是有效的。”
方翘楚感动万分，扑到他怀里流起泪来。
秦琛心底狠狠叹口气，抚慰般拍拍怀里美人背，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的神情。
*
“如意……女儿……”有人在叫，苏如陌意识回归，揉了揉眼睛，一看正是她的义父大人，也是她的公公。
努力回想了一会儿，她才想起来自己自称叫如意的，于是振了振精神道：“义父！”
杨桀笑的很和蔼：“幸亏你在，义父正要找你。”
“义父送汉王回来了？怎么有空找我啦？”苏如陌随口说来。
杨桀一怔：“你怎么知道义父去送汉王？你……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糟糕，说漏嘴了！
苏如陌懊恼的拍拍脑袋，准备实话实说：“我……”
结果杨桀爽朗的大笑几声，又接着道：“义父正准备告诉你，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不论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身份的，自始至终没有提过什么要求，可见你不是为了财富或名利，义父很欣赏你这样的女子，没错，老夫就是杨桀！如意，现在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想不想试？”
苏如陌咽下准备想说的话，问：“什么机会？”
“麻雀做凤凰的机会！”杨桀道，“再有一个月是秀女入宫的时间，老夫好歹也是一介官员，送女儿入宫无可厚非，只要你肯努力，能获得某位王爷的青睐，就能从此富贵一生了！当然，宫里尔虞我诈也不是那么容易生存，去与不去，全看你的意见。”
苏如陌哭笑不得，道：“义父，我不想去……”
话音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若能进宫，影响李承乾，不让他跟着学坏不残废，那么历史不就扭转了么？不过……没必要牺牲自己一生的幸福吧？嗯，坚决不能！
想到这儿，她坚定的冲杨桀点了点头。
杨桀也不生气，跟她扯了几句，说不想去就算了，杨府也不一定非要送人进宫什么的，之后就回去继续办自己的事，扔苏如陌在这儿。
再说了，苏如陌是他的儿媳妇，等人家知道了她的身份，就算她哭着喊着要去，人家也不会同意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