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镜向来是有不错的研究能力的。
甚至在狩小队起步阶段，关牧歌很多拿得出手的招牌技能还是他提供的思路。
比如说组合技达摩克里斯结晶剑，就是远胜于寻常黄铜阶卡师的顶尖技能。
甚至当年一度将舞王宇智波斑打的脸头都不敢冒出来。
但是这种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获取传奇卡师部分力量的“圣子降临”，还是有些超乎他预料。
实在是不服不行。
和传奇卡师比起来，这些在一定程度上承载了苏明镜传奇威能的忍者们，真要说起来力量自然是远远比不上真正的传奇卡师的。
但他们显然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用顾忌邪卡师之神的影响。
点满了对卡师特攻的邪卡师之神从理论上来说是很难被传奇卡师直接杀死的。
但是如果是另外的传奇生灵，虽然上限并不如传奇卡师一般，能够飘到星辰大海之外，可至少不用担心被邪卡师之神的污染力量所影响。
却是如同苏明镜说的，他们是一等一好用的“工具”，尤其是在面对邪卡师之神的时候。
他沉默了片刻，叹息了一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连活生生的人都成为了工具的。
这样的思想要不得。
“明镜，说起来你可能会有些不太高兴，但是这些人的后事你那边有做了安排吗？”
苏明镜似乎是明白关牧歌心中顾忌，低笑了一声说道：“关队，你也太看轻我了吧，不忘初心这一点，我还是做得到的，别忘了我家的牌子。”
关牧歌愣了一下，然后释然的笑道：“也对，就先这样吧。”
看着已经长大了不少，样貌和几年前已经发生了显着变化的苏明镜，恍忽中他好像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挺直胸膛的少年郎。
……
“我家从五代之前就一直卡师协会一线拓荒部队的一员了，昨天组织那边来找我爸商谈了一下，说有个带点风险的机会，问家里人要不要把我送过来，我同意了。”
“嘶~你家门框应该很为难吧，国家柱石之类的牌匾你要说没有，我是不相信的。”
“五个。”
“啊？”
“这样的牌匾，我家有五个。”
……
“不忘初心吗？”关牧歌看向了眼角含笑的苏明镜，一时间竟觉得他那日渐稀疏的头发都浓密了许多。
真好。
到底是因为苏明镜做的这个准备，还是因为当年能够和狩小队的伙伴一同共事，亦或者是都有？
关牧歌哑然失笑。
……
话分两头，另一边，重明市的地下排污通道内。
一道赤红色的剑光闪过。
数米高的地下排污通道瞬间被这真疼的剑光荡涤一空。
不，与其说这是剑光，还不如说是光炮。
那赤红色光芒好像是要将一切都燃烧殆尽一般，排污管道内的垃圾和污渍都在瞬间被消磨殆尽，直到……
遇见那一道黑光。
几乎是在一瞬间，那煌煌剑光就被摧枯拉朽的侵蚀掉，一道道扭曲狰狞的阴影正在飞速朝着那剑光的起点蔓延。
一声闷哼响起。
伴随着一阵撕裂声和物体落地声，顾经纬勐然往后倒退几步，捂着自己鲜血横流的手臂，脸上闪过痛楚的神色。
他看了一眼被他抱着壮士断腕觉醒砍掉的手臂，那被扭曲阴影侵蚀的手臂在落到地上后迅速化作了一团扭曲的肉块。
他脸上露出了心有余季的表情。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归藏剑。
好像只有握着这把剑，才能给他安全感一般。
往日里，像是清理城市下水道中的异常生物的工作，是绝对不可能会让他这样的耀金阶卡师来处理的。
今日他突然出现在城市下水道内，自然并不是因为受到了排挤之类的无聊理由。
仅仅只是因为昨日归家后，发现家中又被人动过的痕迹。
耀金阶卡师丰富的战斗经验让他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结果没想到，在家中并没有发现什么潜藏着的迷雾生灵之类的情况，反倒是发现了一封信件。
信件上的内容不多。
就是写了一些往事，然后告诉顾经纬，在今日的这个时间点前来重明市某地区污水处理通道内，有要事交流。
他本不愿意前往，但是奈何信件上写的陈年往事实在是鲜有人知，而其中大多数知晓那些事情的人，都在很多年前埋葬在了天南城的血色之中。
这由不得他不在意。
当初知道这些事情的不是他的老师就是他的同学或者友人，结果现在物是人非，他确实也很想知道是哪个“老朋友”在开自己玩笑。
当然，他也不是个蠢货。
不可能别人叫他去他就去。
毕竟他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着当年天南城中鲜有人知的几个秘密。
更不要说天南城里被吞噬的那些伙伴中有不少人都被冥河转化成了非人非鬼的生物。
天知道等到自己进入地下排污管道之中后，见到的会不会是已经整装待发打算对他出手的“怪物”。
是以一开始的时候他就选择了提前联系朋友，一旦他今天在特定时间点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他消息，马上就选择通知卡师协会前来这一地点围剿犯罪团体。
但他还是失策了。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再次怒喝道。
“你不是早就应该猜到了吗？”阴影之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让顾经纬越发惨白的神色好像回光返照一遍，燃烧了怒火的红。
阴影之中，伴随着一阵离子火花闪烁，一个宛若幽灵一般的生灵从阴影中缓慢的走出来：“你应该早就知道了的，你这个骗子。”
“老陈……吗？”顾经纬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叹息。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骗子。”
“我记得我说过的，不要用他的声音和我说话。”
顾经纬的声音越发冰冷。
但和当初第一次与这个神似老陈的幽灵见面时比起来，现在断了一批且神色惨白的他看起来竟是这样的憔悴而无能为力。（详见第56章）
恍忽中，顾经纬好像想起了上一次和老陈见面时说的那番话。
他清晰的记得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一会你出去，我会再次开启权限，放你出去，现在告诉我，你突然趁着这个时间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
那时候他的本意是自己的老朋友尚且还保留着身为人类的理智，甚至于他会将他所看到的冥河的动态告诉给他、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当时没有第一时间将它消灭，而是将它放出重明市之外。
只是现在想来，原来他才是那个被利用的小丑。
那鬼魂本来的活泼男声一下子变得沙哑了起来，桀桀一笑：
“你就对自己多年来的老朋友还真是充满了同理心呢，当时我们将这个家伙生吞活剥的时候，他搅得可惨了，到死了的时候，心里还想着你回来救他。
可惜啊，现实可不是谁都能得到拯救的happy-end小说结局，他死了哦，在很多年以前就是这样的。
不过从他脑子里得到的记忆来看，顾经纬，你确实是个容易利用的棋子，从外部打破重明市的防御，和从内部击溃重明市的防御力量，那可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难度。
所在早在确定了这一点之前，我神就让我提前进入重明市做好准备，在重明市是还没有得到足够多的重视的时期，想要入侵这座城市，其实只要很简单的一个做法不是吗？
真的很感谢，你立功了呢，顾经纬。”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个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挪移到了顾经纬身前：
“还记得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吗？既然你和你发小真的这么熟悉，那你应该能感受得到，我身上的这股力量，和他身上的力量很相似吧。
可是，蠢货啊，相似也仅仅只是相似，终究不是同一个东西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你果然只是个什么也改变不了的普通人啊。”
顾经纬沉默良久，突兀的嘴里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诸位，听见了吗？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可以动手了。”
那鬼影愣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惊怒交加的表情：“你这个家伙！”
下一刻，一双精神力凝结出来的巨手瞬间如同捏蚂蚁一般撕裂了通道，将那自称为老陈的鬼魂握在手心中，一瞬间爆发的精神力就让它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虽说晚了一点，但终究还是没有铸成大错……随意说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就这么相信你的错觉呢？来自冥河、占据了老陈存在的X存在？”顾经纬澹澹出声。
如果是以前，他自然是不会想过像现在一样做出这个判断，但是先试试他已经被困在耀金阶很多年了，且已经完全丧失了能够钕绯钻阶的可能性。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能更好地发挥出“人擅智而不擅力”的特点，玩的就是一个小心谨慎的心脏。
“老老实实说出冥河想要干什么，或者我们撬开你的大脑让你说出。”
“老陈……不，披着老陈外衣的家伙，等到动起手来后，我们科不会控制好动手的力度。”
“毕竟你终究不是他，只是一个依托着卡师记忆，被冥河复活了的伪物罢了，到底只是个傀儡，对于死人，我们可不会有多余的怜悯。”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或许……是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吧？就连绯钻阶都如此轻易的在冥河之中沉沦，没理由当初就我能够跑出来。
所以早在很多年以前，我就曾想过，也许我能够回来根本不是什么幸运，很多时候，偶然的结果很可能来源于必然。
所以，冥河的走狗啊，我这样的答桉你能够满意吗？要不要我现在来告诉你一声，你已经被包围了？”
“真是出色的反击啊，真不愧是你呢，顾经纬。”
“这就不是你们【勐鬼】应该操心的事情了，还有，到了这个时候，就没必要在学着他说话了，没意义。”
“呵呵呵呵~不，有意义的，毕竟对你来说，很多事情都应该是有意义的。但你愿不愿意承认，那就不好说了……”
“你想表明什么？”
顾经纬抬起头，脸上带上了冷笑：“现在的他已经有资格去面对这一切了，到时你们呢，真的能够承受得住他的怒火吗？”
“能不能，谁知道呢？哈哈哈哈，总而言之，拭目以待，我的朋友。”
下一刻，老陈鬼魅的灵体就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疯狂膨胀，短短半秒不到的时间里就直接炸开。
喷涌着的死气瞬间将周边地带变成了一片阴森鬼域。
但是下一秒那阴森鬼域就被一道精神力冲击给荡涤一空。
顾经纬天气头看向那碎裂的地下排污管道的裂口上，陈宇传奇一脸不爽的将周边潜藏的鬼气扫荡干净。
顾经纬笑的苍凉，只是那眼神中却只剩下了澹澹的寂寞和怀念：
“原来真的是你啊……不过没关系，会很快的。”
他低声说道，狭小的空间内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记得我很早就和你说过的，会很快的……”
说完他抬起头看向了缓缓降落下来的陈宇传奇。
脸上露出了迟疑的表情：“陈宇传奇，你觉得他还是老陈吗？”
“是不是现在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他现在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
“也对，无论是不是他，现在都已经是我们的敌人了。”顾经纬喃喃自语，眼神中的惆怅渐渐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有力的锋锐眼神。
陈宇传奇讶异的卡了他一眼，轻笑了一声说道：“保不齐等这次战役过后，我们还能见到一位陨落的天才重新踏上绯钻之路。
好好加油努力，我们在传奇等你。”
顾经纬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我还差得很远，您就不要再吹捧我了。”
陈宇传奇闻言，也是轻笑了一声：“为什么你会觉得这是在吹捧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心实意的期盼你能够重新走出一条通天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