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簌雪也看着对面的男人,顺势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丝毫不客气:“你当初说要离开我身边去找自己的天地,便是这般?”
男人看着自己一生红衣,十分满意道:“难道不好看?”
“这衣裳可是本公子花了重金,连夜赶制了一个月才做出来的。”
裴簌雪嘴角抽了抽,谁能想到当初她身边最得力的助手,竟然到了南疆做胡曼楼的楼主。
而且还变成了这般模样。
裴簌雪轻咳一声:“我今日来,是来买消息的。”
“不过我出现在这里事情,你不能卖给别人。”裴簌雪警告道。
夜阑珊撑着下巴打趣道:“我是生意人,别人要是买,我自然估价而卖了。”
裴簌雪嘴角微勾:“想来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裴簌雪,你还威胁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当真忘了往日情分不成?!可是我将你从死人堆里给抬出来的!”
裴簌雪起身负手而立:“那我当初也还你自由!”
她的眼底有些愤懑,夜阑珊似乎看出了什么,眼神有些闪躲。
“罢了,不卖便是,你今日来是想要买什么?”
一旁的隐月并不懂这两人是在说什么,但最起码现在的局势并不算糟糕,甚至在向好的地方发展。
“九鸢草。”裴簌雪抬眸道。
夜阑珊的神色微顿,眉间带着一缕疑色。
“你莫要告诉我,你不能卖这消息。”裴簌雪盯着她:“你夜阑珊想来是最擅长做情报的,如今你既能在南疆开出胡曼楼,便一定知道九鸢草。”
夜阑珊看着裴簌雪,神色复杂。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叹息一声大笑起来:“老天正是喜欢同人开玩笑。”
“这天下,只有你是最了解的我的人,既然知道应该也明白我为何不告诉你。”夜阑珊起身,站在窗边背对着裴簌雪。
“难道已经有人买了九鸢草的下落?!”
夜阑珊不语,裴簌徐便知道事情就是她所想的这样。
“何人?”
夜阑珊缓缓回头,眼底微沉,似乎在警告裴簌雪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作为当初同生共死的兄弟和伙伴,他不希望裴簌雪去趟这趟浑水。
“夜阑珊。”裴簌雪一字一句。
“咚咚——”敲门声传来,屋外的女子恭敬道:“主人,她来了。”
夜阑珊眸色骤然微冷,深蓝色的眸子泛着点点荧光,他冷冷道:“你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买九鸢草的人来了。”
裴簌雪和隐月对视一眼,便藏在了内室里。
“吱呀。”屋门被推开,一个女子带着面纱进来,眼睛是深邃古铜色。
她带着点点怒气:“夜楼主,您卖给本圣女的消息,是假的。”
内室,裴簌雪敛眸,竟然是她!
外室,夜阑珊轻笑一声,挥袖斜靠在美人榻上,“圣女,在下从不卖假消息。”
“当初卖给你的时候便已经提醒,找到九鸢草需要有缘人。您若是没找到,您便不是有缘人。”
圣女额眉间的怒意十分明显:“夜阑珊,你在糊弄本圣女!”
夜阑珊的眼底也有了一丝厌恶之感:“在下怎么敢糊弄圣女?”
“圣女自己不信,找不到九鸢草,这会儿来怪胡曼楼,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厚道?”
圣女冷笑:“夜阑珊,你惹怒本圣女,还想让胡曼楼安然无恙?”
夜阑珊的动作微顿,他缓缓起身,向前靠近两步:“圣女威胁胡曼楼,难道不怕在下一不小心说些什么,将圣女的秘密告诉天下人?”
“你!”圣女死死盯着夜阑珊。
“你未她办事,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她手上!”圣女咬牙切齿,眼底全是恨意。
夜阑珊大笑两声:“本楼主只为银子办事,至于生死,多谢圣女关心。”
“请吧。”
圣女拂袖而去,夜阑珊看着她的背影,眼眸幽冷。
曼娘皱眉道:“主人,惹怒了圣女只怕那边也不好办。”
“你先下去。”夜阑珊挥挥衣袖,眉间不耐。
“是。”
待众人都离开后,裴簌雪和隐月从内室出来。
“原来是她。”裴簌雪笑道,嘴角的笑意微冷。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就明白我的难处。”
裴簌雪反问道:“你为谁办事?”
夜阑珊抬眸,蓝黑色的眸子泛着幽光:“裴簌雪,你问得太多了,对你不好。”
“你我之间有生死情分,我是在救你。”
裴簌雪认真道:“你救我,我心中自是感激。”
“不过九鸢草,我要定了。”
此话一出,夜阑珊也不再相劝。
裴簌雪他太过于了解,就连今日她是易容来的,自己也是一眼便看了出来。
“九鸢草就在大荒泽。”夜阑珊顿了顿道:“她应该是没有找到,你还有机会。”
“不过我也提醒你,九鸢草没有那么容易找到,这东西邪门的很。”
裴簌雪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谢!阑珊。”
夜阑珊的身形为怔,这样的感觉好像让他回到数年前,还和裴簌雪出生入死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动身,同我说一声。”夜阑珊突然懒散道。
“为何?
夜阑珊躺在榻上伸了个懒腰:“天天待在这地方,也该出去松松筋骨了。”
“好。”裴簌雪失笑,离开了屋子。
夜阑珊坐在原地,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
两人这方回了客栈,隐月心中颇为好奇。
“王妃怎么会认识胡曼楼楼主的?”
那男人看起来那般妖艳,打扮得比女人还花枝招展,想起来便让人不适。
裴簌雪目光悠远,像是在回忆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和我乃是师出同门,后来入我麾下同我出生入死,当初集体北蛮五万大军的燕水关一战,便是他将我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的。”
“可是为什么他......”
裴簌雪感叹道:“他喜欢自由,并不想要待在皇城内,听从天家的号令。”
“所以那场战争之后,他便离开了,直至今日我才见到他。”
隐月焕然大悟:“挂不得。”
“不过原来在军中,这人也相这般?”隐月嘴角抽了抽。
裴簌雪并未回答,今日再见夜阑珊,她只觉得熟悉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