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衾欢双眼微瞪:“怎么,太医丞莫不是有什么说不出的事情?”
”如此这般,本王妃却是更要好好查上一查了。“
随着陆衾欢的威胁,最后太医丞还是将药方给了陆衾欢。
宫中所有的娘娘几乎都喝补药,年轻一点的娘娘喝的是求怀孕的药物,年长的娘娘,则是喝的温补的药材。
像是皇后和太后,平时喝的也是这种补药。
这种补药来来回回也没什么新鲜的,终究也只是那几种东西。
哪怕是在现代,这几种东西也经常被放在养身补气的药中。
所以,让太后出事的究竟是什么呢……
陆衾欢沉思,又是默默在太医院呆上许久,竟是最后到了月亮出来的时刻。
宫中的太医到了这个时间,多半也都是回家的回家,留守的也都早早的去到一旁的小屋子里面。
因为陆衾欢身份的原因,却是无人愿意和陆衾欢打交道,整个房间只剩下几个还在抓药的年轻太医。
这些年轻太医在太医院的资历甚浅,被打发去做这种抓药的工作也是寻常的事情。
“熟地黄,龟甲,黄柏,知母……”
陆衾欢正在沉思,却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声音。
回头一看,正是一个年轻的太医,他困得几乎眼睛都睁不开,但是还在坚持将手上的东西分成一份份,送到各宫各院里。
陆衾欢来到他身边,默默许久,最后开口:“这份错了。”
“芯嫔娘娘有了身孕,这种药物长时间服用,会加剧芯嫔娘娘的恶心,到时候出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年轻太医一副书生相,除了比一般的书生要高大几分之外,却是没有什么特殊的。
只是,他听到陆衾欢的话,眼前却是一亮。
这般抬眼,让陆衾欢又是心头一颤。
竟是这个年轻太医,长着一双狗狗眼,和陆衾欢在现代喜欢的边牧如出一辙。
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心尖一颤,好像是一只巨大的边牧正在和你摇尾巴,让你感觉又安心又舒适。
“什么?”
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是不紧不慢,等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让人也忍不住随着他的笑容笑起来。
陆衾欢低下头,心情也好了几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伸出手,将一味药材纸包里面拿了出来:“佩兰也有活血化瘀的效果,虽然效果没有红花之类的明显,但是长久使用终究不好。”
佩兰在古代常用于各种清热解毒的药物里面,因为活血化瘀的效果没有其他的药物好,所以这个时代还会将佩兰放到孕妇的药物之中。
年轻太医又是一顿,下一秒,竟是拿出了一个书本,飞速记下陆衾欢说的话。
还是个愿意学习的孩子。
对于这种年轻人,陆衾欢也多了几分欣赏。
“谢王妃指点。”
年轻太医迅速给陆衾欢行了一个大礼,陆衾欢虽然轻巧的躲掉了,只是年轻太医却是仿佛不高兴一般。
“王妃不愿……”
陆衾欢颔首:“只是偶然指点罢了,倒是不必行此大礼。”
这个时代和现代在获取知识的难度上,是有着天差万别的区别的,这个时代还好一点,若是换到了百年前,自己轻轻地这般指点一二,就不仅是一个大礼的问题了。
陆衾欢更想观察的是,自己将这点指点出来之后,这个年轻太医又该怎么办。
是继续助纣为虐?还是做一些其他事情?
周围的人也渐渐都走光了,因为宫中可能随时都有人生病,所以太医院的灯是二十四小时亮着的,倒是也不会太黑。
更何况,太医院中满是药香,让陆衾欢只感到舒适。
如此,干脆直接坐在了一旁的凳子里面,想要用余光观察这个男子想做什么。
宫中的是是非非这么多,宫中的妃子许多也都和太医院有所计较。
这个小太医可能不知道妃子的事情,毕竟药方多半可能是其他人给开出来的,但是不知道这个小太医是选择息事宁人,还是……
下一秒,陆衾欢却是尬住了。
年轻太医竟是直接将那张原本的字条放到了一边,之后拿出毛笔,在旁边整整齐齐的临摹了一张药方、
而其中,却是将佩兰换成了另一种相似的药物。
看着这个熟练度,也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情了。
“你……”陆衾欢一阵语塞。
本王妃还在这里呢,做这种事情要不要收敛点。
“你倒是轻车就熟。”
年轻太医抬头,眼中像是长出了一个小太阳:“王妃既然能提点我这件事,要么就是王妃和芯嫔娘娘相熟,要么就是王妃也和在下一样,不愿意这种事情发生。”
“在下既然这样,也不躲着王妃了。”
陆衾欢挑眉:“这便是了。”
这样大大方方,也是个聪明人。
“看你的动作,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陆衾欢好似无意一般,直接坐到了年轻太医的对面。
却没想到,下一秒,年轻太医的双颊上却是多出了一丝绯红色,让陆衾欢难免挑眉。
没想到还是个纯情的。
“也不怕王妃笑话,小人的爹爹原本是做帮人写书画生意的,只是那年招惹了仇家,不得已入赘了我娘的药房。”
陆衾欢听完,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说是帮人写书画,但是招惹仇家……只怕是伪造书画为生的吧。
陆衾欢对书画什么的没有太深的研究,她在现代的时候就比较偏向于现代画作。
只是伪造书画……陆衾欢双眼一亮,却是想出了一个好点子。
“看你也是喜欢学医术,本王妃手中有本专门记载这类药物忌讳的书籍,不知太医可否有兴趣?”
正是陆衾欢闲来无事整理的,关于这个时代女性疾病使用的药物大全。
太医平时几乎都是和女性打交道,有这个东西在,也不怕这个年轻太医吃亏。
年轻太医眼中更是多了光泽。
只是下一秒,眼中却更多的是怀疑。
能够用这么珍贵的医术,靖远王妃到底想要什么……
“王妃,恕难从命。”年轻太医终究还是挣扎了几下,最终缓缓地给陆衾欢行了大礼:“王妃要做的事情,在下只怕是恕难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