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一处可以看见寺庙的方位,快速刨了一个洞,将舍利子及衣物放进去,正准备掩土,发现底下有某种东西折射出亮光,闪得我眼睛疼。
“这是啥?”我快速从土里挖出一把明晃晃的刀,觉得愈发眼熟,突然想起李良貌似也有一把,莫非是昨晚高僧同李良厮打搏斗时来过这座山?
我带着满腹疑惑,快速为高僧立了衣冠冢,拾了根木头,用刀刻了牌位:高僧之墓。
“谢谢你昨晚的出手相救,这样一来,你也算解脱了。”我立在牌位前,手里握着那把刀,内心五味杂陈。
在李大柱家住了几日,头几日清辞奔走在剩下那几个姑娘家,摆下阵法,再也没有姑娘无故自尽。
我和毛豆则轮流守在果儿床榻前,虽然清辞用尽全力护着果儿,但她的气色越来越差,令我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地盼望着苏老三和水猴子能早日带着泥娃娃归来。
本来计划着最迟三日内赶回来,可这都超过三日,两人还没有回来,真的令人担心会不会出了意外。
这期间,清辞闭门在屋里打坐,修养身心。我除了照顾果儿,其余时间帮着梁小莲操持家务,偶尔还会往庄稼地里跑去帮她翻翻土,播种子。
自从李大柱死后,梁小莲脸上再也没有过笑脸,终日以泪洗面,神色憔悴,人也消瘦不少。
连续经历了丧子、丧媳、丧夫这一系列沉痛打击,宛如泰山压顶,瞬间击垮了她。
梁小莲经常向我哭诉,她的年岁已大,以后该如何照顾年幼的孙儿。
我除了默默陪伴在她身边,实在不知如何能够宽慰她。
或许,这一切都是宿命吧。
转眼便到了第六日,阳光正好,毛豆把果儿背到院中的藤椅上晒太阳。
我坐在门槛上擦拭着那把明晃晃的刀,闭关许久的清辞终于踏出门,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他手持软剑在院里挥舞一套利落干脆的剑法,状态比之前更好,想必明日大战算是胜券在握。
待他收起软剑,我向他招了招手,清辞迈步向我走来,在我身边的门槛坐下。
“清辞,我一直想不通那日高僧遗留下的舍利子,你为何说是孽债?”我有点献殷勤地拿起脚边的水壶递给他。
清辞掏出白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只有得道高僧焚化后才会出现舍利子,而那颗舍利子并不是高僧的躯体炼化而成的。”
在清辞的解释下,我终于明白那寺庙闹鬼的原由,以及高僧为何会突然失踪。
这事还得追溯到高僧捉住人参开始说起。高僧法号“圆忌”,想修炼长生不老,不死不灭之身,煮人参那晚被徒弟撞见,起了歹念,将徒弟的血水混合着人参一并饮下。
岂料,徒弟在落入坛中后,误食了人参,因祸得福,修成了正果。虽然肉身已经毁灭,但魂魄却飞升上仙,位列仙班。
高僧却因为食入自己种下的恶果,导致皮肤溃烂,容颜衰老,之前积累的阴德全部毁于一旦,每日每夜遭受孤魂厉鬼的纠缠,神智不清,处于疯癫状态。
随着肌肉的萎缩腐化,高僧受不了剧痛的折磨,终结此生。死后,肚子里徒弟的尸骨炼化而成的舍利子,也在他的尸骨腐化后显露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