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老三的安排下,倪泱答应舍身一试。我和毛豆准备了黄纸、笔墨、鸡血、红绳、桃木枝、三套丧服。
当天边的红日缓缓落下山头,我们在倪泱家简单的吃了晚饭,苏老三给倪泱服下一碗定神汤,我和毛豆也在院子的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插上桃木枝,又用红绳子系在四根桃木枝上围成了一个圈。
最后,将摇椅搬在圈中间,围着摇椅又洒了一圈鸡血。
眼看着万家灯火逐一熄灭,夜愈发深沉,天边悬挂的一轮残月,散发着阴寒的光辉,笼罩在周围的枯树上,像是蒙上一层厚厚的白霜。
时间一点一滴接近子时,除了躺在摇椅里的倪泱,我们三人换好了丧服围着摇椅跪下。
忽然,周围狂风大作,猛烈地寒风吹得门前的枯树枝张牙舞爪,只听“呯”地一声巨响,门前的枯树拦腰折断。与此同时,我感到有股阴寒之气拂过我的脸颊,像只冰冷的大手不断地在我身上游走。
我偏头看了看毛豆,他神色慌张,不时地抬手在脸上抓一抓,看来我们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来了……”苏老三轻声说。
只见圈中间的摇椅居然开始自动摇晃起来,摇椅里的倪泱浑身开始止不住地抽搐,双眼不住地往上翻出眼白,嘴里涌出大口大口的白沫,脖子上青筋暴起,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咕噜咕噜”声。
我膝盖下压着的黄纸被风吹得哗啦作响,当其中一张黄纸被风吹到倪泱脸上,他忽然停止抽搐,过了会身子僵硬地坐起,一双翻白的眼珠看着我们。
“无意冒犯,望前辈见谅。”苏老三朝倪泱磕了三个响头,“今个儿以这种方式请前辈到来,实在是有不解之处,望前辈指点明津。”
倪泱喉咙里再次发出“咕噜咕噜”声,苏老三眉头紧锁,脸色愈发深沉,“前辈,您说什么?”
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苏老三莫非听不懂,那可如何是好?
“臭小子,你来试试。”苏老三盯着我,朝我使了个眼色。
“不不不,我听不懂的。”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抛出杂念,你行的。”苏老三语气坚定道。
眼下当务之急必须问出摇椅的秘密,于是我想了想,学着清辞之前的模样,盘腿坐好,曲起双手,将大拇指竖起,轻闭上眼睛,嘴里喃喃自语。
“静观其变,以静制动,万物复苏,心无旁骛,无欲无求,无灾无难……归静……归静……无忧无虑。”
我感到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全身轻飘飘的抛去了所有的杂念,耳聪目明,仔细地听他说些什么。
“诅咒,是诅咒......”
只听倪泱的喉咙里传出苍老喑哑的声音。
倪德怀告诉我,在他去世当天的情景。那天,他像往常一样饭后躺在摇椅上休息,突然感到胸闷气短,像是有人坐在他的胸口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一股寒气萦绕在他身边,耳畔传来阴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霸占我的棺材!”
倪德怀心中一惊,忙四下张望,屋内除了自己,啥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