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秦毅眼睛瞪得老大，连忙放下茶碗，拍打着洒在胸口的热茶，显然震惊的不轻。
“你要将女儿托付给我？”
秦毅再次确认道。
“没错！”
黄谷看着秦毅的样子，神色十分郑重。
这是在回春堂文景的书房之中，黄谷不知何故，非要秦毅找个隐秘的地方，不知道要说何事。
却没想到，坐下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将女儿托付给秦毅。
秦毅还记得那个喜欢养鱼的小女孩。
秦毅瞅了眼黄谷的表情，犹豫了一下问道：“莫非出了什么事情？”
黄谷道：“你知道老夫有另一个身份！”
秦毅点头道：“没错啊！为卓和尚做事么！你不是东窗事发了，被人知晓了吧？”
黄谷摇了摇头，看着秦毅道：“你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老夫是为卓和尚做事不假。但是你可知道老夫根本身不由己。”
秦毅没有吱声。
黄谷接着说道：“当年，老夫已经是潮阳县有名的商贾，虽然不是腰缠万贯，但是在这潮阳县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可是这也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秦毅道：“是卓和尚？”
“没错，柳红芙便是卓和尚派到老夫身边监视老夫的。”
秦毅好奇道：“柳红芙？不会是黄老爷府中的柳夫人吧？”
黄谷颓败的点了点头道：“你见过她了。当初老夫被其外表迷惑，却不想一步行差踏错，如今已是再也脱身不得。”
秦毅若有所失的道：“卓和尚不过是岭南八部之中的匪首之一，即便是用柳红芙监视你，可是我看黄老爷出入自如，便是前段时间离开潮阳，前往临安府，也是十分自由。”
黄谷听到秦毅这样说，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子上。
秦毅看了黄谷一眼，好奇的接过盒子，打开盒子，看到里面躺着一颗黑色的丸子。
“这是？”
黄谷痛苦的道：“这是极乐丹！”
“极乐丹？”
秦毅不解的从盒子里将丸子取了出来，捏在手里，丸子外面包了一层薄薄的蜡，倒是闻不出什么味道。
“服了它，便能让人精神亢奋，沉浸在神国之中，不能自拔，从此再也离不开它。
一旦不服用，便如同万虫吞噬全身，痛不欲生，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乃是控制人的不二手段，歹毒非常。”
“罂粟？”
秦毅大吃一惊！
“什么银鼠？”
黄谷看到秦毅的表情，一愣，连忙问道。
秦毅再次端详起手中的药丸子，他前世久闻其大名，却是没有见过这种东西，所以无法从外形上鉴别。
但是从黄谷的描述中，恐怕和秦毅猜测的**不离十。
而且从外形上看，这些恐怕是没有提纯的罂粟。
“卓和尚让你服用了这个？”
如果是卓和尚让黄谷服用了这东西，来控制他，那么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没想到，黄谷却摇了摇头道：“没有，我没有服用过它！”
“为什么？”
秦毅听闻黄谷这样说，好奇的问道。
卓和尚居然没有让黄谷服用这个东西，那么他又是怎么控制黄谷的？秦毅不相信黄谷会任由卓和尚随意摆布。
黄谷痛苦的说道：“因为他不需要控制老夫，只需要控制住老夫的女儿便成了。只要老夫不听卓和尚的命令，柳红芙那个女人便会将极乐丹放在玥儿的饭食之中。”
“这么说，你们都没有服用这个东西？”
黄谷摇了摇头道：“没有，因为这是我给卓和尚办事的唯一要求，卓和尚也知道逼迫老夫过盛，会适得其反。所以只是借机要挟老夫！”
秦毅看着黄谷，突然说道：“卓和尚恐怕不是普通的匪首吧？”
黄谷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
“极乐丹这种东西，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我不相信就凭一个在岭南八部中排名靠后的匪首，手中会有这种东西，恐怕这个卓和尚还真的不一般啊！”
黄谷沉默了半晌后，道：“你说的没错。卓和尚确实不是普通的匪首，摩尼教你可曾听说过？”
秦毅虽然早有准备，还是吃了一惊：“食菜事魔？”
“没错！”
黄谷对秦毅的反应没有什么奇怪，食菜事魔的恶名早已声名狼藉。
“卓和尚便是摩尼教的使者，摩尼教不是本土的教派，是从波斯传入中原的。这些年下来，原本的教规早就已经变了。
觉远和尚听过吗？当初方腊造反的时候，便有摩尼教的身影。乃是摩尼教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后果。就连方腊也是摩尼教众。”
秦毅对于方腊还是比较了解的，方腊造反的事情，距今也不到百年，不过几十年的光景。
方腊造反和宋江造反都是宋徽宗时候的事情。
但是没有想到，方腊的身后，居然还有摩尼教的影子。
“当年方腊兵败，摩尼教的势力几乎被朝廷屠戮一空，许多摩尼教众散落各地。
当时觉远和尚也逃了出来，跑到了岭南，在此发展教众。
卓和尚便是觉远和尚一脉的弟子，如今是岭南摩尼教的南方使者。”
秦毅点了点头，道：“原来是这样！”
“黄老爷和卓和尚相安无事多年，为什么突然准备摆脱卓和尚了？”
黄谷叹了口气道：“因为老夫以前抱有幻想，如今是彻底看明白了卓和尚的面目。”
见到秦毅不解的眼神。黄谷道：“卓和尚和我要保存荔枝的秘方？”
秦毅眼神一动，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黄谷惨笑了一声，道：“当初卓和尚应诺老夫，不干涉老夫的生意，如今却出尔反尔，威胁老夫交出荔枝秘方！”
秦毅看了他一眼，道：“其实交给他荔枝的秘方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卓和尚既然想通过这个赚钱，必然不会将秘方大肆宣扬。仅凭他，不会对潮州商会造成多大的冲击。所以答应他倒也不是不可！”
黄谷摇了摇头，道：“这事是老夫对不起你，老夫已经将秘方交给了柳红芙。你也不用说的这么轻巧来开解老夫。
除非老夫死了，负责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老夫死不死无所谓，但是老夫最放心不下的，是玥儿。
所以老夫想将玥儿托付给少兄。望少兄看在老夫走投无路的份上，不要推辞！”
秦毅疑惑的道：“这个，怎么托付？难道是让我和玥儿结拜为兄妹？可是这样，恐怕瞒不过卓和尚吧？”
黄谷看着秦毅，却是道：“老夫是想将玥儿许配给少兄！”
“你说啥？”
秦毅彻底愣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