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一个副主任吧！”
萧可对这个肖毅印象越来越差劲，不只是因为肖毅在直升机上射杀自己，更是因为他太过精于人情世故，太会算计别人，看到他就有一种好人落难坏人得意的不好印象：
“他真是交好运啊！往上爬的功夫见长啊。”
张伟业倒是看得很淡：“一个人追求进步，不无过错。”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对了，你现在工作也顺风顺水了，今后有何打算呢？”
萧可也云淡风轻的回答：“没什么打算，挣个三瓜两枣，养活自己，什么人生，什么理想，暂且不谈。”
张伟业问道：“那你的一身武艺不是荒废了？”
萧可不想透露实情，更不好和盘托出，只是敷衍说：
“习武吗，主要是强身健体，自娱自乐，拯救世界的任务，是由你们这些警察来完成的。”
张伟业呵呵一笑，淡然的说：“我要是你，一定会穿上警服，除暴安良，就凭你这样的身手，一定有所作为，有所成就的。”
萧可现在已经小有成就，刚刚荣升四级幽灵侠，日后定当大有可为，会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幽灵侠，但是他没有满足现状，没有躺在功劳簿上呼呼大睡的享受。
萧可微微一笑，有点谦逊的：“您过奖了。我也是凡夫俗子凡人一个，没那么多野心！”
张伟业有提起茶壶，给自己的空茶杯斟茶，动作娴熟又轻盈，就像老茶艺师那样的行为艺术表演。
萧可也反问一句：“张局长，你退休了，有何打算有何安排呢！”
张伟业也长长叹了一口气：“练练书法，钓钓鱼，养一些奇花异草，时不时的也出门旅游一番，涨涨见识和阅历！”
萧可嘴角一扬，问道：“您真是活神仙的未来啊！”
七分茶，八分酒。
张伟业几杯普洱茶下肚，瞬间觉得心旷神怡，整个身体都一阵阵暖洋洋的。
张伟业放下茶壶，然后端起晶莹剔透的瓷器茶杯，嗅了嗅香气扑鼻的普洱茶。
萧可也端起茶杯，慢慢的清饮一口，顿时间觉得口舌生津！
张伟业这才隐约其辞的问道：“你觉得江州市的治安状况怎么样？虽然江州市不是人间乐土，应该也是适于人居的好地方吧！”
萧可沉默半响，还是问道：“你指的是现在还是过去，或是未来？”
张伟业犹豫片刻，这才语调清晰的说：“我对未来无法把握和预测，你说一下对眼下江州市的情况有何感想？”
萧可端起茶杯，咕噜噜一饮而尽，十分淡定自若的点评说：
“过去的江州市治安每况愈下，似乎有些人心惶惶，特别是三大武装走私团伙（青龙走私公司、威虎走私公司、飞宇走私公司）做大做强祸害人间贻害一方百姓，巧取豪夺积攒了大量的非法收入，肆意的搜刮民脂民膏压榨民众的不义之财。可谓是怨声载道，可谓是民怨沸腾，可谓是乌烟瘴气。”
张伟业听得有些面红耳赤，没料到自己主抓的治安环境如此不堪，如此让底层民众心生不满和激烈批评。
他试图引导萧可往正面积极的方向看去：“现在三大走私集团已经覆灭，社会的毒瘤已经被铲除干净，那也是警方通力合作的结果。”
萧可嘴巴歪歪一笑，还是客观犀利的说：
“没错，三大走私集团刚刚被剿灭，但是竟然让他们在横行霸道欺行霸市十余年，这几股势力做大做强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
萧可变本加厉得激扬愤慨起来：“没能在三大走私集团处于萌芽状态扼杀，直到他耀武扬威了十余年之后的今天才花了大力气剿灭，这无意义养虎为患助纣为虐！”
张伟业听完萧可愤愤不平的批评，自己立刻脸色煞白，没想到在自己为官的十几年，没能造福百姓，没能营造一片和平安详的社会环境，自己有些自惭形愧。
自己为官十余载，没料到社会环境恶化到民怨沸腾的地步，底层民众竟然有这样激烈和恶劣的评述，自己越来越觉得无地自容。
张伟业灰头土脸的自责说：“看来，我罪孽深重，没能安抚一方百姓，没能造福苍生。”
“话说为官一任，造福一方，我有些脱离实际了。”张伟业本来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瞬时间荡然无存。
萧可逞口舌之快之后，有点心虚起来，只好厚着脸皮奉承张伟业：
“张局长，你不必这样自惭形愧，偌大的朝堂不能让你一个人当背锅侠！”
“话虽如此，但是我确实难辞其咎啊！”张伟业非常镇定的看着萧可。
萧可倒是看得很开，很是宽慰的淡然一笑：
“这是积习久已的社会顽疾，也不能还坏账全都算在你的头上，这样有失公允，对你很不公平。”
张伟业听到底层民众的心声之后，更加的觉得良心过意不去，他原本想听一听民众对自己的褒奖之词的，没料到竟然听到了如此不堪入耳的抨击言语。
“我是该退位让贤了！”
张伟业默默低下头，原本怀着达则兼济天下的宏伟抱负，没料到自己只做到穷则独善其身而已，看来自己是该下岗了，是该退位让贤了。
萧可见到张伟业如此面色蜡黄，这才猜到了这个警察局局长是来为自己的卸任盖棺定论，顺便给他歌功颂德的，没料到兴冲冲的热情赶来，却被自己泼了一盆冷水，彻底浇凉了他的热乎乎的心情。
萧可有些客观公正的评述说：
“有些人是贤臣，有些人是能臣，不是每一个人都德才兼备，你可能就是一个贤臣吧，不要自责，你的功绩自然有后人评说，我不是那个秉笔直书的史官，我的评论只是一个市井小民的抱怨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古人说，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能力有限，但是你呢非常优秀，能力无极限，应该在更大的人生舞台发光发热，奉献自己的青春。”
听见张伟业的鼓励，萧可还是有些心动的，但是现在已经签约德瑞公司，公司如此起重自己，领导如此重用自己，自己应该好好珍惜，不能挑三拣四的辜负别人。
“我呀，有点才华，但是没有吃皇粮的命。”萧可吹捧自己，更加吹捧对方：“不像你，有功德有才学，有幸运穿上威风凛凛的警服，但是我就三脚猫功夫比你好一些，别的就很难跟你望其项背了。”
听了这番话，张伟业局长这才面色微红起来，他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反思自己大半生的功过是非。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命里八尺，难求一丈，人各有各福报，自己以前所求的治理一方的政治诉求，没能尽善尽美的完成，但是自己确实以身报国，兢兢业业付出了一生，应该也算今生无悔了。
萧可也不想不江州市所有的治安瑕疵都算在他的头上，还是很中肯的说：
“张局长，你是个慧眼识珠的好人，肯定为警局物色挑选了很多英才，这批精兵强将以后可以为江州市做出无数贡献和丰功伟绩！”
“萧可，你见识过人，武艺高强，我有些后悔没能坚持将你招录警察局！这是我一声最大的失算！千金易得，一将难求。”
张伟业一声叹息，提到招兵买马，就很后悔没能想方设法将萧可揽入麾下，这是自己一生最为后悔最追悔莫及的事情。
萧可云淡风轻的说：“强扭的瓜不甜，我们不是一路人，您就别强求了。”
张伟业话锋一转，突然问道：
“你听说了吗，最近江州市出现了一个武艺高强的幽灵侠，身穿金黄色的紧身衣，武功奇高，在青龙走私公司和威虎走私公司暴力冲突的时候，大显身手！”
萧可装傻充愣的淡然一笑：“我也听所了一些，社会上传言这个幽灵侠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经常行侠仗义。”
张伟业津津乐道的说：“那个幽灵侠的武功和你有得一比，身手不凡。”
萧可十分谦逊的摆摆手：
“不不不，我哪能和风头正劲的幽灵侠相提并论呢？我的三脚猫功夫，也就能和地痞流氓过过招！人家幽灵侠一出手就让三大走私集团胆寒肝颤！”
张伟业见到茶壶见底，好茶已经喝玩了，这才淡然自若的说：
“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就聊到这儿了。你也该回去吃晚饭了！改天见。”
萧可抬手看一眼手腕上的冒牌名表，此时已是傍晚六点半，这才很客气的说：“真是时光飞逝，我是该回去做晚饭了。”
张伟业站起身，拎起公文包，很是客气的说：“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一步！”
“慢走，不送！”萧可也站起笔挺的身子，目送着她慢慢离开。
张伟业转过身，快步走出了茶楼，径直到了地铁站，搭乘地铁返回家里了。
萧可也一手拎起西装外套，拖着沉重的步伐返回了出租屋，径直走上了三楼的出租房，累得像癞皮狗一样将西装挂在衣架上，再像死蛇一样横躺在软软的床铺上，呼呼大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