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光微熹。
蓝溪满足地吸收了最后一丝月华,惬意地一瘸一拐走回沙发脚下。
“……”
“这沙发也太高了吧,我现在受伤了这么弱小,要是我全盛时期,哼,一栋楼都不够我看的!”
哼哼唧唧地念叨了一会儿,只能把只在沙发下一角的薄被拽了下来,自己趴在被子上。
“本神兽大人可不会委屈自己……”
一句还没念叨完呢,都已经能听到均匀的呼气声了。
看来蓝溪受伤还是影响很大的,只能通过睡眠来补充精力。
“滴滴滴——”
一阵吵闹的闹铃声响起,虽然沉墨动作很快地关掉了,但蓝溪还是被吵得把自己耳朵扒拉了几下。
沉墨悄悄的拿来了一碗水和一盘食物,放在沙发旁边的几桉上,又轻轻把蓝溪抱起来放回沙发上,顺便轻轻地顺了几把毛,才心安理得的关门离去。
一个小时后,蓝溪被一阵大嗓门吵醒。
“啾吁——”
蓝溪烦躁地揉揉双眼,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大脸离自己只有几厘米远。
“啾吁!”
蓝溪一声尖叫,抬起自己右爪,朝着大脸就上去了。
“哎哟,沉墨你这兔子怎么还打人呢!”
黄辉洪揉揉自己被打的左脸,感觉火辣辣的疼,赶忙跑进卫生间。
“啊!我毁容了!我的帅气没有了!”
脚步飞快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冲到客厅控诉地指着蓝溪:
“沉墨,你还管不管了,你的兔子打人了,扇了我一大耳光,我这辈子还没被兔子扇过呢!”
蓝溪还抬着右爪,一眼懵逼地看着他,还没从一睁眼就受到的冲击里苏醒过来。
黄辉洪这人说帅吧,也算不上,但说难看也不是最难看那一挂,唯独上唇偏右侧长了一个黑痣,痣上还探出来一根黑黑的毛发。
按他自己的话说,这时发财痣,不能点掉。
沉墨走过来,就已经是这样的一副人与兽的对峙场景。
沉墨见蓝溪呆呆的,以为被吓到了,连忙把她抱了起来。
沉墨托着蓝溪,使劲摸了几把,这才在她呆滞的眼前挥了挥手。
蓝溪终于回过神来,偷偷瞄了一眼站着的黄辉洪,暗暗想着:
“这可是差点成为自己阴影的厉害人物,自己以后可得躲着点。”
沉墨这才有时间看向自己经纪人的脸,避开他控诉的眼神,只见左脸上竟然留下了一朵红红的梅花印。
“噗哈哈哈……”
沉墨一个没忍住,便笑了出来,高冷形象瞬间破灭。
黄辉洪立时炸毛:“你还笑,你的兔子打了我,你作为主人必须向我献上诚挚的歉意,并送上一个月带薪休假作为补偿!”
说完了哎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作出疼痛难忍的表情。
蓝溪现在为了躲开他的脸,把自己埋进了沉墨胳膊里,只剩下两只耳朵高高竖起偷听。
“你还想休假?我都没休息呢,你休什么假,快点跟进剧组的进度才是最要紧的。”
沉墨摸了摸蓝溪的耳朵,露出一副听到了过分请求的表情。
黄辉洪用自己丰富的经验来看,只要影帝开始演,假期就没戏了,整个人蔫了下来。
但是又听到剧组的进度,瞬间打了兴奋剂一样:
“唉我就不明白了,这李导好歹也是一流导演了,手里也不缺资金啊,这怎么就跟那胡月婷杠上了呢,今天罢工明天罢演的,都闹多少回了。”
说完,急喘了几口气,心里仍有不忿:
“你说她胡月婷时间多,浪费得起,可你影帝的时间可是宝贵的,下部戏还催着找你接洽呢,这倒好,原来说好的两周客串,现在快一个月了,今天又得被迫休息一天,等这次还了李导的人情,祈祷以后可别再碰上那扫把星。”
沉墨脸上倒是没什么急切的表情,只一心摸着怀里此刻特别乖巧的蓝溪,彷佛与世无争。
“得,我多嘴,我这是操的什么心啊,皇帝不急太监急。”
黄辉洪急的都有点口不择言了,起身去冰箱里翻出一碗泡面,就回自己房间了。
蓝溪听到关门声,这才抬起头,往门口张望。
“已经走了。”
沉墨觉得这只兔子的眼神行为好像很好猜,真的就像个人一样,精灵古怪的。
蓝溪见自己已经安全,不会再见到那张脸时,便从沉墨身上跳下来,准备躺着再睡一觉。
没想到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那颗黑痣。
“啾吁——”
蓝溪哀嚎一声,觉得自己恐怕好不了了。
“怎么了,啾啾?”
沉墨见蓝溪好像有些痛苦,便抱起来,查看腿上额伤。
蓝溪抬头看着沉墨的脸,感叹这人类和人类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这沉墨长得人模狗样的,气质还不错,身材也好,尤其这张脸,那是剑眉星目高鼻梁,轮廓硬朗嘴唇棒。
保证让你看了第一眼想看第二眼,看完第二眼心儿就飞远。
沉墨好笑地看着蓝溪看着自己目不转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眉开眼笑。
这一笑,彷佛冰山遇见火星,好像人类看见人民币,蓝溪觉得自己的魂儿都快被勾走了。
直到沉墨拿着药箱回来,把她的纱布拆开,开始涂药时,一阵刺啦般的疼痛席卷了她已经在吹泡泡的小心脏。
“啾吁!”
蓝溪一声惨叫,出于本能反应,一口就咬上了离自己最近的物体。
沉墨看着蓝溪尖尖的牙刺进自己的手腕,虽然不长,但是已经有血水滴下来了。
“啪嗒”
一滴血滴落在沙发上,隐没在黑色的皮沙发上,不细看,还以为是什么水洒了。
气氛登时降到冰点。
沉墨一动不动,只是眉眼压低,眼神里含着些压抑地看着蓝溪。
蓝溪自知理亏,慢慢松开自己嘴巴。
这一松,从牙印里瞬间涌出几滴血,沿着手腕侧面渐渐滴落。
蓝溪愧疚地低下头,有点怂地想道歉。
“啾吁——”
还靠过去舔了舔沉墨手腕上的伤口。
奇怪的是,伤口的血瞬间止住了,沉墨也感觉不到疼了,但伤口依然还在。
“啾吁——”
蓝溪温顺地蹭蹭沉墨的手,柔顺的绒毛勾的沉墨差点就撸上去了。
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暂时忍耐下来。
沉墨神色冷澹地帮蓝溪包扎好伤口,便不再理她,自己简单消毒贴了创可贴,就去看剧本了。
蓝溪无措地目送沉墨离开客厅,右爪挠了挠自己的脑门。
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办法。
蓝溪做贼似的瞅了瞅沉墨的状态,不像会再动地方的样子,便放心的消失在原地。
对,蓝溪消失了。
但却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来到了一个好似仙境的地方。
蓝溪驾轻就熟,一拐一拐地来到小溪旁。
溪水潺潺,水底的各色游鱼清晰可见。
蓝溪没有多看一眼,径直来到一颗果树下。
这果树很奇特,长得细高细高的,细只有一条腿那么细,但高确有十层楼那么高。
每片叶子都像蒲扇那么大,并且呈现出红梅的颜色。
最高处结有四五个果子,每个果子都只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却红的像火一般,隐隐能看见果子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翻腾。
蓝溪看着高处,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
“本来就是自己做错了,应该赔礼的,不算亏本,自己不吃是历练,不是抠门……”
待做好了心理建设后,蓝溪忍痛,向树上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