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啊！”殿内传来柳嫔的一声哭嚎，禹止回头看了禹恒一眼，便继续往殿内迈步，被禁军拦住了。
“反了你们？柳嫔娘娘在里面出了事，本太子为何不能进去查看情况？”禹止满脸愠怒。
“我等已经让人通传了皇上与太后娘娘，太子殿下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禹恒只站在院子门口，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禹止转过头来瞪了禹恒一眼，还是站到一边，又问：“到底有没有人去请太医！”
“刚刚刘公公已经去了，太子殿下不必担心。”
禹止再没话说，不一会儿禹显之匆匆来了，忽地听见里面柳嫔再次大呼：“儿子，娘不会再拖累你了，不会了！”
“有人在里面看着柳嫔吗？”禹显之一边急急往里走，一边问。
“娘娘不要！”
禹止一听宫女这话，也控制不住跟了上去。禹恒挑了挑眉，不紧不慢地跟着往里走。
正好听见后面有人窃窃私语：“听说这柳嫔是太子的生母，如今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
他勾了勾嘴角，又在瞬间敛了脸上的表情。
禹显之进入殿里之后里面的声音纷乱嘈杂了一阵，外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喘。御医匆匆赶到的时候忍不住擦了擦额上的汗，一脸凝重。
没一会儿，太后和几个妃嫔也赶到了，不过除了太后之外，其他人都被拦在院外。
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他们也不知道。
只是来人心中也都有了诸多猜测。
不一会儿禹止就被禹显之呵斥一声赶了出来，出来时面色灰败，脚步沉重，像是受了极大的打击。而外面的人仍未知道柳嫔的情况，宫中也开始乱了起来，禁军大肆搜查那几个黑衣人，宫中人心惶惶。
太医久久没有出来，禹恒倒是比禹显之先一步出来了。
禹显之走后，这里被禁军围住，再轻易进不得人了。同时禹止也被禁足，他和柳嫔的关系在宫中暗暗传开。
没被禁足的司芸儿第一时间并不是在宫中行走打听消息，而是到了奕王府。
司渺儿像是早就知道她要来一般，让人准备好了她喜欢的吃食。
司芸儿一看她这气定神闲的样子，淡笑一下便坐了下来：“本来我还想托妹妹打探，如今看来妹妹是知道些内情的。”
“不，我并不知晓，只知道这些事情针对的是太子殿下，也猜到姐姐应该会来找我。”说着，司渺儿给她面前的空碗添了一块糕点，又道：“说起来此事倒也没那么严重……”
“不严重？”司芸儿眯了眯眼，又压低了声音道：“有人想要动摇二郎的太子之位，这已经算是关乎社稷的大事了！”
司渺儿没觉得有什么所谓，只要不关系到禹止的性命，这太子谁爱当谁当！
她也不希望禹止将来当了皇帝，姐姐会一辈子待在那座危机四伏的宫里面。
只是，听到“二郎”两个字，她的心不可抑止地一痛。
“你既然知道些什么，此事难道还有王爷的算计？”司芸儿看着司渺儿，试探性地问道。
“我相信奕王和你的想法差不多，不希望动摇社稷。现在太宴国在虎视眈眈，暗中也不知道安插了多少细作，焉知这不是他们的计？”
“如此，那我便也不用忧心了。”司芸儿像是吃了定心丸般。
“我以为你很相信王爷。”
“我相信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了大禹国，所以如果换个太子更好的话，我也相信他会毫不犹豫。”司芸儿喝了口茶，又抬眼看她，问：“妹妹不觉得六殿下回来的时机有些巧合吗？”
司渺儿略微摇头，禹岩可不像是个城府极深且颇有野心的人，否则他在边关这两年，怎么会表现平平？
而且他母亲当时命在旦夕，很明显也是受害者。
“朝中局势瞬息万变，你我在后院，知道的还是太少了……”
“所以想那么许多也没用，不如相信他们。”说到此处，司渺儿又为她倒了杯茶递给她，又道：“是吧，姐姐。”
司芸儿点头。
“如今姐姐与太子殿下已经大婚，不知何时打算生孩子？”
“如今诸事缠身，也只有你有心思想此事了！”
“大事要做，日子不也要照过吗？”
“那妹妹与王爷呢？是否已经敞开心扉，两心相许？”司芸儿挑了挑眉，眼中带了几分戏谑。
“姐姐这是在说什么？”
“我记得你之前还计划着要假死离开奕王府，时至今日却还没个动静，除了这个，我实在想不到别的原因。”
“那姐姐为何会派人调查我师姐，也就是太宴国已故摄政王妃？我也实在想不到，她会与姐姐有何关联。”司渺儿本以为她们姐妹俩会无话不谈的，没有想到私底下体己话说了那么多，这种事却也有隐瞒。
“是妹妹多想了，我名义上调查的是你的师姐，实际上为的是寻找我们的哥哥！妹妹不知，你的那位师姐曾经收留了一个人，他与哥哥的特征极为符合。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与父亲一直都在寻找你们的下落……”
司芸儿的目光十分诚恳，司渺儿抿了抿唇，也有些动容。
“那上次那个人，可有查到？”
司芸儿摇头，又道：“此人之后便如人间蒸发一般，我的人并未查到。当时他蒙着面，确实也不好辨认特征。”
“姐姐，我有一个办法，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哦？”
……
不止宫中，京城中也在一天之内谣言四起，说太子极有可能是柳嫔这个疯妃所生。
皇室之中向来有子凭母贵与母凭子贵一说，太子生母若是贱籍出生，就算他是皇后身边长大的，也未必会得那些迂腐的老臣子们的心。
更何况这两年禹止虽然在政事上建树颇多，名声上依旧不如有着赫赫战功的禹恒。珠玉在前，禹止这太子之位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更是摇摇欲坠。
皇后娘娘的中宫之位也是。
还有一点，就是舆论中的猜测。柳嫔为何会疯，禹止为何对此视而不见，是不知晓此事还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冷漠置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