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私心来说，我希望你能不离开。”老爷子认真的回答道。
这个回答让乔妧感到意外，“为什么？”她问。
“因为我答应过你的爷爷，要好好替他照看你，而你也是我看着从小婴儿长大成人的，我对你的感情自然要比对妧丫头更深，我一开始对她好也是因为我把她当成了你，所以如果一定要我选一个我会选你留下。”
乔妧听得心里在发酸，她觉得自己像是个度君子之腹的小人，她一直以为自己那两年的做派已经让老爷子失望透顶，但在老爷子心里，却依旧将她当成那个他看着长大的乔丫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想哭的心情，将笑容绽放出最灿烂喜悦的弧度。
“谢谢您选我，我本来以为你会选她呢，她可比我懂事乖巧多啦，所以我真的很高兴您能选我，尽管，您的选择并不能改变我即将离开的事实，我也还是很高兴呢。”
乔妧笑着说出了对她而言沉重而悲伤的残酷事实。
老爷子却无法再笑起来，他目光沉痛的看着乔妧，气氛一时变得深沉悲伤起来。
“您为了我这样难过她也会知道的，以后她回来了该伤心该生您气啦。”乔妧笑着去逗老爷子试图调节气氛。
老爷子闻言叹息一声，“妧丫头心善，她会理解的。”
“嗯她确实心善，我能回来其实也是靠她的帮忙呢，没有她的话我可没办法心平气和的在这里与您聊天，所以爷爷您放心啦，刚才我是和您开玩笑的，她回来了也不会生您气不理您的。”
“她心善，你也心善。”老爷子伸手如摸小孩子的头一样摸了摸乔妧的头顶。
温柔的安抚让乔妧想到了乔老爷子，她鼻头一酸，点头道：“嗯！我也心善，要不我怎么生得这样美呢？不都说相由心生嘛，我自然是个心善的了。”
“不过爷爷，这件事我希望您别让战奶奶知道，反正我很快就会离开啦，这几天就麻烦您给我打打掩护，等过了这几天她就会回来了，到时再让她去家里吧，我就不去了。”
老爷子：“你战奶奶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前两年虽是表面上生你气了，但她心里还是很记挂担心你的，你别与她置气。”
“我不是与战奶奶置气啦，战奶奶她现在身体不好，这种事情就别让她知道给她心里添堵啦，她要是知道了定然会和爷爷您一样为我感到遗憾难过的啊，还是算啦。”
“好，那就听你的，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乔妧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呢，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爷爷您就别操心这个啦，比起您到时给我送别我更希望您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唉，你这孩子……”
“爷爷，既然您来了，要不我们来下棋吧，她老是故意输给您，我可不会放水让您哦。”乔妧干脆的转移了话题，她本就不喜欢揪着悲伤难过的事情不放。
“好啊，来下棋，你这丫头可别太看不起爷爷了，我这棋艺是一直在进步呢！可不一定就下不赢你了还。”
“那我去让人准备棋具！”
“你还是个病人就别折腾了，我去就行，很快回来。”老爷子把乔妧按下道。
乔妧乖巧点头，目送老爷子离开了病房。
老爷子从病房里出来时脸色很是沉重，他先让战南霆让人送棋具过来，安排好后便示意战南霆跟他走。
二人到了吸烟室。
老爷子已经戒烟很多年了，战南霆最近也不抽烟，二人就那么干坐着。
“乔丫头和妧丫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虽然也不知道这里边具体有些什么奇闻异事，我让你过来也不是想多问，我只是想说几句话，你爱听就听，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老爷子面容肃然道。
战南霆闻言点了下头，安静的听着。
老爷子也不墨迹。
“我知道你小子喜欢的是妧丫头，妧丫头是很好，我这老头子对她也是一百个满意，你奶奶也喜欢她喜欢得紧，这些你也都清楚明白。”
“我也知道当初你会答应和乔丫头之间的婚约是缓兵之计，你一直没有要和她结婚的打算，也没有和她培养感情只把她当成一个责任一个任务扛在了身上，等时机成熟你就会想办法把这婚约解除了。”
老爷子意味深长的看了战南霆一眼，继续道：
“你这年纪我也是经历过的，你现在心里怎么个想法打算我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也都能理解，只是，乔丫头她很快就会离开了，她剩下的日子就让她过得开心点吧，你别总板着个脸对她。”
战南霆正板着个脸听着，他没点头也没摇头。
老爷子无奈道：“我知道你这眼里心里都只有妧丫头一个，那你就把乔丫头当妹妹，她小时候你不也抱过许多次？你就把她当小时候的那小孩儿，对她温柔些照顾着些，就当爷爷拜托你了。”
“爷爷没能替老乔照看好乔丫头，我这心里不是滋味啊，以后下去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乔说道，你就当是为了我这老头子心里能好过些，成吗？”
战老爷子这样恳切的拜托战南霆还是第一次，以往，他就是有事要让战南霆办那也是一口一个臭小子的叫着。
可见老爷子是真的打心里希望乔妧接下来的短短时间能过得开心一些。
这让本想拒绝的战南霆无法简单将拒绝的话说出。
老爷子，也已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能让他放下姿态求人的事可能这辈子也就剩这么一件。
“这样，要是往后妧丫头回来了为这事儿与你置气那就我来替你去跟她解释，我就和她说是我逼你的。”老爷子见战南霆不点头就又追加道。
战南霆：“妧妧她不是不讲理的人，不用您和她解释。”
“那你这是答应了？”老爷子眼睛一亮。
“我会尊重她的意愿帮她完成她最后的遗愿。”
战老爷子皱眉道：“你就不能直接说答应了？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你这话可别在乔丫头面前说，什么遗愿不遗愿的听了心里多难受得！”
“知道了。”
“待会我陪乔丫头下一盘棋就先走了，我在这她估计也挺为难还得陪我这老头子，接下来她就交给你照顾了，你可得照顾好了，别再让她进医院了，这总共也没多少日子了……”
老爷子抬手抹了一下眼睛，起身往外走去。
这时棋具也已经送来了，是院长办公室里拿的。
乔妧和老爷子下了一盘棋，她输了，老爷子笑容满面的离开了病房，留下战南霆继续陪着她。
乔妧一颗一颗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姿态闲散悠闲。
“爷爷已经走了，你就别演了，我知道爷爷他刚才一定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演技那么烂，也演不出对我好来，赶紧走吧。”乔妧一边收拾一边道。
战南霆在乔妧对面坐下。
“你和我下一盘棋，你赢了接下来几天我都听你安排，我赢了你就听我安排，如何？”
“嗤，就你也想赢我？我可是深得围棋大师真传的好吗？”
“不敢？”
“哈！我不敢？来！就按照你说的来打赌！”